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恥平靜的聽著明亮講述游戲中的事情,偶爾打斷明亮,追問一下明亮沒有描述清楚的細節(jié)。
娘倆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長聊一個話題了,令狐恥今天顯然是有意為之,聽得很認真,問得很仔細。
在講述中,明亮也吃完了自己的晚飯,見面前還有一碗醪糟湯圓,拽過來拿起小勺,舀了一顆放進嘴里,咀嚼了兩下,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有些不滿意的說道:“誰買的湯圓,怎么皮這么厚?”
劉慧君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我剛說下來提醒你別吃那湯圓的,海八王家的,不知道怎么了,今年他們家生產(chǎn)的湯圓皮厚餡少,質(zhì)量大不如前!
明亮皺眉看向走下來的劉慧君:“媽,早說過不要買海八王家的東西了,今年年初,質(zhì)監(jiān)部門就檢測出他家的豬肉水餃,鴨皮和雞肉含量均高于豬肉,還對他們進行了處罰。對于這種弄虛作假的企業(yè),咱們老百姓可以選擇不去購買他家的任何產(chǎn)品,讓他們自生自滅!
劉慧君走到餐桌前,伸手去拿明亮面前那碗湯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今天是冬至節(jié),想著給大家煮點湯圓來著,就買了。你說海八王也真是的,他們怎么說也是咱們鮀城第一家臺資企業(yè),怎么這質(zhì)量就越做越次了呢,以前咱們鮀城人可是排隊支持他們,結果,咱們把他們當同胞,他們卻把咱們當傻瓜,實在是令人心寒!
明亮冷冷一笑:“他們是在自掘墳墓,我正頭疼給三聯(lián)幫找不到什么好項目呢,那就讓三聯(lián)幫這些眷村的弟兄來收拾他們吧!
劉慧君嚇了一跳,看著明亮說道:“小亮,你怎么還跟幫派的人攪到一起去了,咱們奉公守法,可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看到劉慧君驚慌的樣子,明亮急忙歉意的說道:“媽,是我沒說清楚,三聯(lián)幫不是什么黑惡勢力,他們是當年全國解放的時候,跟隨國民政府逃去對岸的那些老兵的后人組建的幫派,他們成立幫派的初衷,也只是為了抱團取暖,不受其他幫派欺負。據(jù)我了解,這個三聯(lián)幫還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的勢力也只是在眷村發(fā)展!
劉慧君松了口氣:“我知道眷村,也都是一群苦人。你們接著聊吧。”
明亮見劉慧君端起那碗湯圓要走,急忙說道:“媽,給我吧,怎么說也是糧食,別浪費了!
劉慧君說道:“不好吃,硬逼著自己吃下去也叫浪費,我拿去喂雞,雞吃了長肉,也不算浪費。”
好像也是那么個理,明亮也就沒有再堅持,只是覺得好像有哪不對勁。
直到劉慧君端著那碗湯圓走出了餐廳,明亮才反應過來,急忙喊道:“媽,我這兒還有一盅鮑魚,要不您也拿去一起喂雞啦!
“打死你”,劉慧君回頭兇了明亮一句,走了。
令狐恥隨口問了一下海八王和三聯(lián)幫的情況,像這種小企業(yè)小勢力,提不起她的興趣。
令狐恥話題一轉(zhuǎn),又回到了游戲世界。
明亮見令狐恥其實也早就吃完了,他起身說道:“姑,要不我推您走走吧,咱們邊走邊聊。”
令狐恥滋的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殘酒,說道:“那就去負重亭走走吧!
嚯哦,我說的走走,就是在小區(qū)里,甚至是在院里走走。
您老人家倒好,直接就負重亭了。
明亮看了一眼天色,說道:“那咱得開車過去,不然咱娘倆走過去,天可就黑透了!
“隨便你”,令狐恥說了一聲,已經(jīng)操縱著輪椅向門口走去。
明亮急忙掏出電話給葉爽打電話,要出小區(qū)走走,身邊必須要有第一組的人跟隨。
不大的功夫,葉爽帶著羅歡小跑過來,羅歡不用吩咐,就跳上了明亮那輛猛士,發(fā)動了汽車。
葉爽打開車門,明亮推著令狐恥到門前,將令狐恥抱下來放到車座上,折疊起輪椅,塞入汽車后備箱。
葉爽等明亮也坐上車,這才鉆進副駕駛,手按耳麥低聲說道:“我們出來了。”
猛士駛向小區(qū)門口,從26號院和28號院,分別開出來兩輛車,一前一后把猛士夾在了中間。
負重亭在龍巖山,魏漢生的陵園,龍巖山距離半山半海不算很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明亮推著令狐恥順著登山臺階旁的坡道上山,葉爽追上來,交給令狐恥一束鮮花。
令狐恥默默的向葉爽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她是臨時決定來這里,她知道自己的這個臨時決定,必定給葉爽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沒見山腳下的海灣里,愛國者號都停泊在那兒了么。
明亮推著令狐恥到達魏漢生陵墓前的那個小廣場,此時已是夕陽落盡,只留下漫天紅霞。
娘倆在魏漢生陵墓前默哀,令狐恥直視著魏漢生的合葬墓碑,低聲說道:“爸、媽,來看看你們,小亮家大媳婦生了個兒子,我給起的名字,叫魏忠。孩子是X月X日的生日,現(xiàn)在他還小,等他再長大點,我?guī)麃砜茨銈儭?br>
明亮從令狐恥手中接過鮮花,上前放到墓碑前,向墓碑深深鞠躬。
這個老魏家,除了令狐恥以外,其他人對他來說,都是親切的陌生人。
拜祭過魏漢生及兩位奶奶后,明亮又給不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小墳獻了一束花,這里面埋葬的是令狐恥的丈夫,他那位素未謀面的姑父。
將來,令狐恥會跟他合葬在這里。
連位置,都是令狐恥親自挑選的,距離父母的陵墓不遠,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旁支。
拜祭過后,明亮推著令狐恥進入負重亭。
令狐恥沉思了一會兒,看著明亮問道:“對游戲中目前的狀況,你是怎么看的?”
明亮坐在石欄桿上,看著令狐恥說道:“我不知道您具體關心哪方面的問題,這個游戲運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暴露出了太多的問題,不是游戲的問題,而是人本身的問題。既釋放了民族情緒,也令很多社會不穩(wěn)定因素浮出了水面,從大到小都有。誠如外界所言,如果真把它稱為三戰(zhàn),也毫不為過。”
明亮頓了一下,盯著令狐恥說道:“甚至,這款游戲,真的有可能會誘發(fā)三戰(zhàn)!
令狐恥跟明亮對視片刻,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有這個可能!
明亮突然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咱家親姑,歷時八年,傾力打造這款游戲,她不會是,真想借此引發(fā)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