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苗家出事,大管事會這番做派?
人在緊張中,精神反而會高度亢奮,會想到平時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這場大火未免起的太蹊蹺了,她離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就算家里灶房有失火的地方,不還有守夜的下人嗎?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燒成這樣啊......
苗二一直是個聰明的女子,她轉(zhuǎn)念一想,就察覺到里面有不對勁的地方。
她回頭看向火光沖天的苗家,忍著眼淚,一頭扎進(jìn)了人群之中,她要去追大管事。
大管事并沒有察覺有人跟蹤,今晚的鎮(zhèn)上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在路上趕著,幾乎都是往苗家的方向。
他在鎮(zhèn)上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很快就停在一條偏僻的胡同口,附近還有一輛馬車。
苗二不敢靠近,只停在不遠(yuǎn)處的巷子口。
興許是他們不認(rèn)為今晚苗家還會有人活著吧,所以并沒有多遮掩。
苗二看到大管事對著一個男子點(diǎn)頭哈腰,“爺,事辦好了,苗家都沒了!
真是他干的!苗二咬牙切齒,忍著想沖上去的沖動。
“哼,一個小小的制傘匠,也敢癡心妄想。苗家要怪就怪他們兒子吧,哈哈哈......”
“是,是是......爺說得沒錯,是少爺,哦不,是苗明,是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敢和溫爺搶女人,該死,都該死......”
那個文爺用力一甩袖子,苗二最后只聽到他說了一句,“還沒人敢和溫家對著干,找死!”
突然他身后的小廝,走上前作勢要給大管事一包東西。
苗二看到大管事的姿態(tài)更殷勤了些,緊跟著,那小廝就抱了大管事一下,而大管事身體顫抖了兩下,就摔倒在地。
之后,男子就坐上了馬車,消失在夜色之中。
苗二慢慢地靠近大管事,發(fā)現(xiàn)他竟然已經(jīng)死了,身邊流了很多血。
殺人滅口......
溫家?溫爺?
就是他買通大管事,害了她一家。
他到底是誰......
苗二心里沉甸甸,重新跑回了苗家。她不敢露面,依舊趁著夜色躲在巷子口。
她看到苗家的大火已經(jīng)快被撲滅,整個大宅有大半都倒塌了。
她的耳邊傳來人們細(xì)細(xì)的議論聲,他們在說苗家的人都死了,在說尸體都被燒得面目全非,在說苗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起火的地方竟不只一處,是多個角落起火,一下就造成熊熊大火。
苗二隱藏在角落里,仔細(xì)地聽著這些消息,她家不是意外失火,是那個溫爺害死她全家!
她想過站出來舉報,但是想到溫爺身邊的人那樣干凈利落的手段,她不敢冒險,如果被幕后之人發(fā)現(xiàn)她還活著,會不會再來殺她,而她死了,就再也沒人幫家里人報仇了!
之后的兩天,苗二都藏在鎮(zhèn)外的小樹林里,她在等,等葉繼祖。
在她的認(rèn)知里,葉家人的人品都還不錯,他們不會暴露她的行蹤。其他人,她不敢賭。
葉繼祖每日都會到鎮(zhèn)外的書院讀書,他一般都是走路上學(xué),會路過這片林子。
這日,苗二終于等到葉繼祖了,他身邊帶了兩個小廝。
苗二激動不已,突然跑出來,站著葉繼祖的面前。
葉繼祖的兩個小廝以為遇到劫道的,但是看清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苗家二小姐。
此時她衣衫邋遢,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而且神色憔悴。
苗二小姐?她不是已經(jīng)被燒死了嗎?怎么......
最先回神的是葉繼祖,他嚴(yán)厲地說道:“你們待一邊去守著,仔細(xì)你們的嘴!
小廝不敢再看,連忙站到遠(yuǎn)處望風(fēng)。
苗二和葉繼祖面對面,這樣的場面,換做兩日前,她肯定會同他表明心跡。但是現(xiàn)在她家破人亡了,她不能再想著那點(diǎn)兒女私情。
苗二和葉繼祖說了苗家的大火有蹊蹺,是溫家的溫爺干的,問葉繼祖認(rèn)不認(rèn)識溫家,能不能看在葉妙容和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她。
誰知葉繼祖一聽到溫家,就變了臉色,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恕葉某無能,幫不了你。葉家只是小鎮(zhèn)上的鄉(xiāng)紳,惹不起溫家這樣的人物。苗二小姐,既然你活了下來,就該好好為你的家人活下去,溫家,不是你我能對付得了的。”
苗二沒想到葉繼祖如此冷情,她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葉繼祖,好歹我和你妹妹也是手帕交,我不求你出面幫苗家,我只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溫家的消息給我!
可惜葉繼祖就是一個固執(zhí)的人,他不認(rèn)為苗二能對付得了溫家,那就是去送死。
“我不會幫你的,也請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去找妙容。我想,你也不想她被你連累吧!
說完,葉繼祖就解下身上的荷包,遞給苗二,“拿著吧,找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好好生活,忘記這一切!
苗二氣得眼淚直流,她沒想到葉繼祖竟然是這樣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她打掉了葉繼祖伸過來的手,轉(zhuǎn)身就要跑。
葉繼祖追上前,把荷包塞進(jìn)她的手里,冷漠地說:“這時候,不要慪氣了。苗二,這個世上,就是有很多是我們無法撼動的,我們會像下人一樣,對著他們點(diǎn)頭哈腰,我們的命在他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這些,你懂嗎?”
葉繼祖留下這句話后,就帶著小廝離開了。他沒有再問苗二一句,也不想知道她會在何處落腳。
那個荷包,就是他最后一點(diǎn)心軟了。
苗二緊緊地抓著手中的荷包,看著葉繼祖絕情的背影,心中升騰起了無邊的怒火。
之后,苗二就離開了紅葉鎮(zhèn),她去了西南找她的外祖。
在那里,她吃了很多苦,一邊融入當(dāng)?shù)氐纳,一邊學(xué)外祖當(dāng)?shù)匾恍┢っ男g(shù)法。她拜了當(dāng)?shù)匾粋神婆為師,那個神婆擅長一些陰邪的術(shù)法,然而她不在乎,陰邪好啊,這樣才能把仇人殺死!
后來,她通過外祖的調(diào)查,終于知道害死她全家的溫家到底是什么人物。
原來竟是京城溫侯的嫡親本家!
呵!確實不是一個鄉(xiāng)紳,一個制傘匠能對抗的。
她的哥哥因為和溫家少爺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子,全家就被一把火燒死。
他們的命,在溫家眼里,就是一窩子下人命,死不足惜。
苗二發(fā)誓要為家人報仇,她拼命學(xué)習(xí),甚至給自己身上種上蠱蟲,就是為了得到更大的力量。
蠱蟲能讓她保持年輕的狀態(tài),所以,等她學(xué)成下山,她依然是十八九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