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所擔心的問題并非不存在,甚至可以說是相當?shù)膰乐亍?br> 因為自打元末紛亂以來,不論是富紳還是普通老百姓,更愿意將錢財儲存起來。
典型的手中有糧心頭不慌,再加上現(xiàn)如今朝廷搞出來的寶鈔,那玩意貶值飛快。
更是令老百姓們更加地看重自己的財富,不論是銅錢還是銀子以及黃金這些貴重金屬。
而且老百姓們相互之間的貿易,涉及到了大宗的貿易之時,更加的蛋疼。
不過好在,朝廷雖然曾經嚴禁使用寶鈔以外的貨幣進行貿易,可實際操作層面,陽奉陰違正常得很。
就像常老二治下的上海縣,那里的大宗貿易,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筆。
寶鈔的貶值而被這些大宗貿易拒之于門外,他們更愿意使用黃金、白銀作為貨幣使用。
不過,這其實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隨著上?h的工商貿易品種的飛速增長以及擅長。
貿易規(guī)模越來越大,哪怕是使用最值錢的黃金來貿易,都得一箱箱地搬。
但問題是,在缺乏那么多的貴金屬的情況下,甚至一些商賈之間的貿易,干脆采取以物易物的形式來解決問題。
常二郎看在眼里,同樣也急在心頭,畢竟,貨幣的缺失,必然會令大明的商貿往來受到阻礙。
而且這一趨勢,只會越來越嚴重,所以,他已經開始在籌劃自己心目中的貨幣。
但是之前一直都還沒有機會,而現(xiàn)如今姐夫哥朱標提到了這個問題,讓他意識到,興許,機會已經到來。
“姐夫你果然厲害,直接一言就剖析到了這個問題的要害之處!
“小弟我之前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經你這么一提醒,小弟也覺得。
這個問題不解決好,怕是將會對我大明的稅賦以及未來老百姓的生活都將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朱寶貞聽到了愛郎這話,情不自禁地轉眸看向自己這位嫡親兄長。
朱標看著坐在跟前滿臉崇拜看向自己的親妹子,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二舅子,下意識地摸了摸略微有那么一絲發(fā)燙的臉頰。
好吧,自己就當這廝是真的在夸獎自己這位姐夫哥。
“賢弟且住,嗯,愚兄雖然對于這金銀入明之后對于百姓和朝廷的影響有疑惑,可是更深入的,怕是還需要賢弟你來助愚兄一臂之力。”
朱標笑瞇瞇地打量著跟前這位腦子活得不行,腦洞清奇的二舅子。
自打自己跟他關系親近以來,這小子出的主意雖然會顯得出人意料。
但是卻又效果奇佳,朱標更不可能相信這小子說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十有八九,這小子早就已經看到了這里邊的弊端,但是他就不說,就默默地等待時機罷了。
因為之前,自己就已經有過了無數(shù)這樣的經歷,特別是前段時間跟這小子在那上海縣共事之時。
很多的事情,其實他早有主意,但他就是暗戳戳的不吱聲。
直到問到他,這小子才像是剛剛有了靈感與想法一般拿出解決的方法和手段。
“姐夫您可知曉,我大明沿海之地的海商,與那些大明諸多蕃屬國間進行貿易,以何物為貨幣?”
朱標看著跟前的常二郎,這個新奇的稱謂,倒是讓他覺得甚是恰如其分。
“貨幣……便是財帛的另外一種稱謂?”
常二郎朝著姐夫哥翹起了大拇指,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講述起了大明那十分繁榮的外貿市場上最亮眼的貨幣。
“白銀?!黃金?!”朱標兩眼有點發(fā)直地看著常二郎。
常二郎點了點頭,雖然對外貿易之中,現(xiàn)如今白銀與黃金作為貨幣占比并不高。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大明的周邊藩屬國的科學技術水平都還十分的落后。
采礦業(yè)更是辣眼睛,如此一來,哪怕是大明周邊地域,有著豐富的金、銀、銅礦。
可是那些蕃屬國由于缺乏勘探手段以及采礦技術,這也就導致了他們的重金屬產量不高。
另外一個歷史時空,就是那些西邊來的蠻子們打通了海上貿易通道之后,全世界的黃金與白銀開始飛速的流向大明。
由于缺乏貨幣監(jiān)管體系,從而亦導致了大明后期物價飛漲,就與那些貴金屬向大明帝國集中不無關系。
當然,小冰河時期的到來也同樣是一個重要因素,另外還有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明明在那個時代,已經有了高產糧食作物,番薯、土豆、玉米等進入了大明。
倘若能夠在大明的中后期,大力地推廣種植這些高產糧食作物。
保證老百姓們有口飯吃,說不定大明的國柞時間,將會繼續(xù)向后延伸。
這些問題太雜,沒必要一下子就跟灌漿機一般一股腦的都塞進姐夫朱標的腦子里邊。
那樣很有可能會導致他的CPU過熱而燒掉而英年早逝,現(xiàn)在,還是說其中一個最為淺顯的問題,那就是貨幣問題。
大明也是有外貿的,只不過相比起兩漢以及唐宋而言,大明的外貿占比少得令人心疼。
主要還是老朱這位開場一個碗的大明開國天子忙著與那些官吏集團斗智斗勇,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大明的百年乃至千年大計。
再加上,農人出身的他,完全地站在農民的立場上,同時又敵視商賈集團,認為這幫挨千刀的家伙,就是國家腐壞的根本。
當然官商一旦勾結,那就會更加的致命。
可惜,哪怕是他老朱族譜消消樂花得再花,一樣沒有杜絕那些趨利者的以身犯險。
好在,老朱到了那上?h溜達了一圈,到了常二郎那里,看到他現(xiàn)身說法,如何利用好工商業(yè)來提振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又如何利用細致的工商業(yè)法律法規(guī),限制那些工商業(yè)者瞎雞兒胡來。
這才是老朱之所以到了上?h之后只看看,繼續(xù)保持沉默,沒有因為常二郎助推工商業(yè)而勃然大怒,甚至動手的原因。
“不知姐夫您可有看到歷朝歷代史書中的《食貨志》?”
常二郎這個問題直接就讓朱標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