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庭沒有做出裁決,而是選擇了融合。
維序者分散前往不同世界,親身體驗生命的多樣性。
艾德拉選擇留在顧誠團隊,作為與絕對意志領域的聯(lián)絡員。
“平衡不是終點,而是過程。”
她某天突然說,眼中首次有了溫度。
“而這個過程,值得永遠進行下去!
故事沒有真正結束,而是進入新篇章。
顧誠和蘇婉兒繼續(xù)穿梭維度,但不再作為救火員,而是作為連接者。
丹增上師回到了寺院,但經(jīng)常通過星痕與他們遠程“喝茶”。
雷烈和林博士則致力于建設跨維度文明聯(lián)盟。
在某次穿梭間隙,顧誠和蘇婉兒站在某個新生星系的邊緣,觀看恒星誕生時的璀璨光芒。
“還記得最初只是為生存而戰(zhàn)嗎?”
蘇婉兒輕聲問,頭靠在顧誠肩上。
顧誠微笑,星痕與她的晶體共鳴出柔和光輝:
“現(xiàn)在為更多而戰(zhàn)。為所有存在的可能性。”
在他們身后,萬象網(wǎng)絡的光芒連接無數(shù)世界,如同宇宙睜開無數(shù)眼睛,第一次真正看見自己。
而更遠的維度深處,新的故事正在萌芽。
但那就是另一個傳說的開始了。
萬象網(wǎng)絡的輝光尚未黯淡,警報就如冰水般潑灑在控制中心。
雷烈猛地站起身,數(shù)據(jù)板上爆發(fā)出刺目的猩紅。
“絕對意志核心區(qū)檢測到異常能量爆發(fā),突破所有安全閾值!”
顧誠的星痕驟然灼熱:“它們不是在接受融合...是在重組!”
已經(jīng)太遲了。
天空被撕裂,不是虛空的黑或熵魔的灰,而是一種純粹的、毫無生命氣息的白色。
這種白吞噬光線,吞噬聲音,吞噬一切差異。
絕對意志的艦隊如雪花般降臨,每一片“雪花”都是精確到原子級別的毀滅兵器。
“它們清除了情感變量!”
艾德拉的聲音首次出現(xiàn)驚慌。
“議會認為我們是感染,要凈化所有被‘污染’的領域!”
雷烈已經(jīng)沖向防御陣列控制臺:
“我去啟動‘堅盾’系統(tǒng),能爭取時間!”
那是他們?yōu)樽顗那闆r準備的方案。
以林博士設計的能量屏障暫時隔絕維度,但需要有人手動維持相位穩(wěn)定器。
意味著留下的人將直面絕對意志的全部怒火。
“我跟你去。”顧誠毫不猶豫。
“不!”
雷烈罕見地怒吼。
“你的星痕是唯一能理解它們新攻擊模式的東西!蘇婉兒需要時間分析弱點!丹增上師在維持萬象網(wǎng)絡不崩潰!”
他一把抓住顧誠衣領。
“這次,讓我做英雄!
那瞬間,顧誠看到老友眼中沒有赴死的決絕,只有平靜的確認。
這是一個戰(zhàn)士選擇自己終局的尊嚴。
沒有時間爭論。
白色雪花開始降落,所觸之物并非毀滅,而是“歸零”:
色彩褪成空白,物質(zhì)分解為基礎粒子,仿佛從未存在過。
雷烈轉身奔向外圍防御塔,背影如投入雪暴的孤狼。
蘇婉兒的水晶權杖瘋狂閃爍:
“它們在改寫物理常數(shù)!想要直接刪除這個宇宙的‘不確定性’法則!”
顧誠的星痕劇痛,初代領袖的記憶洶涌而來。
這次不再是回憶,而是警告。
絕對意志并非迷失,而是進化出了更極端的形態(tài):
清除者。
它們要將多元宇宙格式化回“完美”的空白狀態(tài)。
“雷烈!”
林博士的驚呼從通訊器傳來
“堅盾系統(tǒng)過載了!撤退!”
監(jiān)控畫面顯示防御塔已被白色吞噬大半。
雷烈的身影在控制臺前屹立不倒,全身裝甲迸發(fā)電光,以自己的能量核心強行維持著屏障。
“還...差一點...”
他的聲音夾雜著電流雜音.
“婉兒的分析...快...”
蘇婉兒淚如雨下,晶體手指在數(shù)據(jù)流中翻飛:
“找到了!它們的核心是邏輯閉環(huán),但雷烈的能量簽名創(chuàng)造了微小裂縫!”
白色雪花突然聚集,化作巨矛刺向防御塔。
雷烈抬頭,居然笑了。
“告訴老丹增...”
他的最后傳輸破碎不堪.
“...下盤棋...我贏了...”
光芒爆裂。
不是爆炸的白,而是生命最后絢爛的金紅。
堅盾系統(tǒng)完成,屏障升起暫時阻擋了清除者。
但代價是雷烈的一切.
物質(zhì)與意識徹底消散,連融入萬象網(wǎng)絡的可能性都被抹除。
絕對的寂靜籠罩控制中心。
失去摯友的鈍痛尚未刺穿心臟,顧誠的星痕突然撕裂般劇痛.
不是警告,是導航。
一道新的次元裂縫在他面前綻開,不同于任何已知維度。
其中流淌的色彩無法命名,法則無法理解。
但星痕瘋狂指向那里,仿佛那是唯一答案。
“不能去!”
蘇婉兒抓住他.
“那可能只是清除者的陷阱!”
丹增的聲音通過星痕直接響起,異常疲憊:
“不...那是‘源初裂縫’。傳說中所有維度的起源,也是絕對意志不敢觸碰之地。因為那里沒有法則,只有...純粹可能性!
艾德拉突然現(xiàn)身,光織身體明顯暗淡:
“它們暫停攻擊是在計算風險。但一旦確定你們是更大威脅,將不惜代價摧毀整個維度鏈。包括所有你們拯救過的世界!
選擇清晰而殘酷:
留下死戰(zhàn),可能全軍覆沒.
進入未知,或有一線生機但必須獨自前行。
顧誠撫摸蘇婉兒的晶體面容,觸感冰涼卻存留著最后溫度。
“如果我留下,我們都會死。如果我去,至少你能守護這一切等我回來。”
“多久?”
她的聲音破碎如琉璃.
“一萬年?一個宇宙周期?還是永遠?”
顧誠沒有回答,只是將額頭抵住她的。
星痕與晶體共鳴,分享最后一段完整記憶:
雪山初遇,虛空共戰(zhàn),艾恩星的光芒...
還有雷烈最后的大笑。
然后他毅然轉身,踏入裂縫。
那一瞬的感覺無法形容.
不是穿梭,而是解離。
自我被拆解成基本意識,又重組為未知形態(tài)。
醒來時,他漂浮在無法稱之為“空間”的地方。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只有不斷流淌的“可能性”。
星痕安靜下來,仿佛游子歸鄉(xiāng)。
一些光影逐漸凝聚,形成模糊輪廓。
不是人類,不是任何已知生命,更像是概念本身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