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葉銀禾起身先出了隱山居,晏時隱仔細思索起來,她醒來時還挺好的,還抱他了。
可她松開后,喚了婢子進來伺候。
是了,是從那時候她開始神色不對,應(yīng)該不是眉毛沒畫好,因為他畫眉技術(shù)早已嫻熟。
那就是他的問題,葉銀禾抱了他,然后起來……
晏時隱一下便想到了什么,低頭細嗅自己身上,原還覺得沒什么,可突然又覺得哪里不對。
他脫下外袍,拿到門口對一個小廝道:“你過來!
“王爺。”小廝垂首施禮。
“你聞聞,可有異常?”晏時隱道。
小廝原是不敢的,可王爺讓他聞,他自然不敢不聞。
“王爺,您這衣服有什么不妥嗎?”小廝不敢多問,他也實在不覺得有什么不同。
晏時隱:“……”
他仔細回想起來,在外面辦事時,因為人多,有人撞倒他身上。
那是唯一一個碰到他的人,而葉銀禾靠在他背上,隨后就松開了。
所以,晏時隱篤定是衣服的問題。
既然有此想法,晏時隱就去了膳廳。
葉銀禾正等著他呢,見他來,起身了。
瞧,果然不同了。
晏時隱走過去時,沉聲道:“都出去!
連珠姑姑望了眼,開口道:“王爺?”
“出去!
連珠姑姑不敢再留,施禮退出去了。
候著的婢子們都退出去,心驚膽戰(zhàn),又擔心王妃娘娘。
方才還說王爺王妃恩愛無比,如今眼瞧著王爺這是要跟娘娘發(fā)火了不是?
葉銀禾也是被嚇了一跳,一下便覺得委屈不已,可她是個倔強的人,自不會讓自己的委屈露出來。
只想到男人果然都一樣,晏長桓不是人,晏時隱也不見得多好,瞧,這不就開始了嗎?
或許他是有了新歡,開始對她不耐煩起來了。
葉銀禾咬著嘴唇,眉眼透著幾分冷然。
晏時隱哪能瞧不出來她的委屈,夫妻十多年了,又不是新婚那時,彼此都不熟悉。
他走過去。
“我沒有別的女人!彼f。
葉銀禾一僵,別開眼:“王爺此話何意?”
“你方才梳妝時我便看出異樣來,思索良久,便猜到你可能是誤會了。”晏時隱解釋道。
“什么誤會?王爺既然是要解釋,妾身便聽著!
但信不信,是她的事了。
晏時隱不由一嘆,上前把方才的外袍遞過去。
“你之所以這般,可是因為它?”
葉銀禾眼神微動,說道:“脂粉香總不會騙人的,王爺若是有了喜愛之人,只管開口便是。我自不會阻了王爺?shù)男念^好,只管納入府中就是!
晏時隱:“……”
他眉頭皺起,心中只涌出一股惱意來,惱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到底不再是二十出頭了,不會再因為她說些不中聽的話而發(fā)火。
他說道:“我的心頭好只有你一個,也不會有新人,你聞到的衣服脂粉香味是因在茶肆辦案時,一個少年撲我背上!
他當時不曾多想,不過是別人不小心跌一跤,只是恰巧了而已。
可瞧著葉銀禾這樣,便覺得那一跤不尋常了。
葉銀禾盯著他看,心里想要相信,又怕自己被騙。
晏時隱就說:“你若是不信,只管叫紙樘他們來問!
“他們是你的人。”
“銀禾,我們這么多年,若是我當真有過再納人的心思,便叫我天打雷劈!标虝r隱突然沉聲道:“我們夫妻多年,我心中只你一人,你便是要我掏心挖肝給你看嗎?”
葉銀禾:“……”
兒子女兒早已大了,若是晏時隱有新人,葉銀禾卻也不會鬧。
晏時隱是秦王,她不過是個王妃,面對皇室又能如何?
他沒必要哄瞞她。
葉銀禾說道:“那少年是誰?”
“一個簪花少年,身穿絳紫色長袍。”晏時隱說道。
葉銀禾拿起那外袍,說道:“這衣服,不要了。”
晏時隱道:“不要了。”
這起小事讓葉銀禾突然明白一件事,多想多思無異,倒是更多人想要對她和晏時隱的關(guān)系從中作梗。
用了午膳,晏時隱讓紙樘帶人去查那絳紫色長袍少年的底細。
紙樘心思很是活絡(luò),就道:“殿下疑心他有異?”
“只管去查!
說完,晏時隱又叮囑一句:“仔細被人反盯了!
紙樘一下就明白過來,道聲是,出去了。
晏時隱沒避著葉銀禾,看她道:“這下可信了?”
葉銀禾一笑:“信。”
瞧著就是不信。
晏時隱也實在無法,女子嘛,總是疑心多思一些。
——
城郊外的莊子上。
南門微雨坐在軟椅上,邊上擺了炭盆,屋里很是暖和。
他的面前坐著兩個人,都穿著絳紫色的長袍,一個少年,一個少女。
兩人形容相似,就連眉眼的笑意都幾乎一樣。
“家主,如此當真就成了嗎?”少年問道。
“自然還未成,后面,就交給你了。”南門微雨看少女。
少女勾唇一笑:“家主放心,必能叫秦王夫婦生隙。”
至于讓秦王夫婦生隙是因為什么,他們無需知道。
南門微雨等著看好戲,他從不相信那對人能恩愛不變,哪怕是秦王和秦王妃。
既然人人都道他們恩愛無比,倒不如實驗一下。
南門微雨的計劃其實挺好,但他把人想得都太蠢了,在江州地界,若是什么都不做還好,若是做了,便難掩人耳目。
絳紫色的長袍是在江州購買的,又加上的少年,長得好看,醒目的顏色,注意的人很多。
紙樘很快便發(fā)現(xiàn)異常,查到莊子外去了。
盯著秦王府的人被他繞開,發(fā)現(xiàn)了南門世家的蹤跡。
他留了人在莊子外盯梢,回去復(fù)命。
“南門世家?”
葉銀禾挑眉。
這么說的話,那袍子一事,竟是可信了。
晏時隱道:“有多少人?可見南門微雨?”
“屬下只確認了是南門世家在,并未進去查探,莊子里外都是人守著,可見謹慎!
既然確定,又知道人在哪兒,那就好辦了。
晏時隱道:“盯著他們!
若是南門家當真以那少年為引,想要做點什么,后續(xù)必定還會再出現(xiàn)。
絳紫色,這樣醒目的顏色,南門微雨到底想做什么呢?
葉銀禾道:“若他是假意跌你身上,這般重的脂粉香,想來是故意的,便是想著要我們生出嫌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