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宇那雙狡黠的眸子盯著,平三桂心底顫了一下,他閱人無數(shù),見過兇煞歹毒的,卻還是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忙道:“二位小兄弟,我知道你們是新晉衙役,又是在無憑無據(jù)的情況下...你們也不能貿(mào)然搜查那笑樂殿!
“但是,我希望你們二位能把水?dāng)嚋,到時候,我的人會趁機進到笑樂殿之中,若是尋不到我女兒,我的人會自行離開。要是尋到了...還望二位不要包庇那笑樂殿,將他們的惡行公之于眾!”
只是如此嗎?
要是只把水?dāng)嚋,那這事倒也簡單得多。
想了想,秦宇答應(yīng)下來:“此事好說...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怎么了?”見秦宇遲疑,平三桂心頭一緊。
秦宇轉(zhuǎn)而笑笑:“沒什么,反正是要去追贓的,稍稍搞點事情,只是隨手的事。”
說完,秦宇便站起身來,招呼雷鳴:“走吧,還站那做什么,把東西帶上,咱們?nèi)ハ乱患!?br>
啊??把東西帶上...金元寶嗎?
見雷鳴遲疑,秦宇笑道:“既然都答應(yīng)了平掌柜的,要把水?dāng)嚋啠沁@金子也是咱們該拿的。”
“這樣平掌柜的才能放心,對吧?”
秦宇朝平三桂笑了笑。
而雷鳴則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聽從秦宇的話,把六錠金子都收了起來。
待把秦宇二人送出門,回到偏房,平三桂便問道:“肖刀,人安排好了嗎?”
角落屏風(fēng)后,閃出一人,回道:“已經(jīng)安排好了,到時候,咱們的人會趁亂進入笑樂殿,這次笑樂殿的丑事,必將揭露,便是縣令陳功也護不住他們背后之人。”
平三桂點點頭:“謀劃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但愿那兩個小衙役別出什么岔子...不過那個姓秦的衙役,看上去倒是不簡單。”
那姓肖名刀的漢子,譏笑:“不過一個小衙役罷了,掌柜的無需放在心上,何況他們拿了咱們的錢,以后還不是認咱們驅(qū)使...”
平三桂想想也是如此,便又道:“方才那兩個端金錠子的丫鬟,等下處理掉,誰讓她們見了不該見的,聽了不該聽的!”
“嘿嘿,屬下明白!毙さ蛾帎艕判α艘宦,刀疤臉看上去有幾分陰邪。
......
笑樂殿在壽縣東城。
秦宇和雷鳴出來后,直奔笑樂殿而去。
路上,那幫相隨而來的百姓越聚越多,竟超過了千人。
大晚上的,上千人夜行,實在是有點詭異,也有點壯觀!
“秦哥,為啥收那個平三桂的金子?咱們可是縣衙的差役,咱們的底線呢?咱們的原則呢?”
雷鳴覺得那沉甸甸的金元寶,不該收,太多不說,完全不合規(guī)矩。正義感,道德高,價值觀念極強的雷鳴有些認死理。
秦宇笑道:“你以為咱們不收就完了,不收反而會被人家惦記。咱們不過兩個新晉衙役,在這壽縣并無靠山,也無底牌,知道了人家的秘密,人家豈能放過咱們!
“秘密?什么秘密?”雷鳴聽糊涂了。
秦宇解釋道:“難道你沒聽明白嗎,那個平三桂哪里是想找女兒,他就是想借這個機會,整垮那個‘笑樂殿’賭坊罷了!
“所以,依我看那笑樂殿怕是隱藏著大案,還是那種驚天大案,而且那個平三桂應(yīng)該早就知道笑樂殿的勾當(dāng),不過是借咱們的手,把事情公之于眾罷了...”
“畢竟咱們后頭,跟著這么多百姓呢,他們可是見證者...便是有人想要遮掩,也不可能把這么多百姓的嘴都堵上!
雷鳴撓了撓頭,看上去似乎沒聽懂。
秦宇也不多解釋,叮囑身側(cè)的季光北:“季道長,等下可能會出大事,你保護好晴兒,到時不行,咱們就撤!”
