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在對門,容諍隨她走到門口,看她進門去。
守門的門房把門關上時,沈濁音回頭看他。
容諍忙低頭一禮,避開她的視線。
沈濁音收回目光,再不看緊閉的門,老仆隨行在身側(cè),低聲道:“夫人……”
沈濁音看她一眼,眸色帶著些許不悅,老仆立刻不敢在言,低頭跟著。
沈濁音都是有兒子的人了,又豈會看不懂容諍看她的眼神,但沈濁音對容諍并無男女之情。
容諍是個孝順上進的,可那又如何?
她沈濁音如今不想再找一個男人過日子,只想著好好的忙自己的事情,養(yǎng)大兒子。
回到屋里,看著兒子已經(jīng)能扶著東西站起來,沈濁音笑著過去,抱起他親一親。
她一定能帶著兒子過好日子的,一定能。
——
疫病就這么消散過去,曲利和靈川沒了疫病,周圍被感染的也很快都被消除了。
葉銀禾這一日在校場跟晏時隱下棋,女兒在一旁跟顧柚比武。
外面有下人匆匆過來,稟報說是京城那邊來了人,直奔沈濁音的家中,要帶走沈濁音的兒子。
葉銀禾不用猜都知道是安家的人,想要這個男娃的只有安家的人了。
夫妻二人立刻趕往沈家,剛到,就看到幾個人擋在門口,把安家的老婆子攔在外面。
老婆的身邊躺著個人,嘴唇發(fā)黑,胸膛劇烈起伏著,看那狀態(tài)像是中毒了。
沈濁音就站在門口看著安老夫人那張令人不適的嘴臉,冷聲道:“他死不死的關我什么干系?我的兒子只是我的兒子,現(xiàn)在姓沈,跟你們安家也沒有半點干系,再啰嗦,老娘連你個老不死的狗東西也毒死了去!
沈濁音說得很是不客氣,那張臉上只有眼里的厭惡,看著安家的人就像看一坨坨狗屎。
安老夫人氣得差點倒仰,身后的下人忙伸手扶著。
“沈濁音,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記這個恩就算了?裳觾菏俏覀儼布业难},不是你說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的!卑怖戏蛉酥钢撕日f道。
沈濁音眼底都是不屑,聽到這里就要再罵。
對門,頭上裹著布的容晚意這時候走了出來,來到安老夫人的面前一站。
“哪里來的狗在這里亂叫,吵死了!
安老夫人:“……”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根本不認識的女人,氣得面色發(fā)紫:“你又是哪里來的東西,敢……”
“呸,還是世家大族里出來的夫人呢,瞧著色厲內(nèi)荏的表情,這姿態(tài),跟個潑婦有什么區(qū)別?你那狗孫子斷子絕孫生不出來,就想來搶人家的兒子回去,什么玩意兒啊!比萃硪庖皇植嫜皇种钢怖戏蛉说谋亲,絲毫不看她氣得通紅的臉和滿頭的白發(fā)。
“就是你們這種不是人的東西,老天爺才會讓你那狗孫子再生不出來!
“你,你,你……”
安老夫人氣得暈死過去,后面的安家下人涌上去把人給抬回馬車上。
地上的人指著自己的嘴巴,磕頭求沈濁音給解藥。
沈濁音嫌惡的看了眼,扔下一枚藥在地上,那人也不管地臟不臟了,撿起來吹吹就連忙吃下去,隨后跟上馬車走了。
葉銀禾站在馬車邊上看了許久,看著姨母那戰(zhàn)力滿滿的樣子,看著沈濁音絲毫不懼安家人的威脅,笑一點點的掛在了臉上。
“舅舅,舅母!鄙驖嵋艨吹缴锨暗膬扇,喊道。
容晚意扭頭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銀禾……”
“姨母真厲害!”葉銀禾笑道。
容晚意的表情立刻不同了,喜滋滋的問:“當真?”
“自然,姨母能把人給罵走了,幫了濁音好大的忙!比~銀禾說著,看向沈濁音:“當然,濁音自己也能把人都趕走!
沈濁音搖頭:“到底會覺得心累,有人幫忙,心里都感覺輕松不少!
容晚意被哄得開心無比。
進了沈家,晏時隱在院子里看小孩子走路,堂中三人坐著。
沈濁音就說道:“安建華那廝不知怎么地,得罪了人,被人暗中……”
葉銀禾:“……”
安家到了安建華這一輩,本是有三個孫子的,但其他兩個都沒保住。
安建華這個嫡孫子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尤其是安老夫人,對這孫子那叫一個疼愛。
安建華這命根子沒了,安家再沒了香火,安家這才把主意打到沈濁音的兒子身上。
安建華如今再不可能生孩子,其他人也都生不出來,就只能靠這唯一的一個。
“那他們必然不會死心!比~銀禾說道。
安老夫人都親自出馬,從京城趕到江州來,就是為了把安家如今唯一的曾孫帶回去。
這是安家延續(xù)香火唯一的一個了。
沈濁音說道:“反正我不管是誰,只要是來搶我兒子的,我就跟他們拼命!
葉銀禾:“他們不敢如何,你們都是從安家族譜里出來的,他們的族譜里沒有你們的名字,還是陛下親自下旨允你帶著孩子出來,安家的人若是再敢登門,直接一紙狀書送到京城去,看他們安家還怎么在朝為官!
名聲對一個家族來說是很重要的,安家的人不敢拿這些來開玩笑。
葉銀禾明白,沈濁音自然也明白。
沈濁音看著葉銀禾,笑道:“嗯,我不怕的!
葉銀禾留了十個府衛(wèi)在沈家。
另一邊,客棧里。
安老夫人在大夫的診治下醒來,看向邊上的人,眉頭一皺:“她,她……”
“母親,您消消氣,我們現(xiàn)在可不能沖動啊。”安大爺安撫著母親。
安老夫人怒道:“你讓我怎么冷靜,她沈濁音都和離出去了,卻還要帶走我們安家唯一的血脈,她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我們安家斷子絕孫是嗎?”
安大爺默默的想,可不就是想嗎,而且也快了。
“母親,不管如何,我們現(xiàn)在在江州,沈濁音有秦王他們護著,我們也不占理,上門去她又怎么肯把延兒還給我們呢?”
想到延兒如今是他們安家唯一的孫子,安大爺就無奈,早知今日,當初他們就該站沈濁音這一邊,那狗屁女人迷了他兒子的眼,才造成如今這個局面,掃把星。
“那如何?還能如何?”安老夫人咬著牙:“難不成要去求她?”
安大爺:“對,就是要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