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穿著林山書院的學(xué)子服,雖然破破爛爛,還沾滿了泥土,但是朱民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屬于他們書院的。
朱民智心中大駭,怪物是他們的同窗?!
帶入這個懷疑,他看怪物的心情都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個怪物在書院出現(xiàn)過兩次,和兩名學(xué)子擦肩而過,但都沒有傷害他們。
他在書院游蕩,是出于何種目的?
是在找什么人嗎?
還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朱敏智就這樣站在窗的里面,望著窗外面那個身影,竟看出了幾分蕭瑟和潦倒。
雷電交加,暴雨如注,深夜的天在宣泄它的憤怒。
噼里啪啦的雨點打在怪物的身上,他歪歪斜斜的身體,慢慢地有些佝僂。
突然,他的頭扭了一下,正好一只眼珠子對著朱民智的窗戶。
朱民智暗暗倒吸一口氣,身體僵硬,不敢動彈,就連眼神都不敢輕易移動。
奇怪的是,明明很害怕,但是朱民智卻還能分出心神觀察怪物。
轉(zhuǎn)過來的半邊臉上有兩條深深的疤痕,皮肉翻飛,深可見骨。
而最讓朱民智感到恐怖的,是他看到怪物的脖子處同樣有一圈皮肉翻飛的疤痕。
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時間過得很快,又好像很慢,當朱民智能自由呼吸時,那個怪物已經(jīng)消失在雨幕之中了。
當朱民智講完,前廳里的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周安安留意到,另一個跟來的學(xué)子,他臉上的驚慌之色更甚了。
她看向陳院長,“所以,這個怪物很可能是你們書院的學(xué)子?”
陳院長臉色為難,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相信民智所說的,那個怪物穿著我們書院的學(xué)子服,極有可能是書院的學(xué)生。
正因如此,我們才更不敢大肆宣揚!
依照陳院長的人生閱歷,只怕他已經(jīng)猜出事情的內(nèi)里十之八九是有齷齪,為了書院的名聲,他才選擇不經(jīng)過官府,找周神婆幫忙解決。
“那現(xiàn)在書院的學(xué)生......”
“都放假了。我給他們放了假,住校的都回家去了。書院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了大家的安全,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陳某懇請周神婆,務(wù)必幫我們找出怪物,如若他真是什么冤屈,陳某愿意幫他伸冤。如若他只是陰魂不散,還請周神婆幫他超度,讓他離去!
周安安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好,那我這就隨你們?nèi)ヒ惶肆稚綍,找出那個怪物。”
林山書院在城郊,周安安坐在老七趕的馬車,跟在陳院長他們的馬車后。
快正午,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小紙人把自己關(guān)在靈氣層內(nèi),隔絕了外頭的熱氣。
“安安,不如你也和我一樣唄,我看你熱得很吶!
周安安拒絕,“修行,是一年四季都不可或缺的,怎可連炎熱都克服不了!
“好吧,你慢慢修行吧!
小紙人貼在車窗前,看著窗外漸漸后退的景色,蒼翠欲滴的山色,連綿不絕,其中有一座山在山腰處建了幾座建筑物。建筑物巍峨佇立,一直延伸到山腳下。
林山書院到了。
此時的書院只有守門的兩位先生,他們都是在書院教騎射的。其他學(xué)子和先生都收拾東西回家了。
周安安下了馬車,跟著院長他們進了書院。
路上,她問道:“之前聽朱舉人講述,見到怪物的,都是書院的學(xué)子。就沒有先生見過嗎?”
“有!标愒洪L回道,“就在民智見到怪物的第三天晚上!
林山書院的先生也是兩人一間,確切地說,當晚是兩個先生一起見到怪物。
其中一個先生最近一段時間病倒了,另一個先生在照顧他。
“那天晚上,怪物就站在他們窗前,看著他們。其中那位身體無礙的先生,自來膽大,怕怪物進屋傷害他們二人,于是就抓了桌上的東西,打砸怪物,還真就把怪物嚇跑了。”
“哦?那位膽大的先生還在書院嗎?”
陳院長搖搖頭,“他回去了,不過那位病倒的先生倒是留在書院,因為他病了,又沒有家人來接應(yīng),所以我們就給他換了個房間。”
陳院長往前面的廂房指了指,“就是那間,吳先生現(xiàn)在就住在里面。這里靠近大門,如果真有什么突發(fā)情況,留下來守門的崔先生和陳先生也能及時帶著他離開!
周安安看向那間房門緊閉的屋子,隱隱的,還能聽到里面?zhèn)鞒鰩茁暱人月暋?br>
眾人繼續(xù)往前走,慢慢地往山上走。從山下的學(xué)舍,到山腰的書院,再到書院后山的菜地。
“再往上,就是山林了。有時候天氣好,學(xué)生和先生會結(jié)伴到山林里踏青,更多的時候,我們是不允許學(xué)生獨自進去的!
周安安點頭,表示理解。
帶周安安看了整個書院后,陳院長才問道:“請問神婆,對于怪物是否有眉目了?”
周安安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已經(jīng)知道他在哪里了!
“哈?這......”
陳院長和身后的幾個先生學(xué)子面面相覷,彼此都非常驚訝。
“就在書院里?就在我們剛剛走過的路上?”
周安安在陳院長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再次點頭,“沒錯,你們剛剛已經(jīng)和他擦肩而過了。”
“可是我們剛剛并沒有看到他啊!敝烀裰菃柕馈
“準確地說,現(xiàn)在他正在休息,也就是在睡覺,晚上才會出來。剛剛,我們只是路過他的床!
這話可把林山書院的人都整迷糊了,陳院長連忙說道:“恕我等愚鈍,還請周神婆言明!
“不敢當,不敢當。你們請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們?nèi)フ夜治。?br>
這回換周安安走在前面,剛剛他們是在靠近后山的地方,現(xiàn)在她帶他們重新下山,往學(xué)舍的方向走。
學(xué)舍在山腳下一片空地上,五個大院,兩兩相對,中間一條大道。每個大院里有十三間房間,每間房住兩人,最多能容納一百多名住校生。大院和大院之間是有間隔的,基本都是狹窄的巷子,只能容納一人前行,所以年輕的學(xué)子們基本不會從這些巷子穿過,他們都是從各自大院的前門出,從大道前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