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脈的事情,被邪修猜忌覬覦是一回事,如果公開了,被朝廷知道了,那就麻煩了。
自古以來,沒有掌權者是不想追求長生的。
雖然她的血肉不至于能讓人長生不老,但最怕的就是上面的人腦子抽風了。
所以,周安安想要在溫縣令被移交之前,讓他閉嘴。
軟的不行,那就只能......
好吧,她不會亂殺人的。
最多施點小術,讓他癡傻了。
只是動手之前,她還是要探一探,到底溫縣令是從哪里打聽到她的事情。
溫縣令是個有野心的聰明人,他并沒有不想兜圈子,而是想談條件。
“我可以不說出去,但你要把我的家眷送到一個地方!
溫縣令有一妻,兩子一女,大兒已能頂門立戶。
周安安提醒道:“你的罪行,應該不至于連累家里人。”
溫縣令冷聲道:“我要他們脫離溫家,以其它身份活下去!
他以防萬一,在別處早就置地買宅,只為了關鍵時候能有條退路。
這事連他的妻兒都不知道。
“溫家就算不是你親生父族,但也供你讀書科舉,就算你落難,他們也不至于......畢竟還有你娘在......”
“別提我娘!”
突然,溫縣令滿臉漲紅,眼睛像要噴火。
“她就是一個自甘下賤的女人!這世上既然有陰曹地府,那我就睜大眼睛等著,等看她以后下了地府,如何給我父親贖罪!”
說完,他扭向一邊,平息心中升騰的怨氣。
周安安沒有說話,安靜地等著他的下一步。
片刻之后,周安安就聽到溫縣令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也許是因為自己失敗了,夢碎了,親生父親也死了,一眼望去,人生已經(jīng)沒有掙扎的余地了。
所以此時的他,希望有個人聽聽自己的故事。
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這么體面地與人聊天了。
等踏出這個門口,或許等著他的是死亡,或許是長路漫漫的流放之路。
總之,他的人生再也很難像現(xiàn)在這樣了。
溫縣令本不姓溫,他姓林。
大祭司在成為大祭司之前,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民,叫林羊。因為大祭司的爹在大祭司出生時,正好在山上捕到一只山羊,但是卻因為一時大意,把羊放走了。所以他對那只羊心心念念,回家看到剛出生的兒子,就替他取名為羊。
羊,在讀書人眼里,是個賤名。但是在山上人家,卻是個吉祥的名字。
林羊長大成人后,就娶了同樣是山里人家的姑娘為妻,成功組建了屬于自己的家庭。
娶妻,很快就生子。
林羊給自己的孩子取名林虎,他希望兒子像山中的老虎,一樣威猛。
山里的日子比山下村莊的日子要清苦,因為沒有田地,只能靠山養(yǎng)活。
但是林羊還是憑著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了妻子和兒子。
然而,在一次大地動時,他們還是失去了家和親人。
林羊的父母沒了,原來的家也被沙土埋了。
他不得不帶著妻兒爬山涉水,搬出深山,來到了另一座山生活。
原以為他們從此會在這座山安靜平淡地生活下去,但是一次趕集,改變了他們?nèi)业拿\。
林羊的妻子,伍大丫骨子里是個不安分的。
以前生活在深山里還好,但自從搬到這座山,這里離外面縣城并不遠,她偶爾能和其他婦人下山趕集。
山下的繁華迷了她的眼,亂了她的心。
漸漸的,伍大丫下山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了......
事情爆發(fā)得很突然。
那天,林虎正告別小伙伴,準備回家。
路過一條狹窄的山路時,就聽到前方有很大的爭吵聲,那聲音好像他的父親發(fā)出來的。
林虎連忙跑上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林羊被一個男人從身后推下山崖。
他嚇得動彈不得,幸好樹林茂密,把他藏住了。
他看到了那個殺死他父親的男人,轉身就抱住了他的母親,而他母親并沒有反抗......
他還聽到那對狗男女是如何謀劃,如何幻想他們接下來的幸福生活。
而他,卻只能咬著牙,流著淚,蹲在草叢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