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難行,但有本地人帶路,隨行的又都是干慣體力活的,所以速度很快。
除了,朱縣尉。
他本來和周安安并行,跟在藏二爺?shù)热说暮竺妗?br>
按理說,他身體還不錯,跟上是沒問題的。
只是,他連日來跟著周安安他們奔波,又風餐露宿了幾回,身上早有些不適。
后來,越往上走,體力越透支。
慢慢地,就墜在最后。
“朱大人,要不要我們背你上去?”一位新河縣的漢子好心說道。
朱縣尉忍著胸口的不適,搖頭道:“本官沒事,你們先上去,不要讓那大祭司跑了!
隊伍離他越來越遠,不過朱縣尉還是保持距離緊緊跟著。
“哎,老了老了,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要是換成年輕那會兒,我一定帶著老李他們直接殺上去……
哎,這事兒辦完,以后打死都不出外勤了!
朱縣尉自言自語,還有空回憶當年勇。
“咦?
喂!喂!你們怎么跑那么快啊,出什么事了……
喂!
老李?
周神婆?!
……”
前方的隊伍快速地消失在他眼前,任憑他怎么追趕,都再也看不見半個人影。
朱縣尉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如牛。
“奇了怪了,怎么突然跑起來了?
難不成是大祭司那里有什么突發(fā)情況?”
朱縣尉抬頭看向大祭司洞穴的方向,那里除了一片翠綠,不見其它。
“咦?周神婆的烏鴉呢?被那個大祭司發(fā)現(xiàn)了?”
所以他們才加快速度吧。
朱縣尉安慰一下自己,又繼續(xù)趕上去。
他只是身體勞累,不是肩不能扛的文弱書生,所以很快他就看到隊伍最后面那人的背影。
“喂,喂!等等本官!”
那人速度果然慢了下來。
“你們剛剛跑什么啊,出什么事了嗎?
周神婆有什么說法沒?”
朱縣尉追上那人,和他并行。
他沒有去看旁邊的人,只關注著前方的隊伍。
大家的速度都慢下來了。
“你也累了吧?不過也是,你們被餓了這么多天……”
突然,朱縣尉意識到什么,扭頭說道,“不對啊,周神婆不是給你們施了法嗎?
不是以一敵百嗎……”
“嘻嘻,嘻……”
朱縣尉閉嘴了。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之前從來沒有掉隊過,或者掉隊了也不要這么積極地跟上來。
老天爺,他看到了什么,為什么只有他遇到這樣的事情。
眼前一米八的漢子,一臉嬌羞地看著他。嘴里發(fā)出的聲音乍一聽像少女的聲音,可聽仔細了,又像一個老婦捏著嗓子裝出來的。
一股寒意從他的脊梁骨直竄天靈蓋,后腦勺都感覺到涼颼颼的。
朱縣尉頂著嬌羞漢子的目光,斜眼看向前方的隊伍。
他想喊!
可是喊不出來!這鬼東西肯定控制他了!
一米八的漢子捏著嗓子,委屈巴巴地說道:“大人,奴家冤枉啊……”
朱縣尉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冷顫。
“大人,奴家冤啊……”
大漢委屈地說完,一雙“濕漉漉”的牛眼直勾勾地看著朱縣尉。
朱縣尉想閉上眼睛,擋住這波視覺沖擊。
可是他又不敢,怕眼前的東西攻擊他。
這時,大漢的眼睛開始流出血淚。
不僅如此,他的耳朵,鼻孔,嘴巴,也開始往外冒出紅色的鮮血。
“大人,奴家冤啊……”
大漢一說話,他的血盆大口就直接沖擊著朱縣尉的神經。
鮮血像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地從他嘴里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