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啊,價錢都好商量,又不是不能還價。你的心理價位多少,說出來我聽聽;蛘呶疫@攤子上有其他你看好的料子,也可以跟我提!睌傊骺粗愱,笑瞇瞇的道。
陳陽輕輕搖頭,很想說你這塊料子就是白送給我,我都不要,里面只一塊薄薄的藍(lán)水翡翠而已,連個鐲子都掏不出來。但是這種大實話他不能說,一說了攤主準(zhǔn)得翻臉。
他的目光就在攤子上的幾百塊毛料中掃了掃,這一掃大失所望,出綠的能有幾十塊,占了約莫十分之一,確實是很高的概率了,但是能賭漲的只有區(qū)區(qū)十幾塊而已。
就是這十幾塊能賭漲的翡翠,品質(zhì)也都不算多突出,莫說沒有玻璃種,亞玻璃種,就是高冰種都找不到幾塊,陳陽興趣不大。
輕輕搖著頭,轉(zhuǎn)身剛想要走,突然一股強(qiáng)烈的靈氣波動被陳陽感知到,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攤主屁股下的一塊石頭。
這塊料子很奇葩,底部呈磨盤狀,可是上面又層層疊疊堆積了好幾層,且越往上越縮小,像極了一坨大號的便便,被攤主當(dāng)成凳子坐了,而且坐得肯定有些年頭了,灰黑色的皮殼都磨出包漿來了,锃亮锃亮的。
陳陽感受到的強(qiáng)烈靈氣波動,就是從這塊石頭中傳出來的。
說明這里面有翡翠,而且是很好的翡翠。
“老板,你屁股下的這塊石頭,也是翡翠原石嗎?”陳陽向攤主問道。
攤主一聽,稍一遲疑,好像很震驚陳陽竟然會注意到他屁股下的石頭,旋即眼珠子賊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說道:“對啊,肯定是原石,只要出現(xiàn)在這里的石頭都是原石!
一邊說著,攤主一邊站了起來,繼續(xù)說道:“這漆黑的皮殼,行家人一看就知道是黑烏沙料。不過,這塊黑烏沙來頭可不簡單,是我家祖?zhèn)鞯,都傳了三代了,你看這皮殼都包漿了。怎么的,莫非小兄弟看上這塊料子了?”
“得,既然你家的傳家寶,都傳了三代了,那還是繼續(xù)傳下去吧,我就不奪人所愛了!标愱柡呛且恍Φ。
這塊料子是不是黑烏沙他不確定,但是一眼看去,就發(fā)現(xiàn)料子上有個巴掌大的開口,足有三公分深,但是一絲綠毛都沒出現(xiàn),說明這個窗口開失敗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開失敗的窗口,讓這塊料子不值錢了,幾乎成了一塊廢料。
所以,開窗口也是有風(fēng)險的,如果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和把握,輕易還是不要開,開不出翡翠料子就不值錢了。
不過,當(dāng)陳陽的視線從這個失敗的窗口往里面推進(jìn),只半公分深,就看到了一層薄薄的霧狀結(jié)晶。
一般來說,毛料中出現(xiàn)霧,說明料子中極有可能會出翡翠,而且還是極好的翡翠。
這一層霧又叫棉,其實就是翡翠風(fēng)化形成的。
只是,這霧竟然不是白色的,而是透著一絲淡淡的紫色,讓陳陽很期待。
視野繼續(xù)推進(jìn),紫色越發(fā)濃郁。
這時陳陽心中隱隱已經(jīng)有個想法了,紫翡翠。
當(dāng)視野穿過了又半公分厚度,突然一抹宛若春天的色彩在陳陽的視野中大放光彩,紫意盎然,仿佛極品的紫色水晶,給人以無比尊貴的感覺。
“果然是紫翡翠,紫羅蘭春色,高冰種!标愱栃念^忽地一震。
他曾經(jīng)解出過紫翡翠,知道紫翡翠的價值。
翡翠行有句話說得好,紅翡綠翠紫為貴。
紫翡翠稀少,就宛如養(yǎng)在深閨中的少女般,自有其獨(dú)特的魅力,被許多人所鐘愛。
陳陽掩飾住內(nèi)心的欣喜,視野繼續(xù)透視,免得又像剛才那塊料子一樣,翡翠沒有滲透進(jìn)去,只有薄薄一層,空歡喜一場。
嗡嗡嗡!
