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生局是分管醫(yī)院的直屬單位,公立醫(yī)院更是被衛(wèi)生局直接領(lǐng)導(dǎo),院長上任要經(jīng)過衛(wèi)生局的審批,局長簽字。
所以,想要拿捏趙長春,必須得衛(wèi)生局局長出馬。
“什么?給女兒的男朋友年薪百萬?以外聘專家的身份兼職,還兼任中醫(yī)科的副主任,一個星期只上兩三天班?這不是胡鬧嗎?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據(jù)我所知,市醫(yī)院薪水最高的醫(yī)生也沒有百萬年薪。這個趙長春,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明擺著的徇私舞弊,中飽私囊。把市醫(yī)院當成自己家開的了嗎?吃空餉吃到這個程度?不行,你們等等我,我這就過去了解一下情況!
電話中,衛(wèi)生局的局長周炳坤大發(fā)雷霆,決定現(xiàn)在就來市醫(yī)院一趟,了解一下情況,若是屬實,必定不會有趙長春好果子吃。
“好好好,那就辛苦周局走一趟了。我在這邊等你!辈苋A清對著電話說道。
即便是老同學,人家身份地位現(xiàn)在比自己高,曹華清也得客客氣氣,不敢造次。
這次若是能把趙長春拿下,老同學再使一把力,偏袒一下,說不定他就是新院長了。所以才會這么主動,寧愿被孫超這個臭小子當槍使。
衛(wèi)生局的辦公大樓就在市醫(yī)院馬路對面不遠處,不到十分鐘,周炳坤的奧迪專車就開到了市醫(yī)院中醫(yī)科門診大樓的樓下,曹華清,魏德才,姜鵬程,還有孫超親自在門口迎接。
雖然和三個老家伙都是相似的年齡,但是周炳坤看起來明顯年輕一些,保養(yǎng)有術(shù),而且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官威,會讓人感覺到一種壓迫感,不由自主的要敬而遠之。
除了司機外,還有一個女秘書跟在身邊,派頭可謂十足。
“周局,您來了,大中午的沒能讓你好好休息,實在辛苦辛苦。”曹華清嘿嘿笑著,趕緊上前說道。
畢竟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讓人家出來公干,實在不合適,心里很過意不去。
“咱老同學,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說了,一切都是為人民服務(wù),再苦再累都值得。那趙長春人呢?快帶我去見見他,簡直胡鬧,簡直不像話!”周炳坤氣憤的說道,背負著雙手,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想當初,趙長春上任的時候,他還是副局長呢,是老局長看好這個趙長春,不然的話院長就是別人了。
“就在樓上呢,我?guī)氵^去。事情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傳開了,造成了惡劣的影響,現(xiàn)在許多醫(yī)生消極怠工,可是趙院長遲遲沒有收回認命的意思。還說什么他未來女婿醫(yī)術(shù)高超,年薪百萬已經(jīng)是友情價了,真正能值年薪五百萬,年薪一千萬。你說說,這都是什么話?吹牛都不打草稿。我一個副院長,當了幾十年的醫(yī)生,身上還有著教授的職銜,年薪不過才幾十萬而已。他那個未來的女婿,年紀不過二十五六,之前好像是一個小山村的村醫(yī),醫(yī)術(shù)高超,又能高超到哪去?”曹華清添油加醋的說道。
這時孫超趕緊說道:“周局,請容我補充一點。趙院長的準女婿在給一個植物人針灸,那個植物人我針灸了好幾年,現(xiàn)在突然有了一點反應(yīng),趙院長就認為功勞全是他準女婿的,和我無關(guān),并且在醫(yī)院職工群里大肆宣揚,佐證他準女婿醫(yī)術(shù)高超。搶人家的功勞還能這么明目張膽,我實在是無力吐槽了!
