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濁音又去秦王府了,坐著喝茶吃乳酪:“舅母,你定然想不到唐心蘭的母親身體如何?”
葉銀禾笑道:“我哪里知道,打聽的人也才剛?cè),快別賣關(guān)子了,只管說!
沈濁音嘆了口氣,說道:“是中毒,加上月子沒坐好!
葉銀禾:“……”
真是深宅大院多腌臜,竟然是下毒。
她問道:“她們是不知的吧?”
“自然,那小姑娘又氣又悲憤,卻強忍著,我給她娘下了些毒血,抓了藥就走了。”
至于她們回去如何,她可不知道。
葉銀禾卻猜想得到,只怕痛如刀割在身上,是血淋淋的痛。
——
崔家五房。
崔九娘坐在屋子里流淚。
唐心蘭在后院的小池塘邊上,握著拳頭嘶吼大喊。
她憋不住啊,實在是憋不住,只要想到母親是被自家父親下毒,她就難受得快要炸裂了。
心里郁結(jié)的一口氣若是不喊出來,只怕要死。
崔夫人拉住崔老夫人,安撫道:“嬸娘還是讓她釋放出來的好,這樣過去后,她才能更加堅毅,強大!
也算是新生了。
正說著話呢,卻見唐心蘭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地不省人事。
婢子仆婦尖叫著過去扶人,崔夫人都很是于心不忍,拿著帕子壓了壓眼角的淚花:“快,請大夫來!
唐心蘭病了,怒火攻心吐血昏厥。
大夫看過之后回到平安醫(yī)館,就找沈濁音說了。
沈濁音醫(yī)術(shù)是平安醫(yī)館最好的,唐心蘭那等情況,她是沒法治的。
沈濁音去了崔家,見著唐心蘭躺在床榻上一臉蒼白,可見是情況不妙。
沈濁音很平靜的給她診脈,施針,開藥。
等全部忙完,她就站在床邊看著唐心蘭,說道:“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活不下去的,也別把人想得太好,便是明面上對你關(guān)懷備至的人,背地里都有可能要你的命!
唐心蘭的眼睛微動,抖著唇道:“沈大夫懂什么?那可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懂,因為我也有一個冷血自私的父親,并不比你好到哪里去!鄙驖嵋襞ゎ^要走時,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活出本事來,才能讓別人對你表現(xiàn)出好意,而且,你若是死了,只怕親者痛,仇者快。”
唐心蘭如何想沈濁音是不知道,她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若是她自己看不開郁結(jié)而死,那也是她的命數(shù)。
沈濁音又到了秦王府。
葉銀禾說道:“她大約能挺過去!
唐心蘭絕對不是怯懦而無用的小姑娘,她能拎得清,且還知道找個厲害的大夫拜師,她絕對能挺過去的。
沈濁音默了默,只說了句:“若是如此,那這個徒弟倒是能收!
葉銀禾笑了起來。
沈濁音定然是可憐唐心蘭了,卻也還有一點,若是唐心蘭立得起來,她是佩服她的。
唐心蘭的事情如何,頭三日并不知曉。
到了第四日,唐心蘭再次出現(xiàn)在平安醫(yī)館,拜沈濁音為師。
她的態(tài)度很堅定,只一句話,無論什么,只要能學(xué)醫(yī),她都可以付出。
沈濁音很欣賞唐心蘭了,同意收她為徒,在第二日便行了拜師禮。
葉銀禾去做了見證,發(fā)現(xiàn)唐心蘭確實變了,變得更加內(nèi)斂沉穩(wěn),受了傷再治愈,人就更加堅毅了。
隨著唐心蘭拜師成功,去河源打聽消息的人也回來了。
葉銀禾和沈濁音仔細(xì)聽完之后,對唐家越發(fā)的不齒,也很是心疼唐心蘭和崔九娘。
“你收了她做徒弟,只怕過不久,唐家的人就要來了。”
到時候少不得的麻煩,但沈濁音不怕。
正月過去,二月來。
晏澤回京城去了,晏柳吵鬧著要跟去,只說去半個月就回來。
她們出門前,晏卿翎剛好從京城回來,回來后就說道:“真是沒想到,慶豐那邊地震,京城也能感覺得到!
葉銀禾聽得一愣:“地震了?”
“嗯,倒也不是很大的震動,卻也是嚇人得很啊。難怪要遷都的程度!标糖漪崛缃裥宰踊顫,人都透著幾分可愛。
葉銀禾這會兒倒是有幾分急切了,當(dāng)真知道地震是一年后到來的是趙燕,可趙燕不在,她不確定的點頭葉銀禾心中就不安。
“你慌什么?”晏卿翎看她神色都是不對的,說道:“左右是要遷都了,如今慶豐那邊也在逃難呢!
葉銀禾嗯了聲:“我是不慌的,就是覺得些許不安!
“放心吧,沒事的!标糖漪嵴f著,又問沈濁音:“聽說你收了個徒弟,人在哪兒?是個什么樣的姑娘?”
母女兩說著唐心蘭的事,晏卿翎一陣錯愕之后,冷漠的撇了撇嘴:“男人都是賤人!
她到底是大長公主,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不屑不齒的。
沈濁音很認(rèn)同的點頭。
葉銀禾聽著她們說話,卻想著趙燕何時能從北方歸來。
這么想著,到了二月初九就聽到回來的消息。
她想著趙燕實在奔波勞累,就親自去了一趟趙家看她。
“哎呦,還勞煩王妃過來看我!壁w燕確實滿臉疲憊,趕了一個月的路,給她累夠嗆。
葉銀禾看她不大好的臉色,問道:“北邊如何?”
趙燕說道:“冷,實在是冷,土都凍壞了,更不要說種植,之前搭建的溫室棚子都不頂用,若非是有糧食和布匹供給,只怕北方得亂成一鍋粥。”
大業(yè)這國家實在是不錯,在她學(xué)的歷史里,誰對天災(zāi)都無能為力,只能自保。
葉銀禾說道:“沒亂就好,平安王他們可好?”
“好著哩,小家伙也可可愛愛的,養(yǎng)得極好!
“那就好,你且先歇一歇,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葉銀禾說著就起身回去了,趙燕送到門口。
“明日我過去與你說!壁w燕說道。
“好,回去歇著吧!比~銀禾說著,把簾子放下。
王賀和趙寬也在后面目送秦王妃離開,再扶著趙燕回屋。
“我沒那么弱。”趙燕說道。
趙寬說道:“母親不弱,就是累了!
趙燕笑了起來:“對,我就是累了,歇著去。”
趙燕回到江州,葉銀禾心定了,夜里跟晏時隱說:“京城已有震感,也不知平安在京城如何?”
“他是去的慶豐。”
這話越發(fā)讓葉銀禾不安,坐起來道:“叫人去慶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