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今天怎么上朝了,您這身體吃的消嗎?”
就在這時,朱見深看著百官前面那空蕩蕩的椅子上,竟然有人坐著;
正是秦始王朱樉,他的眼淚直接就流了下來。
連忙走到朱樉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喊到:
“老祖宗,我那個逆爹從雞鳴寺逃出來了,現(xiàn)在正在攻打宮城,您老出手把他降服吧!”
朱樉看著十五歲的朱見深說道:
“小家伙,你今天表現(xiàn)的還不錯,沒有給咱老朱家丟人;
至于你爹率領的叛軍,你不用擔心,老祖宗已經(jīng)安排好了。”
“現(xiàn)在戲臺子已經(jīng)搭好了,得讓你爹表演一番!
朱祁鎮(zhèn)越過大廣場,路過九龍壁,最終帶著石亨和徐有貞走進了乾清宮;
人沒有進來,話音就傳了進來:
“二弟。
“你身體這么差,如今這老祖宗又走了,你這還能扛住嗎?”
“扛不住的話,這帝位還是大哥來做吧!
滿朝文武聽到朱祁鎮(zhèn)這么猖狂的話,頓時無語了,這位今天八成要廢了。
朱祁鎮(zhèn)剛走進金殿,發(fā)現(xiàn)滿朝文武像是看小丑一樣看著自己;
就連朱祁鈺也是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立馬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朱祁鎮(zhèn)再次向前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那張經(jīng)?罩囊巫,今天竟然有人在坐。
嚇的額頭直冒冷汗,眨巴眨巴眼再次看了過去,瞬間絕望了;
他娘的,秦始王沒有失陷在山西龍泉古道,他活著回來了。
這還玩?zhèn)屁。
他一聲令下,這滿朝文武誰敢聽自己的,至于城衛(wèi)軍哪里頂?shù)米‰u鳴寺的禁衛(wèi);
這下完犢子了。
朱樉冷冷的看著朱祁鎮(zhèn)說道:
“怎么,逃出雞鳴寺后,翅膀也硬了;
見了本王都不會行禮了。”
石亨和徐有貞嚇的臉色慘白,連忙跪在了地上,朱祁鎮(zhèn)這個時候慘笑道:
“老祖,朕做的這一切你從頭到尾都知道吧!”
“也不是全知道,等本王回雞鳴寺的時候,你已經(jīng)失蹤兩個時辰了!
“幸虧守衛(wèi)德勝門的參將賣本王的面子,否則本王只能硬打進京城了。”
“本王剛回到京城,就得知你要復辟,這一晚上可把本王忙活壞了!”
“一路上東奔西跑,又是解救于謙,又是解救樊忠;
最后還得把鎮(zhèn)守九門的守城將軍尹奇給干掉!
“這一晚上,可把本王給累壞了!”
朱祁鎮(zhèn)聽到這里,臉色慘白,喃喃的說道:
“我就知道,如果老祖你沒有失陷在山西,我做的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我應該等兩天的,我太急了!”
急不急的先放一邊,你二弟今天有圣旨宣讀。
朱樉看向朱祁鈺沉聲說道:
“陛下,到時候了!”
朱祁鈺聽到朱樉這么說,拿起御案上的圣旨遞給太監(jiān)總管說道:
“王誠,宣讀圣旨吧!”
太監(jiān)總管王誠接過圣旨,鄭重的宣讀起來:
“奉天成渝,皇帝制曰,朕天命已失,大限將至,今日將皇位傳給皇太子朱見深;
由于朕的身體原因,三辭三讓等禪讓規(guī)矩一切從簡!
“太子朱見深今日就登臨帝位,諸位臣工以后當盡力輔佐新君!
內(nèi)閣首輔陳循聽到朱祁鈺這話,連忙出班奏道:
“陛下,是不是太匆忙了!”
朱祁鈺苦笑一聲說道:
”陳循,朕這身體壓根就不能來上朝,奈何朕這好大哥想法太多了;
朕只好一切從簡,讓太子盡快登基了!
”至于你說的太匆忙了,實話告訴諸位臣工,太醫(yī)院院正王太醫(yī)上朝之前對朕說過;
如果朕不休養(yǎng),強行上朝,這身體能撐到下朝的概率不足五成!
“好了!”
“接下來的事情是內(nèi)閣和禮部的事情了,朕想留下點時間去看日出;
朝堂交給你們了!
滿朝文武聽到朱祁鈺的話,眼中都流露出傷感的淚花。
“王誠,背朕出去吧,外邊的日出還是挺好看的!
王誠背著朱祁鈺走到朱祁鎮(zhèn)身邊的時候,朱祁鈺開口了:
“大哥,上一次我們兄弟一起看日出的時候,還是朕八歲那年;
如今小弟終于閑下來了,可否再陪小弟看一次日出!
就這樣,兩兄弟一起出了金殿。
朱樉嘆息一聲也跟了上去。
初生的朝霞,落在了三個人的臉上,朱祁鈺看著朱祁鎮(zhèn)輕聲說道:
“大哥,這初生的太陽真好啊;
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弟這一生,本想當個混吃等死的閑散王爺,沒想到草原聯(lián)軍圍城;
倉促之下坐上了這個位置,坐上這個位置之后發(fā)覺是真累啊!
“小弟的身體打小就不怎么好,強撐這十幾年;
要不是老祖宗出手,景泰八年我就追隨咱爹去了。”
“如今小弟雖然已經(jīng)油盡燈枯,頂不住了,但是見深這孩子,就如同這冉冉升起的朝陽;
足以撐起咱們朱家的這片江山!
朱祁鈺轉身看向朱樉說道:
“老祖,祁鈺剛登基之時,私心過重鑄下大錯;
幸虧老祖宗力挽狂瀾,把這朝廷內(nèi)外的奸臣亂黨一掃而空,還百姓一片青天。”
“現(xiàn)在老祖宗又在關外草原忙了數(shù)年,草原各部族長以長生天的名義立下血誓;
與我大明交好,不再入侵大明邊境!
“未來數(shù)十年,大明的北方邊境都無憂了!
“老祖宗,景泰這一朝有老祖宗護持,真是幸運,百姓們不說家家有余糧;
總算能吃上一日三餐了。”
“至于西北的兩個行省,朕也儲備了大量的糧食救災了,讓兩省百姓受了四年的苦;
都是朕的過失,可惜朕已經(jīng)沒有時間補償他們了!
“朕這一輩子,功過是非皆有,老祖,你說像朕這樣的皇帝算是一個明君嗎?”
朱樉聽到這里,嘆息一聲道:
“孩子,你爹沒有教你帝王心術;
你臨危受命登上這帝位,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在老祖眼里,你絕對稱得上一個明君!
然而,朱祁鈺再也沒有聲音傳出來,整個人仿佛睡著了一般。
王誠看到這一幕雙眼噙滿淚水,想說些什么?
朱樉擺了擺手說道:
“王誠,皇帝的心愿是想曬曬太陽,他這一輩子夠累的了;
讓他在這歇會吧!”
王誠噙著眼淚退了下去。
朱祁鎮(zhèn)看到自己的弟弟消逝在自己眼前,苦笑一聲說道:
“老祖宗,二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