隨著陳陽的內(nèi)視,就見翡翠越來越多,到最后幾乎蔓延了整塊料子的二分之一,幾可稱得上是“滿綠”了。而且大部分的玉肉都達(dá)到了高冰種,小部分飄了一些綠花,通透性差了一點點,卻也有冰種。
滿綠就是全是綠,一塊料子切開后除了薄薄的皮殼,全是翡翠。
就這一塊紫羅蘭翡翠,解出來后賣出一個億都不稀奇。
這讓陳陽的內(nèi)心一陣激動。
這還是他今天步入公盤會場以來,發(fā)現(xiàn)的最好的一塊石料呢。
“小伙子,別介啊,即便是傳家寶,價格給的好,也沒有不賣的道理啊。你要是喜歡,就先看看,報個價,價格都好商量!睌傊餍χf道,極力挽留陳陽,
他這塊料子連標(biāo)價都沒有,顯然是沒打算出售的,完全就是當(dāng)做板凳坐的。
“算了吧,你這塊料子上都開了窗口了,而且那么深都沒出綠,里面肯定沒有翡翠。”陳陽搖著頭道。
但凡這個窗口再往下開半公分深,就不會在當(dāng)冷板凳坐了,早被人搶到頭破血流了。
這開窗口就和打井一樣,你永遠(yuǎn)不知道挖了多深才能出水。有的人挖著挖著就放棄了,卻不知最后再來一鐵鍬就能出水了。
“小陽,雖然你岳父我不懂賭石,但是這塊料子我不看好。表面沒有松花,也沒有蟒帶,連窗口沒開出來綠,里面能有翡翠就見鬼了。我看我們還是去暗標(biāo)區(qū)吧,別耽誤時間了。那里的料子普遍比這邊好,你有的是機(jī)會大顯身手!痹瓢蕴鞂﹃愱杽裾f道。
攤主聽著,頓時眼角狠狠一抽,他屁股下的這塊料子確實是塊廢料,皮殼表現(xiàn)不好也就算了,窗口開了三公分都沒出綠,就是賣也值不了幾個錢。
但是料子的形狀看著像是一坨便便,挺少見的,就沒舍得解開,一直留著,當(dāng)做板凳用。
這時陳陽又看了看剛才的第一塊料子,捏著下巴做思考狀,像是對第一塊料子有想法,要討價還價什么的。
攤主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突然說道:“小伙子,你看這樣怎么樣?我給你買一送一。你把這第一塊料子買了,這第二塊料子我免費(fèi)送給你!
話說,誰家還差一個凳子?
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送給陳陽也就送了。
陳陽聽著心中一陣狂喜,他正苦思冥想著,怎么樣才能低價拿下這塊便便狀的原石呢,沒想到攤主老板提出了一個建設(shè)性的好建議,買一送一。
“小陽,別……”云霸天剛想讓陳陽拒絕,別著了攤主老板的道。
沒想到卻聽陳陽說道:“好,成交!”
嗡!
連攤主都驚呆了,沒想到陳陽這么爽快就答應(yīng)了。
第一塊料子可是標(biāo)價三百八十萬啊,如果陳陽還價的話,他甚至可以抹去零頭,三百萬賣給他。
“小陽,第一塊料子性價比不高,第二塊是個廢料,你買他干啥?”云霸天一臉的不解。
“伯父,我又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第一塊料子還是有賭漲可能的。搏一搏,說不定單車能變摩托!标愱栃χf道。
“小伙子很有魄力,天生的賭石大師。賭石就要有搏一搏的膽量,你只有搏了才有可能成功,你要是不搏永遠(yuǎn)不可能成功。那個,我們先去把錢交一下吧。交了錢你們就可以解石了,或者你們想托運(yùn)回國內(nèi),也是可以的。”攤主拍著馬屁說道,唯恐陳陽反悔,趕緊攛掇他去交錢。
云霸天雖然有些狐疑,但是出于對陳陽的信任,就不反駁了,由著他把兩塊料子買下來。
畢竟在楚州賭石大會,陳陽給云家推薦的料子,基本上都出了綠,而且都賭漲了。說明他賭石很有一手,有著高超的賭石本領(lǐng) 。
陳陽本來想自己花錢買下這兩塊料子,送給云霸天的,小小薄禮,不成敬意,但是云霸天沒讓。
畢竟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老丈人哪能一味的占女婿的便宜?
