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還沒完,常二郎笑瞇瞇地拍了拍鄭夢周,示意他起身之后,又和顏悅色地問道。
“那個鄭大人,不知你家鄉(xiāng)何處,你的家人又居住在哪里,可愿意將他們接入我大明居?”
“只要你愿意,本官有的是辦法,將你的家人平平安安地接入大明境內(nèi)。”
“因為在本官的眼里,你勤于王事,又能夠忠于職守,同時又十分的了解這些百姓的訴求!
“近半年以來,朝鮮縣以及周邊的百姓,皆盡能夠安居樂業(yè),當(dāng)居功甚偉,本官很看好你!
這話鄭夢周毫不猶豫地拜倒在地,朝著常二郎恭敬一禮,心頭一陣狂喜。
常二郎這樣的示好模式,就是在暗示他鄭夢周,已然將他當(dāng)成了自己人。
未來大明的官場,只要自己愿意緊跟上常二郎的步伐,就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鄭夢周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家人所在,以及相關(guān)的資料和盤托出,常二郎讓人拿來了紙筆記錄上來之后,便遞給了常威吩咐他立刻去傳書。
爭取盡快聯(lián)絡(luò)那些在高麗王國土地上經(jīng)營各種商業(yè)的大明海商們,讓他們動用自己的渠道和手段,以最快的速度,將那鄭夢周的家人給接過來。
而夏原吉聽了常二郎的吩咐,自然也是與那鄭夢周熱絡(luò)地聊了起來。
夏原吉是大明最優(yōu)秀的讀書人之一,而鄭夢周也是高麗王國的狀元,他們所學(xué)習(xí)的,亦是中原的四書五經(jīng)。
再加上二人在治事與治理民政方面,也都有著深厚的經(jīng)驗,所以二人很有共同話題,越聊就越投機(jī)。
并且常二郎就在眼前,他們自然也要努力地表演,讓常二郎明白他們的本事還有能力,絕對不僅僅只是吹牛皮。
而等常二郎吃飽喝足,開始詢問起了鄭夢周關(guān)于流言蜚語的的相關(guān)情況。
方才終究是隔著一扇木墻,有些情況還不太了解。
鄭夢周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又向常二郎解釋了一通。
接下來,常二郎就讓那鄭夢周陪同那夏原吉前往官衙,而他則是屁顛顛地就往那驛館而去,另外又遣人去尋那常猛到驛館會晤。
。。。
回到了驛館,趙浚一干人等,已然被常二郎的護(hù)衛(wèi)分開關(guān)押,一個人擁有一個單間。
就是為了防止這幫子反復(fù)橫跳的降臣官吏在這里串供。
臉色慘白如紙的趙浚經(jīng)歷了最初的慌亂與惶恐之后,此刻當(dāng)真是后悔到想要撞墻。
怎么也沒有想到,常二郎那個狗官的運(yùn)氣會那么的好,就這么水靈靈地偷聽到了自己在裝逼。
結(jié)果嘛,不但是這輩子完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想到了這,趙浚不禁悲從中來,渾濁的淚水在臉頰上縱橫不休。
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居然聽了李成桂的話,當(dāng)時沒有直接趁機(jī)逃回高麗王國。
而是很憨包地聽信了李成桂的蠱惑之言,留在了這朝鮮縣,給他做內(nèi)應(yīng)。
結(jié)果呢,就落得了這么個倒霉的下場,實在是讓人悲傷到不能自已。
而等了許久,都沒看到常府尊派人來提審自己,這讓他越發(fā)地惶恐。難不成,常府尊覺得自己不可靠,所以決定先提審其他人。
真要是其他人全說了的話,那么指不定還能夠獲得一個戴罪立功的機(jī)會。
而自己,卻有可能會變成所有同伙眼中的替罪羊、垃圾堆,什么玩意都可以往自己的身上扔,什么污水也往自己身上潑。
。。。
常猛一臉懵逼地看著跟前的二公子,聽著那常威講述起了他們今天的所見所聞。
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原本看似和平安寧的朝鮮縣,居然會潛藏著這么一股子殺機(jī)四伏的暗流。
而且這道暗流的目標(biāo),就是自家二公子。
看到那常猛一副懊悔而又羞怒交加的模樣,常二郎也出言好生地安撫了對方一番。
畢竟對方能夠憑借著手中的這兩千鄉(xiāng)勇,將這一大片遼闊的土地上的各種亂象以及那些大小部落都給壓制住。
足以得見常猛本身能力過人,但問題是他是武將,而非文臣,再加上自己之前給他安排的任務(wù)就是保護(hù)朝鮮縣百姓的安全問題。
至于政務(wù)治理這些,則交給那些文官,他不可插手。
總之,常猛沒有什么問題,也不必自責(zé)。
“多謝公子開解,只是既然公子您已經(jīng)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為何不直接提審?”
面對著那常猛的疑問,常二郎呵呵一笑。
“不急,我自然是要提審他們的,而且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nèi)要到有用的信息。”
“所以這會子一直在讓常威他們準(zhǔn)備,放心,我有信心,讓他們在兩天之內(nèi),就會老老實實地把所有的一切告訴我!
看到常猛那副一臉懵逼的表情,常二郎嘿嘿一樂。
“不知猛叔你沒有興致,跟我去瞧一瞧,常威,那趙浚就交給你,記住了三班倒,十二時辰不停歇的審問。”
常威領(lǐng)命而去,可是常猛卻一臉懵逼地看向常二郎。
“二公子,這么做,怕是會死人的。小人覺得,沒有誰能夠扛得住嚴(yán)刑拷打,更倍要嚴(yán)刑拷打十二個時辰……”
“不不不,猛叔你會錯意了,我怎么可能會去拷打那些俘虜,只不過是很文明地審訊罷了!
二人說話間,很快就在那驛館的另外一個院子里邊,聽到了那些院子房間里傳來的嘈雜聲音。
等到那常猛在常二郎的催促之下忍不住朝著其中一個門窗緊閉的房間跟前。
就聽到了從屋內(nèi)傳來的各種刺耳的雜音,就像是牛在用蹄子拔動琴弦,又像是一頭叫驢在不滿胡蘿卜為什么不掛在自己碗口。
總而言之不一而足,而里邊的那個降臣官吏,無比痛苦地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而在房間里邊有幾個堵著耳朵的樂師,呃,不對,是常二郎的護(hù)衛(wèi),正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玩弄著樂器。
這一幕,直接就把常猛給嚇著了,臥槽,這踏馬的,這哪是審訊,分明就是想要把人往死里折磨。
看到了常猛投來的目光,常二郎靦腆一笑,攤開了手。
“這是最快捷又不傷人命的審訊手段,至少很溫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