“你是孫耀華的那個大孫子吧?我記得你。你孫家的陰陽太極針法很厲害的,簡直有神鬼莫測之能。我是你孫家回春堂的?停總月都會去針灸一次。我身體能養(yǎng)得這么好,你孫家的陰陽太極針法功不可沒!敝鼙た粗鴮O超說道,眼神中滿是對這個年輕后輩的欣賞。
“嘿嘿,那都是應(yīng)該的。周局為人民服務(wù),日理萬機,不辭勞苦,能為您服務(wù),也是我家回春堂的榮幸!睂O超拍著馬屁說道。
周炳坤嗯嗯點了點頭,眼中對孫超的欣賞之意更濃幾分。
“這個趙長春,實在是不想好了。他當院長這幾年,雖無什么大的過錯,但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功勞,醫(yī)院的發(fā)展平平無奇。在我看來,沒有大功,便是大過。因為你不發(fā)展,別人在發(fā)展,襯托之下就是在后退。實在不行,只能換人!敝鼙だ淅涞恼f道,竟然是動了把趙長春給換掉的心思。
曹華清,魏德才和姜鵬程三人聽著都心頭一震,他們作為副院長,如果趙長春被拿下的話,他們都有機會。但是曹華清的機會明顯更大。
此刻,中醫(yī)科,主任辦公室的門口,也就是屬于孫超的辦公室門口,站著好些人,大家都靜默無聲,翹首以盼。
陳陽便是在這間辦公室加診療室內(nèi)給植物人老者針灸,治病。
趙長春和周全杰都站在外面,因為門被反鎖了,他們進不去。
此外還有一個穿著白襯衣,黑西褲和黑皮鞋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人中非常醒目,戴著金絲眼鏡,發(fā)絲油光锃亮,面皮白凈,渾身透著儒雅和上位者的氣息,仿佛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一看就非尋常人等。
此刻這個穿著白襯衫,看著像是上位者的儒雅男子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原地不停轉(zhuǎn)圈圈,想要推門進去,卻又一次次把手縮回來。
“鄭市長,你不要緊張,老爺子肯定會沒事的,一定能醒過來。陳小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堪稱曠古絕今,連喬家老爺子的絕癥都能治得好。”趙長春對儒雅男子安慰道。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楚州市的市長大人,鄭明輝。
屋里面躺著的植物人,就是他的父親,鄭志忠。
老爺子車禍成植物人前官至正處,他這個兒子青出于藍,現(xiàn)在是正廳級的,滿門公仆,堪稱官宦大家。
“對對對,鄭市長,小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了得。昨晚要不是小神醫(yī)出手,我兒子可能就兇多吉少了!
一個坐在輪椅上,身上打著石膏,還纏著繃帶的中年男子說道。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市長秘書丁有為,他這一身的傷還是拜陳陽所賜,因為偏袒他那個不講理的女朋友姜小琴,被陳陽揍出來的。
但是知道陳陽和喬家關(guān)系匪淺,是喬家老爺子的救命恩人,他根本不敢報復(fù)。
現(xiàn)在陳陽給市長父親看病,已經(jīng)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他更是不敢造次,告陳陽的狀。
至于自己這一身的傷,他當然不肯承認是被陳陽揍出來的,對鄭明輝撒了一個謊,說是發(fā)生交通事故,被車撞了所致。
還別說,他這一身骨斷筋折的,確實有點像是被車撞了。
“真能醒來嗎?都昏迷八年了啊!编嵜鬏x緊張而又激動的道,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心存著最大的希望。
“哼!能醒來就見鬼了。還把門反鎖了,不知道在屋里面耍什么鬼把戲呢,不敢讓人看到!惫ピ谛闹欣湫Φ牡,打死他都不相信陳陽能把人治好。
此刻,屋內(nèi)。
轟轟轟!
隨著陰魂還陽陣法的持續(xù)運行,植物人老者的靈魂變得越來越強大,之前半虛半實,脆弱得像是紙糊,現(xiàn)在凝練了數(shù)十倍,越來越形象具體。
當然,不僅靈魂,老者的肉身也在被滋養(yǎng),生氣貫穿全身,手腳能活動的范圍越來越大,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強烈,就仿佛一個處在夢魘狀態(tài)的人,急切的想抓住什么,讓自己醒轉(zhuǎn)過來。
這時陳陽已是一臉疲憊,真的從來沒這么疲憊過,治療一個病人就像是在戰(zhàn)場上打了一場仗般。如果牛逼不是自己吹出來的,真想撂挑子走人,不治了。
場面很刺激,但是實在太嚇人了,趙清韻看得心驚肉跳,小臉慘白,都有些后悔留在屋里面了。
好奇心害死貓。
今日所見,讓她原來的世界觀都崩塌了,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給我破開!”
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陳陽突然一聲大喝。
幾乎同一時間,老者識海深處的那做牢籠,轟然破裂開來,那一縷被囚禁的靈魂突然就沖了出來。
這縷靈魂甚至沖出了體外,真實顯化了出來,看著和老者的模樣一般無二,只是略略有些虛幻,似乎是憋屈久了,想要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出來瀟灑瀟灑。
陰魂一出,剎那間病房內(nèi)甚至刮起了一陣陰風,溫度也跟著驟然降低。
“啊!”
看到老者的陰魂,趙清韻忍不住一聲驚呼,渾身如篩糠一般抖了起來,更從身后一把將陳陽抱住,把這個男人當成了依靠。
“往哪去啊,給我回來,陰魂歸位!”陳陽又一聲低喝。
雙手法訣一掐,那縷想要乘風而去的靈魂,竟然被一道金光拖了回來,最終又回到了老者體內(nèi)。
當靈魂歸位的剎那間,老者的身體仿佛觸電般,抖了一下。
下一秒,眼簾睜開,一雙大眼珠烏黑發(fā)亮,仿佛要從眼眶里瞪出來一般,口中更大口喘著粗氣。
“啊,我的天啊,醒了,人醒了。”
看到老者睜開了眼睛,趙清韻又發(fā)出一聲更高分貝的驚呼。
陳陽也欣慰一笑,總算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