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科舉之后這些科舉精英就直接就選拔進了翰林院。
沒有地方上履職的經(jīng)驗,他們根本不了解民間疾苦,不明白百姓需要什么。
成天呆在那清貴的翰林院中,不是玩勾心斗角,就是琢磨著怎么沽名賣直刷聲望。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直入內(nèi)閣,這樣的人才在大明朝可謂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哪怕是到了后世的現(xiàn)代,對于官員和將軍的選拔,也都是必須要通過基層的實踐和鍛煉。
唯其如此,才能夠更好地培養(yǎng)和選拔出真正有能力、有經(jīng)驗的管理者和領(lǐng)導者。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fā)于卒伍……此乃至理名言!
“所以,我希望能夠能夠切實的履行這句格言。
從基層做起,好了解到那些百姓有什么樣的訴求。
明白身為官員,如何做事才是對百姓最為有利的。”
“唯有如此,當有朝一日,我也能夠在朝庭上居于高位之時!
“做事之前,也會仔細地考慮,做的事情于國于民是否有益……”
二舅子的這番話,落入了朱標的耳中,著實讓他頗受震動。
原本以為這位二舅子是嫌官職太低,想要再往上。
結(jié)果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的憂國憂民,所考慮的乃是大明的未來。
“我當真沒有想到,升弟你居然能夠有這樣的想法!
“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我大明,若是能夠多有幾位像你這樣不計個人得失,一切將朝廷,將百姓放在前面的才俊!
“我大明當能昌盛百世,何愁內(nèi)憂外困。”
激動得臉都發(fā)紅的朱標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直接抄起了酒杯,與二舅子走一個。
一切盡在不言中,都在酒里。
常升看到跟前感動到無法自已的姐夫哥。
內(nèi)心頗為美滋滋,他覺得自己的道德已經(jīng)得到了升華。
為的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前途命運,而是為了家國天下。
堂堂狀元公,不愿意呆在國家中央部門里邊混吃等死。
而是愿意深入民間與老百姓打成一片,這么高尚而又偉大的情操。
難道不值得小小地自我驕傲一把嗎?
另外一個歷史時空的那些內(nèi)閣成員,想必此刻正隔著歷史時間線正朝著自己不停地開合著嘴皮子,罵得很臟。
但沒關(guān)系,自己就是要當大明讀書人的表率。
他們脫不下來的長衫,老子來脫,別說長衫,老子連兜襠布都敢一起脫了。
越想越覺得熱血沸騰,額頭都熱冒汗的常升直接扒掉了自己的長衫。
不過里衣和兜襠布自然要保留,避免姐和姐夫誤會。
“來,姐夫,咱們再走一個,都在酒里!
“哈哈來來來,升弟你再仔細跟我就叫說那取締宰相之后的那些!
“許多的細節(jié)我還沒弄明白!
“這當然沒有問題,姐夫你有哪點沒明白,只管提!
。。。
文成殿內(nèi),朱元璋陰沉著臉,手輕撫著頷下三縷長須。
此刻,前來密奏的毛驤已然起身,順從地退到了殿門外。
留下朱元璋一人立身于殿內(nèi)負手緩行。
毛驤所來密奏之事,正是與那位當今宰相胡惟庸有莫大的關(guān)系。
就在今日,因罪失職,之后讓其帶罪立功,偏又無功而返的平?jīng)龊钯M聚,推金銀古玩之物,前往拜訪胡惟庸。
已經(jīng)失去了職務的費聚這么做的目的,不言而喻。
這自然也讓老朱相當?shù)牟凰?br> 他胡惟庸,如今已是名副其實的宰相,他這么做,是想要干嘛?
難不成,他還想要為那費聚作主,讓他重新復職不成。
“上位,上位,這是鳳陽那邊傳來的吳伯宗上書……”
此刻,馬仲良手捧著一個匣子快步來到了殿內(nèi),恭敬地雙手奉上。
朱元璋聽到了這個名字,雙眉不禁一揚。
吳伯宗,這可是大明朝開國以來的第一位狀元,才華學識皆是上上之選。
甚得老朱的喜愛,并且對其委以重任,與學士宋訥編修《大明日歷》。
只是后來被胡惟庸彈劾他自恃才高,行事跋扈,甚至多次頂撞上官。
還彈劾他胡惟庸這位能臣干吏行事不法惹惱了老朱。
倘若是其他官吏,剁了也就剁了?伤麉遣谑亲约洪_國以來的頭一位狀元。
祥瑞一般的存在,殺是不能殺,最終就是將他給謫居于鳳陽。
而隨著近幾年來,胡惟庸行事越發(fā)跋扈,令老朱終于開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對胡惟庸過度信任。
亦開始懷疑吳伯宗是不是被冤枉的,便差使前往鳳陽探望吳伯宗。
老朱接過了吳伯宗的上書,里邊的內(nèi)容,讓老朱兩眼一亮。
看來,他雖然謫居于鳳陽,但是終究沒有忘記自己是大明的臣子。
對于現(xiàn)如今大明的諸多事務仍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而且吳伯宗還對于此次大明的科舉改革表達了自己激動的心情。
可是后面的內(nèi)容,讓老朱地面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
這封上書的后半部份,則皆是進言那胡惟庸專橫放肆,多為不法,不宜獨任,亦不可久任。
久之必為一國之大患,懇請陛下明查,言辭之懇切,亦讓老夫動容不已。
若是一年多之前,老夫鐵定不會這么想,可是這期間,已然發(fā)生的許多事情。就足以證明。
胡惟庸,遠遠沒有自己所想象中的那么誠實懇干,兢兢業(yè)業(yè)。
老朱陰沉著臉,沉吟許久之后,快步來到了書案前,開始提筆。
兩個眼圈隱隱發(fā)黑的朱標,此刻終于來到了文成殿外。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立身于殿門之外的毛驤。
而毛驤也趕緊上前恭敬行禮!拔⒊紖⒁娞。”
“毛卿不必多禮,陛下今日幾時醒的,一直都在忙嗎?”
“陛下今日寅卯之交醒的,因為今日沒有朝會。
所以陛下看了半個時辰的書,活動了會,就開始處置公務直到方才!
朱標抬起了腦袋,打量了下已然臨近午時的陽光。
不禁有些唏噓,那眼眶發(fā)黑的雙眸中閃過了一絲堅定。
大步朝著文成殿內(nèi)快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