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只管放心便是,如今倭寇大勢已去,膽氣盡喪!
“此事能獲全功,全賴姐夫從鎮(zhèn)中樞,英明果斷,指揮得當,穩(wěn)定我上海民心士氣,更使我大明將士一心……”
李文忠大步上前,聽到常二郎這話,直接就樂了。原本還想過來夸獎下這小子精明果斷,頗有將帥之才。
結(jié)果這番沒皮沒臉的話聽得讓人頭皮發(fā)麻,簡直就是個品質(zhì)過硬的馬屁精。
讓李文忠夸獎他的話都沒好意思說出來。
好在這個時候,又有捷報傳來,長江與吳淞江交匯處的倭寇艦隊,被大明水師團團圍住。
雖然有少量的倭寇船只突破了包圍圈逃了出去。
剩下的倭寇船,被燒毀損毀了近三分之一。
被俘的有三艘三千料戰(zhàn)船,兩千料戰(zhàn)船七艘,剩下的各種輕舟快船近百艘。
另外俘獲倭寇足足有近三千五百余眾。
等到了臨近中午時分,再有捷報傳來,金山衛(wèi)指揮使率軍與潰退的倭寇遭遇,雙方發(fā)生激戰(zhàn)。
殺敵三百余,俘敵過千,尚有一股約千余從的倭寇,直奔沙川堡而去。
隨著這些喜訊傳來,一旁的書吏,正在認真地將那一份份的捷報抄錄下來。
畢竟這些可都是實打?qū)嵉能姽,明明已?jīng)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神色憔悴。
可是亢奮的精神,讓所有人都留在這擺放沙盤的廳中,一邊喝茶提神一邊小聲地嘀咕議論不已。
一旁的朱棣,此刻正意猶未盡地逮著常二郎問東問西。
昨天子夜一戰(zhàn),著實讓朱棣見識到了火炮、火槍,以及手雷這三種超遠程,中程,以及近程防御和攻擊手段的威力。
只可惜,這些風(fēng)帆戰(zhàn)船,只適合行駛在汪洋大海之上。
不然,若是能夠用來馳騁于遼闊的原野之上,試問這天地間,還有誰能是大明的對手?
同時,昨天夜晚這一戰(zhàn),讓朱棣覺得一點也不過癮,甚至有一種剛剛弄到了好玩具。
結(jié)果特么的還沒搞上兩把就沒電了的感覺,甚至有點氣急敗壞。
可是閑得蛋疼的他在這里跟常二郎聊到了倭國的話題之后,可謂是越聊越精神。
。。。
從常二郎的回答里,朱棣已然大致了解了那現(xiàn)如今的倭國是什么樣的態(tài)勢。
居然是一位臣子家族足利氏主掌朝政,正所謂脅天子以令諸侯。
而一位國主不堪受辱,率領(lǐng)一些忠誠于自己的部隊還有臣子逃離了國都再立政權(quán)。
可是那位足利氏卻又扶立起了一位國主繼續(xù)維持他的統(tǒng)治。
這之后,雙方之間也發(fā)生過戰(zhàn)爭,可終究臣子家族掌握的兵力更多。
讓這位國主郁郁而終之后,他的子孫,意圖繼承父輩的遺志繼續(xù)抗爭。
可結(jié)果,手下的那些臣工,也都眼熱那位足利氏能夠?qū)⑼鯔?quán)玩弄于股掌之間。
于是乎,也開始以下犯上,結(jié)果逼迫國主退住出家,連同其王子行悟也剃了禿瓢。
扶立國主那個膽小怕事的蠢弟弟登基為王。
王子行悟意奉父王的遺命,渡海欲來大明,結(jié)果遇上了倭寇,受盡了磨難。
恰巧被常二郎所救,這等于就是給予了大明更加充足的舉動伐倭的理由。
小心肝怦怦直跳的朱棣,思來想去,好半天忍不住幽幽一聲輕嘆。
“可惜,那北元強盛之初,亦數(shù)次征討倭國,皆遇風(fēng)浪慘敗而還,我大明怕是……”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常二郎兩眼幽幽地瞪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大聰明”似的。
這樣的眼神,瞬間就激怒了現(xiàn)如今還是個愣頭青的朱棣。
“喂,常二哥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弟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你說的的確是事實,可是北元的失敗,只能代表北元愚蠢,難道你覺得我大明會像那北元一般?”
這話讓朱老四臉皮火辣辣的,赤急白臉的漲紅了臉。
“我大明當然不會像北元一般,可是,那北元失敗,這樣的前車之鑒,焉能不加以警示?”
“那你說說,若是以你為帥,當如何興兵伐倭?”
常二郎嘿嘿一樂,歪了過來,一副我準備好好欣賞你的表演模樣。
朱棣臉色一黑,吭哧吭哧半天!爱斎皇乔败囍b,后事之師!
“有道理,但是不夠。”常二郎一臉失望地搖了搖頭,把腦袋扭開,然后開始喝茶提神。
如此舉動,更加的讓朱棣不爽。
“怎么,莫非常二哥你還有更好的妙法奇招不成?”
“那當然!背6蓪⒉柰敕畔,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不過也不等那臉色紅黑交織的朱棣開口,常二郎就趕在朱棣爆發(fā)的邊緣說出了個令朱棣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答案。
“為何你就沒想到過,問一問那些倭寇?”
“呃,為何要問他們?”朱棣一愣,下意識眉頭皺起反駁道。
“他們這些倭寇,從那倭島而來,肆虐于我大明的沿海一帶!
“而我大明的沿海一帶,每年都會有大量的風(fēng)暴席卷,而他們緣何能夠在汪洋之上,滋滋潤潤的安然無恙!
朱棣看著跟前侃侃而談的常二郎,直接就驚呆當場,要不是顧忌眼前人,他都想要抬手給自己一耳刮子。
對啊,這么簡單的問題,自己居然沒有想到……
看到了朱棣的神色變化,常二郎嘿嘿一樂,繼續(xù)悠然地道。
“即便不愿意問那些倭寇,同樣也可以召海商相詢。
甚至是在這沿海之地,設(shè)立相應(yīng)的官署,專門記錄臺風(fēng)肆虐沿海的時間、地點,季節(jié)……”
隨著常二郎繼續(xù)深入的描繪,莫說是朱棣,就連那李文忠與朱標與都被常二郎的這番新穎思路和操作給吸引了心神。
李文忠兩眼放光地打量著常二郎,腦中只有兩個字:奇才。
這腦子的腦回路絕對不一般,不然根本就想不到這樣的策略與點子。
臺風(fēng)雖然沒人知曉其規(guī)律,可是只要建立一個長時間的觀測和數(shù)據(jù)收集。
必定可以知曉那些臺風(fēng)到來的前兆,以及其季節(jié)。
不然,那些倭寇怎么可能如此在海面上逍遙快活,早該全都被驚濤駭浪吞沒,成為魚蝦的食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