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先生默默地聽著。
兄妹倆的心思他懂,或許因為年紀大了,所經(jīng)歷的風雨較多,對于生死他也看得較淡。
說白了,生死有命。
這么危險的行動,本就應(yīng)當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
他們最重要的事情,是活著回去,而不是照顧到每一個人的生死。
然而他也不免被這兄妹倆所打動。
在考慮事情的時候,也把親兵護衛(wèi)的生死考慮進去。
他伸出手指放在輿圖上,輕輕點了點兩個位置,徐徐開口:“在遇到西楚使臣之前,這兩處是最佳伏擊地點。”
接著,他的手指放在第一個地點上:
“這里的道路更為險峻,正如丫頭所說,這一段路,并不在崖壁內(nèi)部,而是從懸崖上凸出來,上方?jīng)]有掩護!
“如果他們在這段路的上方,鑿一些石頭,在我們經(jīng)過時放下來,滾石霎時就能把我們的隊伍擊散!
“一旦大部分人手被除去,那么就算丫頭與風軍師的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從千軍萬馬中闖出來!
白瑜贊同地點點頭:“這一次試水,他們?nèi)P皆輸,下一次人馬必定只多不少。”
“在不占據(jù)任何地形優(yōu)勢的情況下,我們的確十分被動,除非……”
白明微接過話茬:“除非先破了他們的石陣。”
公孫先生頷首:“是的,除非先破了他們的石陣。只要石陣一破,那么在這種狹窄的道路上,他們也沒辦法大批量地來圍攻我們!
“丫頭你與風軍師一前一后,我們一邊戰(zhàn),一邊走,等到挺過這一段路,撐到天亮,這一關(guān)就算過去了!
白瑜應(yīng)聲:“的確如此,黑燈瞎火的,那些首領(lǐng)隨便編織一個理由,我們都能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賊子,圍剿我們合情合理!
“但是白日的時候,就沒有那么好騙了,皇帝不想留罵名,非到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會在將士們面前暴露他卑鄙的行徑!
“所以前幾戰(zhàn)守備軍不會在白日進攻我們,然而若是他們久攻不下,那么上頭為了除去我們也就無所顧忌,到時候就算是白日,我們也會遇襲。”
公孫先生頷首:“依老夫的推算,接下來這兩戰(zhàn),正如七公子所說,依舊會在夜間發(fā)生!
白明微手指點了點下巴:“我卻有另外一個想法!
風輕塵笑著開口:“借他們的刀,殺他們自己的人!
公孫先生挑起眉毛:“哦?說來聽聽!
白明微道:“按常理來說,石陣過后,必是圍剿,但若是石陣和圍剿同時發(fā)生,那么這些石頭,打的就是他們自己人!
公孫先生沉吟片刻:“有點難度,如何讓石陣和圍剿同時進行?”
風輕塵笑著面對白瑜的方向:“此事,七公子能給我們答案。”
白瑜眼睛一亮,脫口而出:“信號!”
風輕塵頷首:“正是!
白瑜有些激動:“圍剿的人馬與放滾石的人馬,他們不會通過聲嘶力竭的喊叫來溝通,他們有獨特的溝通信號。”
“要是我們把圍剿的人馬引到滾石的攻擊范圍內(nèi),而后給放滾石的人馬發(fā)出信號,那么這事就成了!
因為激動,他說得不太清楚。
白明微接著補充:“是的,我們需要想辦法把在前方圍堵我們的人引到落石攻擊范圍,然后再利用信號,讓上頭的人放下滾石。”
“那么,就達到了讓他們自相殘殺的目的。到時候必定能耗去他們大部分力量,他們越是混亂,對我們越是有利。”
“至于信號,七哥應(yīng)當知曉守備軍的通信方式,而阿六影衛(wèi)的身手和能力,想要辦成此事,并不難!
白瑜點頭:“守備軍的傳訊方式雖然秘而不宣,但是我卻知曉,因為在京中的那些日子,我沒少和守備軍中的人打交道!
白明微挑起唇角:“那么接下來的第一個伏擊點的應(yīng)對方式,就這么定了!
借力打力,借他們的刀,殺他們自己的人。
說話間,白明微望著親兵護衛(wèi)身上帶著的那捆繩索,她已有了辦法,隨后意味深長地道:“不過,在此之前,還需先生幫忙!
要成此事,須得借助公孫先生的機巧之活。
而這一批守備軍留下來的那些東西,在公孫先生的改裝下,必定能有大用。
到時候把圍剿的人馬引至落石伏擊之處,必定不在話下。
公孫先生微微點頭,隨后指著接下來的第二個伏擊地點,幽幽嘆了口氣:
“這里是一處長度約兩里左右的吊橋,當我們過橋時,他們必定會將吊橋毀去!
“不費吹灰之力,我們便會橋毀人亡,所以如何過這一座吊橋,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白明微道:“他們不會提前對這座吊橋動手,否則一旦發(fā)生什么緊急事件,他們自己的人馬也沒辦法通過吊橋往返行動。”
“在我們登上吊橋之前,這座吊橋不會有任何事情,直到他們能確保我們會因吊橋被毀而全軍覆沒,他們才會出手!
說著,白明微目光倏然銳利:“所以我們必須要在過橋的同時,防止他們毀去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