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桓卻只是冷笑著,一步步后退,看著面前手持冷劍非要殺他不可的親叔叔,說道:“你以為,我稀罕做這晏家子弟?捫心自問,這皇室宗親里面,歷朝歷代有幾個是天下大好人?沒有,一個都沒有。那些表面多好的人,背地里什么腌臜沒做過?我不過是喜歡霜兒而已,我不過是不小心打死個人而已,這算什么天大的事情嗎?”
他憤怒無比,指著晏時隱:“可你們呢,將我和父王流放,流放到北疆,不就是想要我們死嗎?既然你們不想我和父王活著,那我憑什么還守著這狗屁的晏氏規(guī)矩?”
“只要我活著,我就是規(guī)矩。”他大吼出聲的同時,無數(shù)的箭羽從左右兩邊的窗戶射了進(jìn)來。
晏時隱立刻往前撲去,手中的劍刺向晏長桓。
晏長桓側(cè)身躲避,卻閃躲不及被刺進(jìn)了胸口。
但被東西給擋住了。
恰此時,有人破窗而入,手中的輕弩對著晏時隱射去。
晏時隱立刻撤離,躲在柱子后面。
晏長桓揉了揉疼痛的胸口,哈哈囂張大笑著:“你以為我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嗎?你來北疆就是要殺我的,我知道。我這是在引蛇出洞,引你出來。”
“你們,殺了他!
所有人一擁而上。
——
哐當(dāng)!
手邊的茶盞落地,順著地墊一路滾出去很遠(yuǎn)。
葉銀禾驚了一下,看懷中的女兒被驚嚇得哇哇哭,她抱起來哄著:“乖乖,別哭了,母妃在呦。”
抱著女兒往臥房里去,堂中,婢子們收拾地上的茶盞,更換地墊。
周嬤嬤和奶娘跟著進(jìn)去,看葉銀禾一下一下哄著女兒,看她哭聲逐漸小了,又慢慢睡過去。
“抱她去歇著吧!比~銀禾道。
奶娘接過,施禮后去側(cè)臥去了。
葉銀禾坐下來,一手捂著胸口揉著。
“王妃是心口不舒服嗎?”周嬤嬤問。
葉銀禾點頭。
她是王妃,從孩子出生后便不需要她養(yǎng)著,自然沒有喂養(yǎng)孩子的辛苦事兒。
剛生下孩子時漲奶脹得厲害,但不過數(shù)日就開始慢慢好起來,胸也恢復(fù)正常,自然不是喂養(yǎng)孩子帶來的難受。
她難受的是心慌。
“心慌?”周嬤嬤端了溫水遞過去。
葉銀禾罷手:“就是覺得不安,很不安!
像是心口掉了似的。
周嬤嬤沒法子,讓人叫府醫(yī)過來,府醫(yī)把脈后說:“王妃只是有些憂思過度,夜里也睡不安穩(wěn)。小的給王妃開些安神補(bǔ)氣的湯藥,喝幾副就無礙了。”
府醫(yī)施禮出去了。
葉銀禾撐著額頭,卻是越發(fā)不安了。
“王妃也莫要太擔(dān)心,這王府圍得鐵桶一般,誰都進(jìn)不來。這為人父母都一樣,心里總是憂思,緩緩神,歇會兒就好了。”
周嬤嬤說著,一邊讓婢子給她按摩。
葉銀禾歪著頭,只說:“不,我總覺得不是這些!
但仔細(xì)去想,又不知道哪里算錯算漏,只能躺下歇著了。
——
這一次,晏時隱還是逃出了烏塔城,但沒有像上次一樣完好無損,而是受了傷。
烏塔城外也有追兵,將各路都封鎖完了。
晏時隱負(fù)隅頑抗之下被打下了馬,順著坡往下滾落。
“追,絕不能讓他跑了!
“秦王武功高強(qiáng),能殺他的機(jī)會可不多!
“殺了他就有萬兩黃金了!
所有人都興奮無比,尤其看著以往他們懼怕無比的大業(yè)秦王,如今像喪家之犬似的逃命,就越發(fā)的興奮了。
只恨不得沖上去咬一口嘗嘗他身上的血肉咸淡。
這時,不知打哪兒飛來幾支箭羽,將前頭的幾個人給射殺了。
人從馬背上落下,驚得后面的拉馬停下。
“有埋伏?”
“不可能,這邊都是我們的人!”
然而還未等他們疑惑,又是好幾支箭從林中飛出,將前頭的幾人射殺了。
又幾個人被射死,后面的恐也會被殺,紛紛勒馬后退。
晏長桓感到時,看到?jīng)]有人去抓拿下方躺著不動的晏時隱,喝道:“還不去把人提上來。”
話音剛落,后面?zhèn)鱽硪坏滥凶拥穆曇簟?br>
“晉王,這個人,我要了!
晏時隱大驚看去,只見身后的一顆石頭上,一個披著白狐大氅的男人正看著他。
男人戴著帽子,只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眼,眉心一點赤紅朱砂痣鮮艷如血。
嗖嗖嗖,所有的士兵都抽劍拉弓指著那白狐大氅的男人。
“你是誰?”晏長桓問道。
能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不說,還敢直言要晏時隱,到底是有什么底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你不能殺,他我得帶走。晉王,這人你是不給也得給。”
晏長桓大怒,他這里有三十幾個人,都是精銳。而面前的男人孤身一人暴露在他們視線中,即便下方有五個弓箭手又如何,一次能射殺幾個?
晏長桓就要讓人動手。
男人這時抬手,手中的鈴鐺搖了搖。
就在這時,有什么東西從雜草樹木之間躥了出來。
看清楚躥出來的東西,所有人汗毛直豎,晏長桓更是瞪大了眼睛。
“蛇,好多蛇!
因為蛇的出現(xiàn),馬也都受驚了,驚恐的步步后退,蛇則慢慢逼近。
男人再次笑問:“晉王,如今可給得?”
晏長桓:“……”
他看了眼下方昏迷的晏時隱,一咬牙:“我們走!
撤退的那邊沒有一條蛇,馬走得很是順利。
白狐大氅男人冷笑一聲,再搖了搖鈴鐺:“都歇著去吧。”
蛇群聽到鈴鐺的聲音,爬走了。
而此時,下方出現(xiàn)五個人,抬起地上昏迷不醒的晏時隱上來。
“家主,他昏過去了!
“沒死就成,帶回去好好治治,有用!
“是。”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白狐大氅男人剛走,又趕來幾個人。
他們身穿黑衣,臉上包著黑布,看不清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
看著地上的死人。
“是烏斯人,沒有發(fā)現(xiàn)打斗痕跡!
尸體上的箭也是烏斯的箭,烏斯人不可能射殺烏斯士兵。
“我們來晚一步,人被救走了嗎?”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去烏塔城打聽一下!
為首的男人氣道,他過來可是要滅口的,這是又讓那晏時隱逃過一劫?
他怎么那么好命呢,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