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洛加的情況不太妙,黎遠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醫(yī)院;璧乖诹寺愤叄缓眯牡穆啡怂偷搅酸t(yī)院。
黎遠三人趕到的時候,成洛加還沒有醒來,正在病房里輸液。
邱辭去交了各種費用,黎遠和林曼等在走廊外,等的途中林曼小聲問:“要告訴成爸爸他們嗎?”
“嗯!
林曼說:“我去說,我知道你不擅長應對長輩的盤問,我來!
黎遠摸摸她的頭,總是這么體貼。小時候他還總躲著像粘豆包一樣的她,現(xiàn)在不想躲了,半刻都不想。
“曼曼,我們把婚期提前吧!
林曼睜著大眼看他,臉紅了起來,說:“不行,我爸媽得到年底才有空回國!
黎遠又說:“那我們飛去加拿大!
林曼笑了笑,問:“黎大公子就這么想娶我啊,我又不跑。小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好不容易等你、等我都長大了,還把你追到了手里,我可舍不得放,我是你的,你不要怕!
她哄著他,又說:“我去打電話了,不然成爸爸他們要急死了!
黎遠輕輕點頭,林曼剛走,他就看見邱辭過來了。
邱辭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沓的單子發(fā)票,他走過來坐下說:“就算他的身體康復了,以后還是會離家出走的!
“嗯!崩柽h明白為什么成洛加要出走,自從兩年前發(fā)生那場意外后,成家爸媽就等于禁錮了成洛加,起先是連家門都不許出,后來見他寡歡,就放寬了位置,可以在富人區(qū)附近走動。
但也僅止于富人區(qū)附近,不可以進市區(qū),不可以去車輛多的地方,不許爬山,哪怕只有一百米高的小山頭都不行。
本來因為阿洛這兩年“表現(xiàn)良好”,成家爸媽已經(jīng)漸漸允許他外出去遠一些的地方。誰想那天他跑步,把腳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
成媽立刻禁止他再外出,連家門口都不許出去。她實在太害怕獨子出事,這兩年擔心得神經(jīng)都衰弱了。
但阿洛這次沒有同意,直接拒絕了。
一家三口發(fā)生了劇烈的爭吵。
第二天,阿洛在半夜離家了,拖著還帶著傷的腳,離開了這個對他而言是牢籠的地方。
黎遠知道他醒來后,想的第一件事,依舊是逃走,但成家爸媽是絕對不會讓他走的。他們寧可要一個不快樂的兒子,也不要再冒失去兒子的險。
黎遠見他開著聊天窗口,問:“又在跟南星小姐聊天?”
“沒有,她很忙!鼻褶o在來醫(yī)院的路上就給南星發(fā)了信息,但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收到回復,他看了幾遍,這次連一個句號都沒有了。
黎遠見他似乎有些失落,說:“她是什么人,你并不清楚,對吧。輕易喜歡一個太神秘的人,并不是理智的感情!
話音剛落,已經(jīng)打完電話回來的林曼聽見,邊走邊說:“喜歡就是喜歡,哪里還分什么理智不理智。”她像個大姐姐般拍拍邱辭的肩膀,說,“阿辭,你不要聽你哥瞎說,他自己是個感情小白,還敢教弟弟。這事你要問我,我支持你!
黎遠倚著椅子看她,問:“聽起來林三小姐感情史很豐富?”
邱辭聞到了醋味,不對,是兩人撒狗糧的甜膩味。
“當然豐富呀!绷致┥碚f,“黎大公子是不是忘了,我追你那五年,十八般武藝全都用上了,很辛苦的!
黎遠笑笑,說:“辛苦了!
被膩了一臉的邱辭忽然收到南星的回復了。
“。”
雖然只有一個句號,但邱辭也很開心了。
遠在上海的南星并不是很開心,她和大黃玩了大半天,大黃跑累了,已經(jīng)不跑,又回到屋檐下的陰影處趴著。
陶老板做好了晚飯,喊南星進屋吃。
南星拿起筷子,陶老板拿起藥瓶,一瓶倒幾粒,倒了一瓶又一瓶。各種顏色的藥片躺在掌心里,他仰脖用水送服后,這才提筷。
南星說:“我明天去家政公司,找個保姆。我不會做飯,你也不能在廚房里熏了。”
“多個人,不方便!碧绽习逵终f,“說起來兩天前有個年輕人來了店里,看樣子還挺關心你,他叫邱辭!
“哦……”南星問,“他說了什么沒有?”
陶老板微微笑說:“都是關心你的話!
南星知道自己多問了,這意味著她很在乎邱辭說了什么。她微垂眉眼,說:“吃飯,食不言!
