如果換做以前,她恐怕早就心軟了吧?
傅司寒被徹徹底底的冷落,一直到晚上該睡覺,晚晚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個字。
甚至連晚上傅司寒要和言晚晚一起睡在主臥,晚晚都懶得搭理,自顧自的躺在右邊屬于自己的地方直接閉眼睡覺,當(dāng)傅司寒為無物。
她的態(tài)度宛如一汪死水,沒有情緒起伏,沒有責(zé)備質(zhì)問,沒有劫后重生的后怕,沒有哭訴和追責(zé)。
對傅司寒而言,這樣的言晚晚才是他最怕見到的,她就像一個失去感情和生活興趣的人,她在離他越來越遠(yuǎn)。
人待在他身邊,心卻已經(jīng)走遠(yuǎn)。
晚晚擔(dān)心自己晚上睡不好,特意吃了一片安眠片,即使這樣也是過了半個小時才成功入睡。
女人規(guī)矩的睡在屬于她的那邊,被子都只蓋了一小片,生怕和他碰到似的。
傅司寒等到言晚晚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綿長,確定她睡熟之后才睜開眼,側(cè)過身,撐起頭看身旁的女人。
她腿上打著石膏只能平躺,平躺著受傷的腹部又不舒服,睡著了眉心都是蹙著的。
“很疼對么?”傅司寒的聲音輕得為不可見,滿是心疼。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去抹言晚晚的眉頭,想把她的眉心給抹平。
不知道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晚晚的眉心蹙得更加明顯,不停的搖頭,低聲夢語。
傅司寒湊近,終于聽清她在說什么:
“不要……”
“滾開……”
“滾……阿寒……”
“阿寒……”
說著說著,兩行晶瑩的清淚從眼角滾落,滑入發(fā)絲里。
她害怕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顫。
傅司寒整個人僵在原地,全身發(fā)涼,真想一把掌給自己抽上去。
“晚晚!晚晚不怕,我在。”傅司寒抱著她,輕輕的拍她的手臂給予安撫,避開了受傷的地方。
因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傅司寒現(xiàn)在已經(jīng)聞不到她本身的體香,只能聞到一股藥膏味。
這股味道,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的罪孽。
“晚晚,醒醒!”她還沉浸在夢魘里,傅司寒狠心叫醒她。
晚晚終于睜眼,迷茫的看著熟悉的天花板,透過皎潔的月光看到四周的場景,不是那個有猥1瑣男人和攝像機(jī)的骯臟房間,也不是意味著經(jīng)歷危險的病房,而是在一品苑主樓的主臥。
“晚晚,做噩夢了?”
耳邊想起熟悉的男聲,帶著午夜特有的溫柔。
傅司寒看到女人轉(zhuǎn)過頭來,眼里是一片寂靜和漠然,沒有恐懼,沒有心驚,沒有依賴。
如果不是她眼睫毛上的淚還未干,簡直讓人懷疑他剛才看到的是錯覺。
“做什么噩夢了?”傅司寒想吻去言晚晚的淚水,被她偏頭躲開。
晚晚將杯子往上拉了些,大半張臉埋進(jìn)被子里,想擋住傅司寒看到自己的雙眼,“你不會想知道!
傅司寒大概已經(jīng)猜到她夢見了什么。
她向他求助了,可是他……他當(dāng)時不在她身邊,甚至救她的人還是南宮以驍。
傅司寒下床給言晚晚接了杯溫水,“喝一點?”
晚晚猶豫了一下,接過喝了小半杯,再次躺下去很快就睡著了。
傅司寒把剩下半杯水倒掉,里面被他加了安眠片。
他知道言晚晚自己偷偷吃了一片,吃了一片竟然還會做噩夢……
“晚晚,我知道他們對你做了什么,你用激烈的話騙我也沒用!
“晚安,我的寶貝!备邓竞畬⒀酝硗淼哪槒谋蛔永锱鰜,輕輕吻去她臉上殘余的眼淚,最后一個吻停留在眉心。
“我不會放手!
——
睡姿不舒服,加上噩夢影響,即使吃了安眠片,晚晚也在第二天一大早醒來。
傅司寒穿戴整齊,坐在床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用平板電腦處理郵件。
他像是長了第二雙眼睛,晚晚一醒他就注意到,耳機(jī)平板放到一邊,走到言晚晚邊上,替她撫去貼在鬢角的發(fā)絲。
“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離婚!蓖硗硇褋淼谝痪湓捑褪沁@兩個字。
還帶著晨起的喑啞。
傅司寒原本還算得上和顏悅色的臉?biāo)查g沉下來,“晚晚,我昨天沒答應(yīng),你覺得我想了一個晚上還能答應(yīng)?”
晚晚就不懂他都這態(tài)度了,傅司寒還在堅持什么?能得到什么?
找氣受嗎?
“傅司寒,你現(xiàn)在不放我走,等我的傷好了我還是會走!蓖硗頁沃眢w坐起來,“如果你想我一輩子待在你身邊,你只有永遠(yuǎn)弄折我的腿。”
傅司寒小心翼翼的把人橫抱起來,言晚晚小腿部骨折,他不敢抱著人走,而是把人放到輪椅上推著人進(jìn)浴室。
擠好牙膏,倒好漱口水,把牙刷遞到言晚晚面前,“先洗漱,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晚晚閉了閉眼,把火氣壓下去,拿過牙刷開始刷牙。
反正她該說的話都說了,有些人裝聾作啞也沒辦法。
傅司寒很清楚言晚晚洗漱的步驟,正當(dāng)言晚晚想要漱口水的時候水就送到了她嘴邊。
晚晚抬手想自己拿,傅司寒擋了一下,“我來,你手上有傷!
“我沒那么嬌氣!蓖硗砻鏌o表情。
“你可以有!蓖瑯用鏌o表情的傅司寒固執(zhí)說完,往言晚晚嘴邊送水。
我培養(yǎng)你有。
最好嬌氣得離不開我。
晚晚不想跟他爭辯,他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洗臉也是傅司寒親自洗,毛巾浸濕后擰干,輕輕的按在晚晚的臉上。
晚晚甚至感覺不到什么力氣,懷疑他根本沒給她洗干凈,看了眼鏡子沒看出什么大問題,懶得說了。
“你這些瓶瓶罐罐怎么用?”傅司寒看著言晚晚的一堆護(hù)膚品和化妝品,陷入了知識的盲區(qū)。
晚晚撇開頭,不搭理他。
等她再次轉(zhuǎn)回去看到的時候,看到傅司寒左手手機(jī),右手拿著她的護(hù)膚品,照著手機(jī)上的“指導(dǎo)”一瓶一瓶的認(rèn)識。
過了一分鐘,他準(zhǔn)確無誤的拿到了保濕水。
“先用這個,在用這個,這個,這個!备邓竞凑枕樞螯c了幾個瓶子,一臉自信,甚至還有點想得到表揚(yáng)一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