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穩(wěn)定器是我們祖先留下的防線。"

銀衣人繼續(xù)解釋。

"但二十年前，蘇遠山和他的團隊試圖改造它們，結(jié)果適得其反，反而為虛空織者提供了坐標。"

蘇婉兒靠近投影："父親，他想做什么？"

"拯救人類，以他自己的方式。"

銀衣人嘆息。

"但他低估了敵人的本質(zhì)�，F(xiàn)在，只有集齊五件'弒神武裝'，重新激活完整的量子網(wǎng)絡(luò)，才能暫時擊退入侵者。"

顧誠皺眉："暫時？"

"徹底消滅虛空織者是不可能的。"

銀衣人搖頭。

"它已經(jīng)與宇宙本身糾纏在一起。但我們可以將它推回深淵，為地球爭取更多時間。"

雷烈終于放下武器："你們?yōu)槭裁床挥H自出手？以你們的技術(shù)—"

"規(guī)則。"

銀衣人打斷他。

"我們觀察，我們引導(dǎo)，但我們不直接干預(yù)。這是守望者的第一信條。"

他走向蘇婉兒，輕輕觸碰她胸前的吊墜。

令人驚訝的是，吊墜的裂紋開始愈合，散發(fā)出柔和的藍光。

蘇婉兒臉上的黑色紋路也隨之褪去一些。

"權(quán)杖選擇了你，這是命運。"

銀衣人對她說。

"但每使用一次，你就會離人類更遠一步。最終，你會像我們一樣，成為守望者。"

顧誠握緊葬淵："有辦法阻止這個過程嗎？"

"沒有選擇，只有代價。"

銀衣人神秘地回答。

"現(xiàn)在，你們必須決定。"

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白城。

投影畫面變成南極地表，顯示數(shù)十個紅點正從四面八方逼近。

新紀元的部隊，軍方的殘余，還有，某種巨大的、多足生物，正從冰層下鉆出。

"時間到了。"

銀衣人嚴肅地說。

"虛空織者派來了收割者。你們必須立刻前往金字塔，拿到第三件武裝。盾牌'絕對防御'。"

他遞給顧誠一個銀色圓盤：

"這是指引器，會帶你們找到其余武裝的位置。但記住，集齊五件后，必須回到這里激活網(wǎng)絡(luò)。否則……"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白城的一角崩塌了，冰塵中顯現(xiàn)出幾個巨大的黑影。

形似蜘蛛?yún)s大如卡車，全身覆蓋著不斷變化的銀色物質(zhì)。

"走！"銀衣人推了他們一把，"我們會盡量拖延時間！"

三人向金字塔狂奔，身后傳來激烈的戰(zhàn)斗聲。

奇怪的是，那些聲音很快變得遙遠，仿佛白城正在從現(xiàn)實中剝離。

金字塔入口處，一個熟悉的符號刻在門上。

五件武裝的輪廓環(huán)繞著一個中心點。

葬淵、權(quán)杖和吊墜同時亮起，門無聲滑開。

里面等待他們的，不是珍寶，不是武器，而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嬰兒？

不，仔細看那是一個微型的、蜷縮的人形，被包裹在藍色能量場中。

它的胸口嵌著一面小圓盾，紋路與葬淵的星痕一模一樣。

"第三件武裝，"雷烈喃喃道，"是個孩子？"

能量場中的"嬰兒"突然睜開眼睛，露出一對星辰般的瞳孔。

它，或者說他，看向蘇婉兒，露出一個不屬于任何嬰兒的、充滿古老智慧的笑容。

"終于來了。"他用成熟的聲音說，"我等了太久太久。"

金字塔內(nèi)部的空氣帶著金屬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液態(tài)的電流。

顧誠的葬淵嗡嗡作響，星痕投射出的光點與懸浮"嬰兒"胸口的盾牌紋路完美重合。

那個看起來像新生兒的存在，卻有著千年古井般深邃的眼神。

"你不是嬰兒。"

蘇婉兒向前一步，權(quán)杖在她手中微微發(fā)亮。

"嬰兒？"

小生物發(fā)出低沉的笑聲。

"這是我第一千零二十七個載體形態(tài)，小姑娘。你們可以叫我阿特拉。初代守望者的最后碎片。"

雷烈的脈沖步槍始終沒有放下："證明一下。"

阿特拉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揮手。

頓時，整個金字塔內(nèi)壁亮起無數(shù)全息影像。

星際戰(zhàn)爭，文明興衰，維度裂縫的開合，最后畫面定格在一群銀袍人圍繞鍛造爐打造五件神器的場景。

"弒神武裝的誕生。"

阿特拉的聲音突然變得莊嚴。

"我們鑄造它們不是為了對抗虛空織者，而是為了創(chuàng)造它。"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三人胸口。

顧誠的葬淵劇烈震動，仿佛在抗議這個真相。

"什么？"蘇婉兒的聲音顫抖，"這不可能，"

"千真萬確。"

阿特拉的小手撫摸胸口的盾牌。

"我們守望者曾是一個橫跨千星系的文明，為了對抗宇宙熱寂而創(chuàng)造了虛空織者。一個能吸收轉(zhuǎn)化所有能量的完美存在。"

影像切換到災(zāi)難場景：

虛空織者迅速失控，反噬創(chuàng)造者，將整個守望者文明作為養(yǎng)料吞噬。

"我們犯下了原罪。"

阿特拉眼中閃爍著痛苦的光芒。

"只有少數(shù)幸存者逃到地球，建立了最后的防線。五件武裝被重新編程，從創(chuàng)造工具變?yōu)榉庥∥淦鳌?#34;

顧誠的右臂突然傳來劇痛。

他卷起袖子，發(fā)現(xiàn)星狀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手肘，皮膚下仿佛有星辰流轉(zhuǎn)。

"代價。"

阿特拉注意到他的變化。

"使用武裝就是在與守望者基因融合。最終，你會成為我們的一員。"

外面的戰(zhàn)斗聲越來越近，金字塔的墻壁不時震動，落下細碎的晶體塵埃。

阿特拉的表情突然變得急切。

"時間不多了。收割者已經(jīng)突破外層防御。要暫時擊退虛空織者，必須集齊五件武裝激活量子網(wǎng)絡(luò)。但要徹底消滅它。"

影像切換到一個陌生的裝置圖紙，旁邊標注著"凈化協(xié)議"。

"需要犧牲半數(shù)生命作為能量源。"

沉默如同實質(zhì)般壓在三人肩頭。

雷烈第一個打破寂靜："這太瘋狂了！我們不會為了殺敵而屠殺無辜！"

"那就只能延緩不可避免的結(jié)局。"

阿特拉冷靜地說。

"虛空織者終將吞噬一切。守望者文明茍延殘喘了三萬年，但結(jié)局早已注定。"

蘇婉兒突然跪倒在地，權(quán)杖脫手掉落。

她臉上的晶體紋路如藤蔓般瘋長，眼中藍光強烈到刺眼。

"我看到了，父親的選擇。"

她的聲音重疊著奇怪的金屬音。

"他拒絕犧牲，尋找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