陶老板還是沒動筷子,只是說:“我一個玄門外的人都能接受你,更何況是邱辭,看著像是懂這些的。”
“他的命沒有我的長!
陶老板微愣,這是南星的心結,但也是無可否認的事實。他想南星做出改變,變得更樂觀開心些。但是感情這種事,明顯不適合推一把。
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百年后,邱辭會死。如果有孩子,南星也要親眼看著孩子死去。
太殘忍了。
陶老板沒有再說話,只是暗暗嘆息,隨緣吧。
南星手機響起鈴聲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被鈴聲吵醒的她看見是個陌生號碼,還是外省的,以為是騙子,翻了個身沒有理會。
鈴聲響到停止,不過十秒,又響了起來。
南星這才接聽,但沒有開口。那邊等了會,才溫聲問:“請問是南星小姐嗎?”
“是!
“很抱歉這么晚打攪你,真的很抱歉。我是阿洛的母親,號碼是從他的手機上找的。我查了下,那天他離家出走后,和你通話近五分鐘,這兩年來,他幾乎不跟人通電話,哪怕是跟我們,也說不上半分鐘!
寥寥幾句話,南星已經(jīng)清楚這位母親強烈的操控欲望了。
她也隱約明白為什么成洛加的腿傷還沒好就要離家出走。
那邊的人嘆了一口氣,說:“真的很抱歉,但身為一個母親,我十分想知道您和我兒子的關系。他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定,我希望您能幫幫他,也幫幫我們,勸他好好留在家里,我們也是為了他好!
南星說:“我和他只見過一次面,我想他之所以樂意跟我說這么多,是因為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即使說了什么,我也干涉不了,對他來說毫無牽絆!
“唉——”那邊繼續(xù)嘆氣,說一句話,就嘆一口氣,充滿了擔憂和無奈,“或許真的是這樣。抱歉,這么晚打攪了你!
她再三道歉才把電話掛斷,南星想到那個表面爽朗的年輕人,又想到他提起兩年前事故時的失落,不知怎的,總覺得事情會變得糟糕。
剛從醫(yī)院出來的邱辭收到了南星的信息,這次是兩個字。
“睡了?”
“沒有!
回復了不過五秒鐘,手機就響了。他的心也跟著鈴聲跳了起來,接聽后問:“這么晚還沒睡?”
“嗯。成洛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邱辭微頓,沒想到南星第一次給他回復了文字,主動打電話,卻是問別人的事。他說:“還在病房,他的父母已經(jīng)趕到了,在病房陪護著。我剛出來,準備去酒店!
“我之前跟成洛加通了五分鐘電話,結果剛才他的母親查了他的手機,還給我來電,問我和他的關系。以她這種情緒,我想她不會輕易再放成洛加走,但我想,成洛加這次也不會甘愿留下;蛟S會有很大的沖突,你多看著他們兩母子。”
“我會的。”邱辭越聽,心就跳得越慢,等她話落,似乎沒有什么要交代了,才問,“還有其他事?”
比如問問他在這怎么樣了?
“沒了。”
“——嗯。”邱辭說,“你睡吧,有些晚了。”
“嗯。”
電話掛斷了,邱辭抬眼看著遠處昏黑無比的天,莫名失落。林曼在后頭出來,見他站在那,扔下黎遠就小跑過去,從背后繞過來跳到跟前嚇唬他。
誰想邱辭無動于衷。
林曼撇嘴:“不好玩,比你哥還不好玩!
邱辭想了想,問:“為什么她不問我的事,卻問只見過一次面的人的事?”
林曼眨眨眼,問:“你說誰?我未來弟妹和阿洛嗎?”
“她叫南星。”
林曼忍了忍笑,說:“真笨,她關心他的前提,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不然為什么要關心一個還算是陌生人的人。我想啊,她的性格一定是外冷內熱的,跟你哥一樣,都是冰山,明明在乎得要死,卻打死都不肯承認。”
邱辭驚訝了,林曼沒有見過南星,內冷外熱的性格倒是分析得很準確。他現(xiàn)在相信為什么林家的家業(yè)這么大,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了,看人準,可以避免很多生意合作上的失誤。
林曼雖然是小女兒,但如果不是她無心繼承家業(yè),上面兩個哥哥也要被她比下去。
但南星問成洛加的事,未必是因為喜歡他。
黎遠的手機急促地響起,兩人朝他看去,黎遠接通電話,就傳來成母撕心裂肺的哭聲:“阿遠,阿洛不見了,他又走了!”
“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他,您不要急。”黎遠將電話掛斷,示意了一眼邱辭。
邱辭立刻抬頭,那盤旋在上空的魚飛快往醫(yī)院里面游去。
成洛加還沒有逃離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