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舉人能當(dāng)?shù)墓俾毝际潜容^小的,諸如教諭、縣丞、主簿,但也是一個縣的二三把手了,對于很多屢試不第的讀書人來說,已經(jīng)算是極好的出路,對普通老百姓而言,更是望塵莫及。
但是在以后的出路上,和進士出身的官員是沒法比的。
進士進入官場后,能得到同榜進士好友的支持,考官老師的相助,優(yōu)秀的往往能做到一二品大員,再不濟也能在退休時升到五品。
但是舉人,絕大部分只能止步于七品。不過“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比魏问露际怯欣獾。比如周安安他們那個世界的歷史上就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大清官,也是舉人出身,他從教諭一步一步做到了二品大員,死后還被追贈太子太保。另一位科舉大齡落榜生,以四十八歲的高齡舉人身份入仕,卻在五十出頭就當(dāng)上封疆大吏,六十多歲的時候甚至被當(dāng)朝太后賜予進士出身。
所以,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關(guān)鍵還是在于自己有沒有本事,當(dāng)然也要有運氣和人脈。
劉良雖然自覺沒有那么大志向,但是也不想渾渾噩噩地來一遭。
這日,甄知府請他到知府縣衙一聚,說是府城下的新河縣有一縣丞的空缺,他已經(jīng)幫他推薦了,如果沒有意外,過幾日吏部就會有任職公文下來。
“這新河縣的縣令已經(jīng)在任八年了,今年五十六歲,是個精明強干,雷厲風(fēng)行的人,我曾經(jīng)看過他寫的時文,是個胸有大志的,只可是科舉之路坎坷,他是四十七歲才中的進士,之后就一直在新河縣當(dāng)縣令。一直以來他的政績都是優(yōu)等,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年他就能榮升了!
劉良仔細地聽著甄知府的話,心想,縣丞是一縣之中的二把手,地位僅次于縣令之下,是協(xié)助縣令處理各種縣內(nèi)事務(wù),從其品級來看也是僅次于縣令,比縣主簿、縣尉高。有一府主官的推薦,幾乎可以說是十拿九穩(wěn),劉良著實感激。
“多謝知府大人的提拔,在下感激不盡。”劉良恭敬地起身行禮,即使是姻親,他和周安安還是一直謹記公私要分明,這樣才不會討人厭。
果然,甄知府心里服帖,親自扶了劉良起來,嘴上客氣地說道:“都是姻親,周神婆還救了小兒。這空缺本來就有,我也只是推薦一下,主要還是要看你的運氣!
“能得知府大人一句推薦,這已經(jīng)十分難得了。在下何德何能,只不過沾了妻子的光,還希望日后有能力能回報大人一二!
“哈哈哈......良客氣了!闭缰_懷大笑,雖然是看在姻親的面上幫上一幫,但是對方如此知恩圖報,也是讓他心里很是舒服的。他一直和劉良相交,對方一向進退有度,不會占著姻親關(guān)系,就在甄家有逾越的行為,所以他才愿意把那縣丞的位置給他,不然底下還有幾個教諭的位置可以打發(fā)他的。
之后二人又閑談一番,待到用過午飯后,劉良才離開府衙。
回到劉家,劉良就把這個消息偷偷地告訴周安安,正式公文還沒下來,不能宣揚。
“哇,那你就等于是副縣長了啊!敝馨舶猜牶,好奇極了,這古代的科考含金量真是比現(xiàn)代好太多了吧。
“低調(diào),低調(diào)…公文還沒下來呢!眲⒘級褐浦旖堑男σ猓吐曊f道:“還好有你,之前你救了甄知府的兒子,甄夫人才把侄女嫁到我們家,有了這層關(guān)系,我可舉人出身才能起點這么高!
周安安說道:“既然一起來到這里,自然是守望相助的。只要你人品在線,不用我花時間斗來斗去,我們肯定能一直資源共享的!
劉良就是喜歡周安安這份敞亮大方,于是也不再多說感謝的話,一切都在心里。
“新河縣,到府城也要兩日路程,如果去任職,我們就要搬家了!
周安安點點頭,說道:“我們可以先去那里租個小院子,還不知道會不會常駐呢,先別忙著置產(chǎn)!
“還好,我打算就我和你一起去,孩子們就留在家里,畢竟兒子們和女婿還要在書院讀書。沒道理舍棄府城書院轉(zhuǎn)去縣書院!
周安安稍微一想,“還要帶上媛媛,一未出嫁的小姑娘,還是待在父母身邊比較好。”
劉良點點頭,想想也對,劉媛媛過了年也十一歲了,在這里也是要慢慢相看人家的年紀了。
“就怕劉忠他們不愿意,百善孝為先,說不定他們會想要跟著伺候我們呢。”
“不管,反正兒子女兒成家立業(yè)了,就該自己生活。以后各人有各人的成就,肯定不會一直住在一起的,就從現(xiàn)在開始適應(yīng)吧!
劉良一錘定音,周安安也覺得挺好的,她開始幻想著以后隨著劉良官職的變遷,她能跟著去更遠的地方看看。兒子兒媳孩子們,就先放一邊吧。
五天后,劉良的任職公文果然下來了。他去府衙接回了公文,兩日后就要啟程上任了。
今天他們夫妻才終于把事先安排好的告訴子女們。當(dāng)然各人的反應(yīng)是不同的,劉媛媛小姑娘當(dāng)然最高興了,她終于能跟著爹娘走南闖北啦。
小輩們都哭成一團,勾得兩個小娃娃也哇哇大哭,他們舍不得周安安這個會帶他們吃喝玩樂的奶奶。
劉珍珍固然不舍,可是她是嫁出去的女兒了,心里早就有準備,她不能一直跟在父母身邊。
兩個兒媳婦都很惶恐,不知娘為何不要她們伺候了。
反倒是劉忠兩兄弟抿著嘴不說話,周安安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兄弟倆如此反抗的模樣。
突然,劉忠一撩衣袍,跪在劉良和周安安面前,低著頭說:“爹,娘,不讓兒子伺候,可是嫌棄兒子無能。”
周安安看向劉良,眼中的意思很明顯, 你是一家之主,你先上。
劉良在兒女們面前一向是嚴肅的形象,這會也不會溫情地哄著他們。
“難道你們要一直跟在我和你娘后面,永遠學(xué)不會獨當(dāng)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