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歷數(shù)歷朝歷代,就沒有哪個當官的是圣人,先秦的可不算,至于宋熹,同樣身上也有一盆盆的臟水,而且還是真的。
所以,常二郎這小子,若真是啥過錯也沒有,呵呵,他想干嘛?
人最怕的就是沒有過錯,歷史上,有位皇親國戚入仕之后,也可謂是聲名滿天下,結(jié)果呢,滑腳一鏟,漢朝就生生被他鏟成了西漢與東漢。
馬皇后看著那不遠處的明亮的玻璃窗透射進來的陽光,照在了夫君身上。
雖然屋外是那樣的陰冷潮濕,江南的冬天,那綿綿不絕的細雨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不時還會變成細碎的雪花。
但好在,現(xiàn)如今宮中的不少宮殿都已經(jīng)進行了改裝。就像現(xiàn)在的文成殿內(nèi),立著的鐵爐子,直接就把殿內(nèi)的溫度提升到了宛若春天一般。
那些特地放在鐵爐子上的水壺,冒著騰騰的熱汽,就是為了保證室內(nèi)不會過于干燥。
還有過去的窗戶,用的都是那種極薄的絲帛來蒙窗,可再薄的絲帛,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看清楚窗外的景致。
而這一回,上?h那邊進貢來了大批的平板玻璃,經(jīng)過水運,抵達了京師。
常二郎還專程為此事,特地上奏,說什么陛下與娘娘打了一輩子的仗,苦了大半輩子。
現(xiàn)如今也該享受享受,而且年紀漸長,陛下又太過勤勞,沒日沒夜地呆在那奏折堆里邊,容易導(dǎo)致傷神和傷眼。
所以,太子朱標、燕王殿下,還有安慶公主都遠在上海憂心忡忡親爹和親娘身體健康。
作為大明的忠臣,常二郎自然最是見不得這些,不管是出于孝道,還是出于一位愿意為大明嘔心泣血,奮斗終身的臣子。
常二郎決定開始刻苦專研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于是乎,終于制作出了這種透明度極高,卻又能夠有足夠尺寸的大平板玻璃。
并且不用花朝廷一個板銅,全是他這位好女婿的一份孝心。
向來勤儉持家的老朱雖然表面上沒有什么表示,卻還是第一時間讓人將自己還有馬皇后的宮殿都更換成這種平板玻璃。
還真別說,自打用上了此物之后,宮殿中的采風效果,直接就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就像那些被苦逼地扔在文成殿一角,沒日沒夜地在老朱的監(jiān)督之下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的內(nèi)閣成員們。
現(xiàn)如今只要站起身來,就能夠看到殿外的景致,放松一下身心。
“瞧夫君你這話說的,咱們那位女婿向來行事作為與常人不同,所以你拿他和外甥相比,可不合適!
“是啊,那小子,當真是……”
老朱看著妹子跟前放著的老花鏡,看著那擺在殿中的鐵爐子,還有那透明無暇的平板玻璃,還有擺放在一旁尚未吃完的罐頭,以及那封鴿信。
這小子,都讓老朱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來形容。在自己跟前,看似老實低調(diào),實則滑不溜手。
行事從來不按照常規(guī),治理民生的手段也是別出新裁得厲害?善真讓他干出了成績,令天下人都刮目相看。
說實話,這小子可是干了不少違規(guī),甚至是違反了大明律的事情。
例如老朱可是極為反感,并且不允許官員經(jīng)商?墒菂s還是有不少的官員,暗中指使自己的家奴,又或者是親戚與民爭利。
雖然老朱發(fā)現(xiàn)一起,處置一起,可唯一沒有處置的,就是常二郎這小子。
因為其他那些官吏,指使家奴與親戚與經(jīng)商,是為了中飽私囊,為了搶老百姓的飯碗。
可常二郎的做法卻另辟蹊徑,他要建設(shè)水泥工廠,沒有任何商賈搭理他。
他自己掏錢,讓家仆頂上去,還自己到處籌錢來興建。等到那水泥廠大賺特賺之后,不但吸納了大量的貧苦老百姓進入工廠做工。
而且還主動地鋪設(shè)水泥官道,作出無數(shù)利民利民之事。
所以,老朱那年在上海微服私訪之時,自然也調(diào)查了解清楚了那上?h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產(chǎn)業(yè),或多或少都有常二郎的影子。
甚至常二郎還暗戳戳地成立了一家叫大明忠二代的投資公司。如此恬不知恥的名字,真不知道常二郎怎么好意思掛牌。
而這間投資公司的股東,一水的全是大名的勛貴二代,例如徐達家的兒、李文忠家的兒,湯和家的娃等等……
幾乎將一干王公勛貴家的娃娃的零用錢都給一掃而空,甚至自己的好大兒朱標、老四朱棣,還有愛女安慶公主,都在里邊有股份。
每年獲得的分紅,可都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不過考慮到常二郎不屑于與民爭利,而且還經(jīng)常搞慈善事業(yè),又還經(jīng)常為國貢獻了無數(shù)的好東西。
而且常二郎所關(guān)心的,可不僅僅只是那上海一縣之地。
就像之前,兩淮之地出現(xiàn)了水患,導(dǎo)致了不少的百姓流離失所。
而常二郎主動向朝廷上奏,請朝廷恩準,將一干流民,盡數(shù)送往上?h。
要知道對于任何一位治理地方的官吏而言,都向來對流民甚是警惕。
畢竟流民的到來,會對當?shù)氐闹伟,民生等方方面面造成巨大的沖擊。
可是那一次,足足五千戶流民到了那上?h之后,連個水花都不冒一下,就直接被上?h的那些工廠給全部吸納。
甚至現(xiàn)如今都留在了上海縣,成為了上?h的百姓。
直到這個時候,老朱這才意識到,想要解決災(zāi)后流民安置問題,這些興盛的,需要大量工人的工廠竟然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不過,這也僅僅只能是上?h那邊可以,畢竟,也不是誰能夠像常二郎那般,將整個上?h的所有力量調(diào)動起來。
這么些年來,那上海縣的稅賦收入,節(jié)節(jié)增長,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區(qū)區(qū)一縣的稅賦收入,都已然不亞于那最貧困的一省之地。
這實在是讓老朱都有點無語,而且據(jù)老大來信所言,常二郎還在加大對于整個松江府地區(qū)的工商業(yè)投入。
他的第二個五年計劃,預(yù)計會將整個松江府的稅賦收入,最少再提高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