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人又是一頓輸出,話說得磕磕絆絆,但是閻王爺還是聽明白了。
“你們的意思是說,她這魂是被人強(qiáng)行勾來的?”
“對,對,有個(gè)黑衣人帶她走過黃泉路!
閻王爺看了曾蓉兒一眼,“她是地魂,正兒八經(jīng)該走陰間投胎的魂。天魂歸天,地魂入地府,重入輪回之后,天地二魂合一,生成人魂。
如果想讓她起死回生,還得看她另外兩魂還在不在,肉身有沒有受損!
小紙人急忙回答:“應(yīng)該沒有吧,她今天才來,說不定只是昏迷,就算...就算......那她父母也不會(huì)這么快把她下葬的!
閻王爺?shù)卣f:“難說,人間的孩子早夭,大多是早早下葬,而且還不能葬在祖墳里!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既然是被邪師害了,那另外兩魂還在不在就兩說了。
邪師敢把這孩子的地魂扔進(jìn)地府,想必早就......
“哈?”
“我可以放她的地魂回去,但是想要起死回生,就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另外,人間出現(xiàn)如此擾亂陰陽秩序的邪師,讓周神婆速速把他捉拿!
“是!閻王爺爺!”
小紙人領(lǐng)了任務(wù),就拉著曾蓉兒快速地跑了,它單純地想著,只要這女娃娃的地魂回去了,她就能活。
靜江府榕城
曾家大門沒有掛白,家族小輩夭折,只能在自己房頭的院子掛白。
曾家東南角的院子是屬于曾二爺家的,曾二爺無官無職,終年沉迷山水書畫,娶的媳婦也是個(gè)不通庶務(wù),多思敏感的官家女子。二人育有二子一女,大兒常常臥病在床,二兒調(diào)皮愚鈍,只有那三女,小小年紀(jì)就頗有風(fēng)范,就連曾家的老祖宗都贊賞過。
只可惜是個(gè)福薄的,在兩日前突然夭折了。
如今曾二爺?shù)脑鹤訏熘祝氯藗冞B走路都不敢發(fā)出聲音,就怕驚擾了屋里傷心欲絕的主子們。
“二爺,這該如何是好啊......”
“事已至此,說再多又有何用!”
“爹!娘!不好了,大哥吐血了!”
“什么?!”
“我的兒啊......”
曾家二房的雞飛狗跳,周安安還不知道。
她此刻正在院中打坐,剛睜眼就看到小紙人從兩界大門內(nèi)跑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gè)小姑娘。
“胡來!”
周安安怕陽光曬傷小姑娘的陰魂,連忙打了一道靈氣護(hù)住她。
“哎呀,我忘記了。不好意思哈。沒事沒事,安安會(huì)幫你的!
小紙人帶著曾蓉兒來到周安安跟前,一五一十地把它在地府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事后還交代了閻王爺吩咐的任務(wù)。
“沒想到你出去玩一趟,還接了活兒回來!
“哎呀,緣分嘛。安安,快點(diǎn)快點(diǎn),我們趕緊把這女娃娃送回家吧,也不知道她的肉身怎么樣了,她陽壽還沒盡呢,說不定身體只是昏迷不醒。我們快把她送回去吧!
周安安沉默了片刻,再抬眼時(shí),已是一臉慈愛。
“好啊,我們把她送回家吧!
“噢耶,好啊好啊~~”
小紙人和曾容兒歡呼起來,他們一心以為,很快就能回家了。
周安安直接使用疾行符,從家里到靜安府,只需兩刻鐘。
曾家不難找,榕城最顯赫的家族。
大大的牌匾上寫著曾府二字,朱門大戶,家中有多位男子為官,世代官宦,是真正的大家族。
周安安不想浪費(fèi)時(shí)間,直接把自己隱身了,帶著小紙人和曾蓉兒進(jìn)門。
“我爹娘在那邊,我們二房一家都住在那邊的院子里!痹貎簼M臉高興,剛進(jìn)門就歡喜地走在前頭領(lǐng)路。
她肩上的小紙人也跟著開心起來,“你終于回家啦,快走,快走,別讓你爹娘等急了!
周安安走在后面,路上經(jīng)過的丫鬟小廝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等進(jìn)了曾容兒說的院子,才看到治喪的痕跡。
一個(gè)美貌的婦人匆匆忙忙地從院中經(jīng)過,帶著幾個(gè)丫鬟拐進(jìn)了旁邊的月洞門。
“娘,娘,蓉兒回來了!”曾蓉兒追著婦人跑走了。
很快,她又焦急地跑了回來,“神婆嬸嬸,我娘看不見我......”
周安安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nèi)フ宜!?br>
小紙人沒有出聲,它默默地看了周安安一眼,安靜地站在曾蓉兒的肩頭上。
崔靜所去的方向,是曾蓉兒大哥住的院子。
剛剛是下人來報(bào),曾保之又吐血了。
崔靜昨晚衣不解帶在兒子身邊照顧,剛剛回屋還沒來得及消息,又被兒子的病情嚇得六神無主。
“兒啊,你不能有事啊,快醒醒,大師說你能好起來的。你快醒醒啊......”
周安安剛進(jìn)曾保之的屋子,就看到崔靜趴在兒子的床前,哭得肝腸寸斷。
其他的丫鬟小廝站在不遠(yuǎn)處,大氣不敢出。
曾蓉兒也跟著哭了起來,“大哥是怎么了?大哥又生病了嗎?”
小小的孩子撲到哥哥的床前,試圖看看自己的兄長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然而,床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慢慢地坐了起來。
床邊的崔靜沒有看到,屋內(nèi)的下人也沒有看到,只有周安安和曾蓉兒他們看到了。
“大哥!大哥你好了?”
“娘,大哥能起床了!”
“娘!”
可惜崔靜并沒有聽到女兒的叫喚,她趴在兒子的身體上,不停地流著眼淚。
而曾蓉兒也終于看到,她的大哥依舊還躺在床上,嘴邊那抹紅色,更襯得他臉色異常蒼白。
“哥哥?”
“蓉兒!
站在床邊那抹和曾保之長得一模一樣的身影,就是他的魂魄。
他因?yàn)槌D昱P病在床,自帶羸弱氣質(zhì),但勝在眼神純凈。
“哥哥?哥哥難道你也......”
曾保之憐愛地?fù)崦貎旱哪樀埃吹剿樕系那嘧,純凈的瞳孔露出了濃濃的心疼之色?br>
“是啊,哥哥來陪你了。對不起啊,蓉兒,是哥哥的錯(cuò),連累蓉兒受苦了......”
曾蓉兒拉著曾保之的手,“蓉兒不苦,蓉兒已經(jīng)能回家了,是神婆嬸嬸帶我回來的。對了,我們可以求神婆嬸嬸,請她幫哥哥治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