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跨進(jìn)房門,見言晚晚一臉好奇的打量花苞,他解釋道,“這是曇花,你看它花莖呈勾狀,花苞尖兒朝上,還有幾個小時就要開花了,傅三帶你來得正是時候!
晚晚意外的看了傅司寒一眼,他是特意帶她來看花的嗎?他剛才松了口氣,是因為慶幸花期未過嗎?
晚晚的心弦仿佛被什么東西撥動了一下,余威顫顫。
曇花的開花要求極為苛刻,需要溫度在20度到26度之間,空氣濕度達(dá)到80%以上,這個房間的窗戶都周著,房間里開著中央空調(diào),以滿足曇花的開花需求。
有長輩在這里,晚晚很快收回思緒,問:“周爺爺,曇花一般在九月十月開花,現(xiàn)在都十二月份了,怎么您家這個……”
周老爺子笑得洋洋得意的說:“老身自由妙計!”
周老爺子原本是植物研究學(xué)家,最喜歡的就是搗鼓稀奇花卉,試圖該變花卉的開花時間來滿足自己的快樂也是他的一大樂趣。
“您真厲害!”晚晚由衷的說。
“哈哈哈!小姑娘真懂事!”周老爺子說完,瞪了傅司寒一眼,“沒事兒多學(xué)學(xué)你媳婦說話!”
傅司寒懶得搭理老爺子的調(diào)侃,問:“大約還有多久開花?”
“看樣子,得一兩點吧。”
“那我?guī)バ菹䞍!备邓竞掷酝硗硗庾摺?br>
“嘿,你個臭小子真不客氣哈!你又不是我的孫子!”老爺子舉起拐棍,作勢要打人。
晚晚被他拉著走,小聲說:“三哥,這樣不好吧?”
別人的家誒,太沒禮貌了!
傅司寒不用猜都知道這女人心里想的什么,“這是我的地盤!
與此同時,身后傳來周老爺子的聲音:“喂傅三!不準(zhǔn)住東廂第三件屋,那是你奶奶的!”
傅司寒揚了下手,表示了解。
晚晚滿心疑惑,“你的?”
穿過一個抄手走廊,準(zhǔn)確無誤的找到東廂的客房,如果不是有中央空調(diào)、現(xiàn)代化衛(wèi)生間和電燈,里面的裝扮簡直能讓人懷疑到了古代。
拔步床,黃花梨圓凳圓桌,帷帳……
“這是我母親送我,我給了他住的!备邓竞忉屨f。
這座宅子本來傅司寒是要送給周老爺子,周老爺子一邊一臉“你少拿錢侮辱我”,一邊開開心心的住進(jìn)了這個院子,因為地方寬敞還僻靜,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他是你……?傅老夫人和他又是什么關(guān)系?”晚晚覺得這兩個人關(guān)系不一般。
一開始覺得兩個人不對盤,看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老爺子雖然嘴上嫌棄傅司寒,可是很遷就他。
兩個人相處,更像是忘年交。
而且傅司寒顯然沒少來這里,不然不會對這里這么熟悉,也不會知道曇花快開了。
已經(jīng)到了晚上,外面溫度低。
室內(nèi)有暖氣,傅司寒將一扇窗半開,讓言晚晚過來看,“這片綠梅是周老頭為他愛人種的。”
窗外是滿滿一片的綠梅林,綠梅滿開,優(yōu)雅高貴,和紅梅是不一樣的美感。
“這……好漂亮!”晚晚忍不住驚嘆。
出于女人對八卦的天生熱愛,晚晚又問,“那周爺爺?shù)膼廴诉活著嗎?”
“活著!
“嗯……”晚晚又想了一下,繼續(xù)問,“單身嗎?”
“單身!
“那我覺得周爺爺可以爭取一把黃昏念,老來有伴,晚年才幸福!
“不行。”傅司寒說,“他愛的人是我奶奶!
“……”
晚晚噎了一下,那你不早說?!
傅家老爺子已經(jīng)仙逝三十多年,傅司寒對他沒什么感情,他曾經(jīng)也想過周老爺子和自家奶奶在一起?上В芾蠣斪咏K身未娶,深愛自家奶奶,自家奶奶卻是……把他當(dāng)大兄弟!
周老爺子救過傅老夫人,也給過米夫人照顧,傅司寒就把這座宅子送給了他作為報答,一來二去,漸漸有了交情。
傅司寒周了窗,將言晚晚拉上床,“睡吧,到了時間叫你!
今天忙了一天,晚晚的確是困了。
拔步床上有被套,暗色系,一看就是平時就為傅司寒準(zhǔn)備好的。
她躺進(jìn)被窩,傅司寒鉆進(jìn)來,將她撈進(jìn)懷里抱著,閉眼假寐,并不會睡著。
他需要的睡眠時間很少,超過六小時根本睡不著。
“三哥,你為什么會忽然帶我來看花?”晚晚在他懷里睜眼,杏眼大大,在半明半暗的房間里像顆黑珍珠。
“別人給你的,我都能給,給更好的!
男人依舊閉著眼,卻是一低頭就準(zhǔn)確的親了她的嘴角一下。
不知為何,晚晚忽然有些想笑,還有些絲絲甜軟填入心口。
他說話的口吻仿佛他就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帶著別人來看珍貴的曇花一現(xiàn)呢?
他是在吃醋呢?還是在安慰她呢?
吃南宮以驍?shù)拇,因為他送了她花束?br>
安慰她,她不是沒有人送花,死板的花束有什么意思?他帶她看絕世美景。
要給就給最好的!
凌晨一點,傅司寒叫醒言晚晚。
周老爺子正在曇花房外等著,老人家戴著帽子和圍脖,大半夜的站在外頭也不嫌冷,身體硬朗得很。
他將言晚晚仔細(xì)的上下打量。
“周爺爺,您在看什么?”晚晚狐疑的問。
“看這小子有沒有打著讓你休息的名號做壞事啊!敝芾蠣斪右槐菊(jīng)的用下巴指了指傅司寒。
做壞事……
當(dāng)然是指那啥了。
晚晚耳根驟然爬上紅暈,尷尬得連笑容都僵硬了。
天地良心,真的沒有!他們這次真沒有!
“一把年紀(jì),腦子里裝些什么玩意兒!备邓竞疀]好氣的懟了一句老爺子。
周老爺子哈哈笑,推開門帶兩個人進(jìn)去。他就喜歡逗年輕人,嘿嘿嘿!
這么千載難逢曇花一現(xiàn)的機(jī)會,連姜彥都跟進(jìn)來了。
四個人圍著曇花的幾個三個花苞,靜靜等待。
時間流逝。
最外層的花萼漸漸散開,緊接著,層層花瓣盛開來,白色的光暈下,那花瓣仿佛晶瑩剔透,仿佛還帶著點淡淡的藍(lán)色,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