啥意思?往哪撤?
季光北也一陣發(fā)懵,但秦宇的話他還是信的,所以更加的警惕。
半炷香后。
一群百姓在秦宇和雷鳴的帶領(lǐng)下,浩浩蕩蕩而來。
“沒想到,為了找根簪子,已經(jīng)去了三家賭坊!
“那根簪子想來一定非常貴重,該是某位大人物所有!
“有意思,大半夜的這么多人在看熱鬧,比看戲人還多哩...縣尊大人,也不怕事情鬧大,竟然讓這兩個新晉衙役,亂來!
百姓們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此時,縣令陳功心里也苦。
不是他不想攔著,而是那位覺得有趣。怕攪了對方的興致,只能是任那兩個小衙役胡來,不然這等事就算有證據(jù),也不會搞出如此大的陣仗。
而早得到消息的賭坊笑樂殿掌柜...阮吉,已經(jīng)帶著賭坊打手以及護院等人,站在門口等候。
先前的事,阮吉已經(jīng)派人打探,曉得這兩個衙役只是單純追贓。
便也沒太多在意!
答對好了,把人送走就是。
此刻,一臉富態(tài)相,雙手交于胸前的阮吉,反倒是心境平和。
覺得秦宇二人,不過是衙門捕房中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罷了。
“東西找到了沒有?”阮吉問道。
一個護院走過來,手里端著一個盒子,稟道:“東西找到了!也查清楚了,那個叫元炳天的...的確在咱們賭坊賭輸了錢,把簪子賣給了咱們賭坊,并無其他糾葛。”
之前元炳天的人頭,有笑樂殿賭坊的人認識,便回來稟明。
所以,此刻追贓的贓物就在這里!
阮吉抬手把盒子打開。
卻見...盒子中,放著一枚并不起眼的銀簪,簪子上的絹花都已經(jīng)磨損。
就這么一把破簪子,許是能值二兩銀子,竟然引得兩個小衙役追贓至此。
可笑,實在是可笑之極!
等事情過去,阮吉覺得應(yīng)該給那兩個小衙役好好上一課,讓他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實力,想必兩條衙役拴上繩子做狗,在自己面前汪汪叫,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想到此,阮吉臉上不禁露出期待的笑容。
這時,手下稟道:“掌柜的,那兩個臭衙役來了...他們身后聚集的百姓極多,不下千人。”
聞言,阮吉點點頭,臉上噙著笑意,主動迎了上去。
“二位小兄弟一路查案至此,實在是辛苦了,我已經(jīng)安排了座椅和茶水,二位快歇歇吧。”阮吉笑瞇瞇的上前,雖是在笑,但眼中的蔑視之色卻絲毫不加掩飾。
方才路上,秦宇告訴雷鳴讓他少說話,自己來把控局面。
所以見笑樂殿的掌柜迎上來,秦宇便也迎了上去,同樣臉上帶著笑容,彼此介紹了一番。
繼而...
秦宇便道:“想必阮掌柜的,該是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來追贓的...為了一根極為珍貴的簪子!”
珍貴個屁!那破簪子扔地上,阮吉都不會多瞅一眼。
現(xiàn)下這小子,竟說那簪子珍貴,真是胡說八道。
“不錯!你們二位能為了追贓,如此盡心盡力,屬實是我壽縣百姓之福,有二位官差在此,便是我等開賭坊的心里也很是踏實...”
“我阮吉雖不是衙門之人,但是心一直向著縣府衙門,所以,便提前將那枚簪子找了出來,也省得二位再繼續(xù)奔波勞碌了...”
說到這,阮吉回頭,吩咐道:“來人!把簪子拿上來...交還給本家!”
便有人取了盒子,遞給了秦宇。
秦宇打開盒子,瞥了眼旁邊的晴兒,晴兒微微點了下頭,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那簪子的確是她娘親,留給她的遺物!
但,她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因為這是公子交代的。
就見,秦宇把盒子合上,看向了笑樂殿賭坊的掌柜阮吉,臉上的笑容遁去,不快的說道:“阮掌柜的,你是不是搞錯了...這根簪子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