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銀禾并不知那白玹染對她已動了殺心,迦南郡主陪她插花之后,林國舅府的人過來邀請她們過去喝茶。
“知道王妃和郡主都在這邊,唐突邀請,王妃莫要見怪才好!绷謬朔蛉诵χ。
葉銀禾還未說話,迦南郡主先開口:“這有什么見怪不見怪的?秦王妃又不是那樣的人!
迦南郡主是個直腸子,說話總是這樣,林國舅夫人早已見怪不怪,笑著說是:“王妃自然是極好說話的人,怎么不見帶孩子出來?”
葉銀禾道:“前些日染了水痘,將將剛養(yǎng)好,到底不好出來見風(fēng)!
“那是要仔細(xì)護(hù)著,孩子越小越是脆弱,哪個不是捧在手心的。”國舅夫人說著就是一嘆。
漫說是孩子,大人若是出其意外來,跌一跤都能跌出問題。
葉銀禾端茶品茗,沒錯過國舅夫人眼里的失落。
林國舅自打被賢王打成傻子之后,這國舅府便有些不如從前了。
現(xiàn)實(shí)往往就是如此,只要當(dāng)家的人出事,對家族的影響往往是最大的。
林家又不是世家大族,別看晏氏皇族強(qiáng)大,可比起那些數(shù)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來說,還真不算什么。
那些經(jīng)歷過幾個朝代的世家大族,其強(qiáng)大,便是皇帝都是要忌憚的。
當(dāng)年,晏氏的開國皇帝想要娶一個世家嫡女做皇后,但人家看不上,拒絕了。
后來,晏氏皇族為了改變世家大族對皇室的威脅,大力提拔寒門子弟,改革創(chuàng)新,這才稍有好轉(zhuǎn),那些數(shù)百年的世家大族慢慢銷聲匿跡。
林家不是世家,林家能干的人出事自然是有大把的墻頭草倒頭去攀附別人。
但葉銀禾卻知道,哪怕林國舅變成傻子,也對國舅府沒有多大的影響。
太子到底是林皇后的親兒子,只要不出錯,日后是要繼位做皇帝的。
“聽說王妃今日是和南華郡主夫婦過來的?”國舅夫人問道。
葉銀禾心下微動,原來國舅夫人邀請她過來喝茶,是為了這個。
她淺淺一笑道:“嗯,昨日郡主親自來邀請,盛情難卻!
國舅夫人不動聲色的笑著說:“南華郡主的那個夫婿,聽說姓白,倒是讓我想起前朝白氏來!
葉銀禾問:“前朝白氏?”
國舅夫人看了眼四周,周圍都是國舅府的下人守著,南華郡主的人都不在,她才小心翼翼的說:“前朝最大的世家,白氏一族,是臨安的。前朝覆滅之后,白氏就……銷聲匿跡了一般,后來才知道,白氏一族去找什么長生不死藥,探尋秘境險地時,白氏一族死傷無數(shù)!
葉銀禾眼睛一亮,訝異的問:“長生不死藥?這世間當(dāng)真有這樣的東西?”
“自然是有的!
“那可找到了?”葉銀禾問。
國舅夫人搖頭:“這誰知道呢,但白氏一族到底是最大的世家,即便耗損嚴(yán)重,如今也逐漸出現(xiàn)在人前!
葉銀禾一副暗暗震驚的表情:“姓白,當(dāng)真是白家的人嗎?”
國舅夫人還是搖頭:“可不知,所以才有所揣測!
這事兒,她還是聽她兒和太子密談時聽到的。
本不該傳出來,可國舅夫人對這種不確定的秘聞實(shí)在是閉不上嘴巴,不吐不快。
說完后,卻又后悔。
國舅夫人小聲說道:“王妃,郡主,此事只我們?nèi)酥獣裕銈兛扇f不能說出去啊!
迦南郡主:“……沒興趣!
葉銀禾則點(diǎn)點(diǎn)頭。
若是晏時隱在府中,她或許會跟他談及此事,但她不在,也就沒有能說的人。
坐了兩盞茶的時間,肅王府的人過來做請,邀葉銀禾去荷花池那邊賞荷。
國舅夫人實(shí)在好奇那個郡馬,也起身同去。
迦南郡主跟隨在葉銀禾的身邊,說起福滿樓新出的冷飲,兩人一路交談,來到荷塘邊上。
荷塘邊搭建了亭子,亭子擺了不少點(diǎn)心和茶湯,風(fēng)尾處是一個鐵爐子,有婢子在忙碌著做烤肉。
“我說王妃怎么那么久沒來,原是被人拌住了。”陸雨歌笑哈哈的說著,又對國舅夫人問好。
隨即,看向迦南郡主。
“迦南郡主也來啦,正好,人多熱鬧。”她一副熱情模樣,還要將手里的荷花送給迦南郡主。
“誰稀罕你的花!卞饶峡ぶ骱吡寺暋
陸雨歌眸色微沉,聲音就低了些:“迦南郡主的品味自然是比我好的,是我眼光不好,挑不著好花讓迦南郡主喜歡!
白玹染當(dāng)即就黑了臉,拉過陸雨歌擋在身后:“雨歌的一番好意還得罪你了,那些謠言說的果然沒錯,真是好沒有禮貌教養(yǎng)。我們邀請的是王妃,你若是不稀罕,來做什么?”
葉銀禾:“……”
國舅夫人也是皺眉,她也覺得迦南郡主有時候挺不講道理的,可白玹染敢對一個郡主這樣說,膽子實(shí)在太大了些。
迦南郡主生氣了,回頭怒道:“禮貌教養(yǎng)也要看對誰,你們,可算了吧。這十里坡誰人來不得,這地方你包了不成?再嘰歪,別叫我說出好聽的來,什么東西?”
陸雨歌:“……”
白玹染:“……”
他何曾被女人這樣說過,臉色越發(fā)鐵青難看。
“你又算什么東西?你……”
白玹染欲跟迦南郡主爭執(zhí)時,陸雨歌攔住了他,安撫著低聲說了兩句。
白玹染就冷靜下來,扭頭走到另一邊去了。
陸雨歌又去跟迦南郡主賠不是:“都是我惹你不快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些,你就別跟他一般見識,正好我?guī)Я司苼,自罰一杯。”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而周圍的人看迦南郡主的眼神已經(jīng)不同了,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在所有人的眼中,迦南郡主就是個沒教養(yǎng),不識好歹,刁蠻任性的人。
哪怕是葉銀禾,都有一瞬間有這樣的感覺。
她垂眸壓了壓那點(diǎn)異樣,耳邊響起國舅夫人的低語。
“迦南郡主果然是難相處的人,南華郡主送朵荷花給她,又何必說出那么難聽的話來,實(shí)在是太不懂事了。”
這聲音說得很小,卻入了葉銀禾的耳朵。
若是葉銀禾也不知陸雨歌的真面目,只怕也要這么認(rèn)為。
迦南郡主和陸雨歌不對付,迦南郡主不接受陸雨歌的示好,然后,就被所有人認(rèn)為是和刁蠻任性,沒有禮貌的人。
可想想之前在坡上,國舅夫人跟迦南郡主也是相聊甚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