更何況老丈人又不是沒錢。
買賣敲定了之后,云霸天就拿著原石的編號,親自去了交易窗口。
本次翡翠公盤所有的原石都是統(tǒng)一結(jié)算,貨主不能私自出售。
云霸天去交易窗口交錢的時候,陳陽又在原石堆里看了起來,準(zhǔn)備多選幾塊原石。
從進(jìn)入會場,他一路走過來,已經(jīng)看好幾塊料子了,等幫云家投完暗標(biāo),就過來把這些原石買下來。
這次賭石大會,他就不打算現(xiàn)場賭石了,免得太高調(diào),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是剛才這兩塊送給云家的原石,他都建議云霸天不要現(xiàn)場開解,最好托運(yùn)回國內(nèi),偷偷的解。
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云霸天去交易窗口交錢,竟然遇到了一個熟人,江南省省城天河市,楊氏珠寶的掌門人,楊鴻升。
楊鴻升也看好了一塊料子,是去交易窗口交錢的。
楊家一度想要和云家聯(lián)姻,楊鴻升的兒子楊不凡看上了云霸天的女兒云錦繡,兩家的關(guān)系有多親近可想而知。
楊鴻升和云霸天也是有些交情的。
只是,自從在楚州賭石大會上,楊不凡輸了十個億,云霸天卻胳膊肘子往外拐,對楊不凡輸錢的那個男人一口一個賢婿,云楊兩家的關(guān)系就徹底破裂了。
云霸天和楊鴻升的交情也畫上了句號,老死不相往來。
自那以后,以楊氏珠寶為首的一眾省城珠寶公司,對云氏珠寶實施了慘無人道的打壓,妄圖摧毀這個新生的珠寶公司。
這次緬國翡翠公盤,幾天下來,云霸天狂輸了一千多萬,而楊鴻升狂贏了一千多萬,此消彼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云霸天解石的時候,每當(dāng)解垮一塊料子,楊鴻升都沒少對他冷嘲熱諷。
不僅楊鴻升一人,還有其他同行也會在旁邊說風(fēng)涼話,對云霸天極盡挖苦,說多難聽話的都有。
云霸天可謂恨到牙癢癢,可惜解一塊垮一塊,縱有萬般苦水,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呦,云老板,好巧啊,又有看好的料子了?可真是愈挫愈勇啊,百折不撓,實在精神可嘉。巧了,我也看好了一塊料子。要不等會一起現(xiàn)場解解看,看誰的料子能出綠?看誰的能賭漲?看誰漲得多?”
交易窗口前,楊鴻升看著云霸天,皮笑肉不笑的道,給人一種雞賊的感覺,好像沒安什么好心。
云霸天的內(nèi)心有被刺痛,但是一想到陳陽剛才說的料子最好托運(yùn)回國內(nèi),在自己家里開解,就沒有意氣用事,冷著臉說道:“不好意思,楊老板,我的料子準(zhǔn)備托運(yùn)回國內(nèi),不打算現(xiàn)場開解!
“運(yùn)回國內(nèi)?賭石就圖一個樂子,圖的就是人多解石的一個氛圍,你運(yùn)回國內(nèi)偷偷的解有什么意思?要我說,云老板,你不會是怕了吧?怕出不了綠,賭垮了,丟人現(xiàn)眼?”楊鴻升冷嘲熱諷的道,使出了激將法。
果然,他這話一出來,云霸天的兩張老臉立馬就憋成了豬肝色,暴脾氣噌地就上來了,說道:“放屁,我會怕?我是怕我解出來了極品翡翠,會引起某些人的嫉妒!
“好,那我們就現(xiàn)場開解,看誰解出來的翡翠品質(zhì)更高,看誰賭漲更多。干比沒意思,我們來點小彩頭。如果誰漲得多,就能贏走對方的翡翠,如何?”楊鴻升說道,竟然是要和云霸天賭上一把。
他心里打著壞主意呢,要一點一點引誘云霸天上鉤,最后最好能把云氏珠寶給贏過來。
“解就解,誰怕誰啊,誰不解誰是孫子!”云霸天暴脾氣上來了,答應(yīng)了楊鴻升的對賭。
兩人結(jié)清了款項后,短暫分開,回到各自看好毛料的攤位,然后想辦法把毛料運(yùn)到解石區(qū)。
陳陽雖然不打算現(xiàn)場解石,但是一聽云霸天說被人羞辱了,被說成是賭石菜鳥出不了綠,心里頭也是一陣來氣,想著要幫老丈人出一口氣才行,免得氣壞了身子。
于是乎,他虎軀一震,把這塊黑不溜秋,外形像是一坨便便,重量約莫兩百公斤的原石給抱了起來,對著解石區(qū)走去。
至于另一塊料子,就先在攤位上放著,晚一點過來取。
“我去!”
攤主看著狠狠一呆,震驚于陳陽的大力氣。
這可是一塊約莫兩百斤重的大石頭啊,臭小子竟然輕松就給抱起來了,真乃神人也,叫一聲大力士都不為過。
“賢婿,搞錯了吧?你確定要解這塊石頭,而不是另一塊?”
云霸天也驚呆了,人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
這塊便便狀的料子是免費(fèi)送的啊,連個編號都沒有。而且開了一個窗口,沒有出綠,說明這很可能是一塊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