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銀禾原先也不確定,跟齊齋主和張彬彬見過之后,張彬彬提過一嘴,說大戶人家的鋪子里的掌柜不要太信任,即便是多年的老人也會貪污,做假賬。
葉銀禾做了王妃,自然是要管王府的一切的,老太妃會把權(quán)力一步步放到她手里,而她也要做好才能得到老太妃的信任。
葉銀禾下了功夫,查看了幾家鋪子去年的賬目,發(fā)現(xiàn)有異常的便讓文良也對一遍。
隨后,再讓張彬彬查一查前面那些年的賬冊之事,就百分百確定了。
也是從張彬彬哪兒葉銀禾才知道,她母親留下來的人有多厲害,竟能查到多年的東西。
劉掌柜被帶下去了,余下的三個掌柜都有些擔(dān)憂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王妃剛接手王爺?shù)漠a(chǎn)業(yè),是否會想要換人,他們這些王府的舊部還能留下來嗎?
周嬤嬤回到葉銀禾的身邊,接過另一個賬本。
賬本上的字一眼便能看到,有人微微一顫,抬手拭汗。
“吳掌柜,不必緊張!敝軏邒哒f著,將賬目雙手遞過去。
吳掌柜也雙手去接,卻忍不住手抖。
賬本落在手里,是翻開到某一頁的。
吳掌柜一看,翻開的這一頁什么也沒有?
葉銀禾說道:“吳掌柜不必害怕!
這怎么不怕啊,飯碗都要不保了,可憐他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經(jīng)營王爺?shù)木茦,從不敢貪污一兩銀子。
“王妃,那這是何故?”
“這半年,福滿樓的賬目我看過了,虧損有些大了!
吳掌柜羞愧,他是好生經(jīng)營的,可留不住客人,福滿樓的邊上還有別家的酒樓競爭,跟他們搶生意,實在沒辦法。
吳掌柜的說完。
葉銀禾說:“你說的我都知道,給你看賬本,并非是要把你辭退!
聽說不是要辭退,吳掌柜松了一口氣,卻也羞愧。
他經(jīng)營不善,讓酒樓虧損嚴(yán)重。
“福滿樓一直在吳掌柜你的手里,你之前是做得很好的,也從未貪過一兩銀子,你是有功勞在身。自然,酒樓也需要改變!
吳掌柜應(yīng)是。
葉銀禾說道:“要想經(jīng)營好一家酒樓,需要新的法子,故而我找了人輔助你做改變。這期間,就勞煩吳掌柜你用點心了。”
吳掌柜應(yīng)是。
接下來,葉銀禾又看向另外兩個掌柜的。
他們也有貪了些許鋪子里的銀錢,只沒劉掌柜的多,葉銀禾仍舊是只讓他們還了貪去的銀兩,并且王府永不再用。
一下去了三個掌柜的。
文良說道:“王妃,這三個鋪子的掌柜,您有人選了嗎?”
“有!
周嬤嬤直接對外喊道:“進來!
三個人從外面進來,三個都是女子。
看到是三個女子,文良便說:“需要屬下來教嗎?”
女子自然都學(xué)中饋管賬這些,可這天下,沒幾個女子做掌柜的。
葉銀禾說道:“不用!
三個女子上前福禮。
“金花…”
“銀花…”
“珠花…”
“拜見王妃。”
三人施禮。
葉銀禾點了點頭,說道:“從今日起,金花你為綠源居的掌柜,銀花為品香齋掌柜,珠花為水樓掌柜。這三個鋪子交給你們,可有信心辦好?”
三人齊聲道:“王妃放心,我等必當(dāng)竭盡全力,不負王妃之期!
文良看三人沉穩(wěn)的樣子,由一開始的不放心,也就不說話了。
能不能成,且瞧著就是。
從王府出來,吳掌柜回到福滿樓時,便看到兩個女子在堂中,旁邊還有一個白衣男子。
三人都看著他。
“吳掌柜!睆埍虮蚱鹕韺λ欢Y。
吳掌柜還禮,說道:“張老板,你怎么在這兒?”
到底是做酒樓生意的,張彬彬他自然認識。
張彬彬笑道:“王妃花了三千兩銀子請人幫忙,張某愛財,接了這個生意!
三,三千兩!
吳掌柜只覺得心疼有愧,原來王妃是花錢請人來的,那他可一定要好好學(xué)。
張彬彬笑著,抬手介紹說:“這是芍藥,當(dāng)歸,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里,芍藥負責(zé)貴酒樓的后廚,當(dāng)歸負責(zé)酒樓其他事宜,不知吳掌柜可有意見?”
吳掌柜連忙道:“不敢,不敢,張老板是個厲害的人,吳某是欽佩的,這酒樓接下來的三個月,就有勞了!
另一邊,綠源居、品香齋、水樓新掌柜也都上任了。
葉銀禾回到隱山居。
進了門便看到晏時隱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簾子透出來的點點光芒落在他的臉上,竟熠熠生輝般。
葉銀禾看得呆了幾分。
“王妃。”
紙樘施禮。
葉銀禾回神,走過去站在晏時隱的身邊,看他臉上被陽光曬著,抬手去擋住。
“王爺出來多久了?”
“兩刻鐘了!
葉銀禾說道:“推王爺回去吧,給他喝點水!
紙樘應(yīng)是,推著晏時隱回去,見王妃又往書房去。
這半個月里王妃尤其的忙,早起練了八段錦之后,便去書房一去大半天,都鮮少陪著王爺了。
“紙樘!
突然,一道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紙樘一愣,低頭看去。
只見坐在輪椅上的人此時睜開眼了。
“王,王爺……”
紙樘歡喜不已。
“推本王回去。”晏時隱說道。
他方才努力想睜開眼看一看他的王妃是什么樣的,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只是到底身子躺太久了,難以控制。
紙樘推他進了屋子,反手把門關(guān)上,施禮。
“紙樘拜見王爺!彼f道。
晏時隱看著他,也是感慨。
雖知道已過一年,可在他看來也不過才兩個多月。
恢復(fù)意識之后才能感覺到時間在流逝。
“紙樘,你長高了。”晏時隱說道。
只一句話,紙樘紅了眼。
“王爺……”
“好了,本王有事交代你,你去把墨歸他們也叫來!
紙樘應(yīng)是,扶著他從輪椅上起身,才發(fā)現(xiàn)王爺舉步艱難。
“王爺,慢點!
“無礙,躺了許久,這身體也不是那么容易適應(yīng)的!标虝r隱說道。
他從恢復(fù)意識,到能慢慢的寫字,能吃下東西,到如今能睜開眼能說話,也是一步步來的。
回到床上躺下,紙樘就出去了。
晏時隱扭頭,一眼便看到掛在衣架上的披帛,淺綠色,繡著精致的桂花枝葉。
她喜歡桂花味兒,他知道。
還有妝奩,屏風(fēng)也換了樣式,寫著暖居二字。
窗邊加了榻,榻幾上鋪著一張深藍色的桌布,還有插花。
這些都是她的東西。
也不知她會是個什么樣子,真想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