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鮫魔將他們心中暗暗駭然。
他們跟隨天二多年,一直都知道這位的性子有多么倨傲。
只有在提及那位彌生王的時候,才會面露恭謹。
甚至言語之間,偶爾提到元神真君,也有些許不屑。
眼下這位卻是前倨后恭?
為什么?
“什么是金剛境?”
三位魔將心中有些疑慮。
“用不著這么客氣。”
顧之玄淡笑:
“你家主人如今在何處?”
“這個……”
天二面露猶豫。
“若是不方便,那就不見了,跟你家主人說一聲我來過便是。”
顧之玄言罷,便要轉身離去。
鬼鮫魔將和天二都露出緊張之色。
“前輩且慢!”
天二連忙上前一步攔下顧之玄。
“你要攔我?”
顧之玄笑道。
天二連連擺手:“晚輩怎敢阻攔前輩,只是……”
他猶豫半晌,終于咬咬牙,低聲道:
“前輩有所不知,我家少主如今正與人打賭,要利用此界來下一盤棋。
先前不知道前輩正在此間住著,不知前輩能否暫時離開此界,等少主下完了棋,再……”
“下棋?什么意思?”
顧之玄眉頭微皺。
鬼鮫魔將他們也有些茫然。
不是說要統(tǒng)一天下么?
天二扭扭捏捏,顧左右而言他。
就在顧之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遠處忽然響起一道輕笑:
“沒想到我們白家所掌控的奴界里,還有金剛境的高手在此潛修?
來,讓我看看閣下的手段如何!”
話音未落,顧之玄便感覺一股洶涌的氣息朝自己席卷而來。
顧之玄心念一動,瞬息間來到數(shù)百丈開外。
終于看清了那股氣息的真面目。
是一把血色長刀!
此刻,血色長刀的主人已經(jīng)來到顧之玄先前立足之處,緩緩握住刀柄,似笑非笑的看著顧之玄。
天二見狀,連忙恭謹行禮:
“少主!”
是彌生王嗎?
鬼鮫魔將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連忙也一同行禮。
來者卻沒理會他們,只是沖顧之玄笑道:
“閣下速度很快,不過我的速度也很快。”
下一刻,他仿佛變成一道紅色閃電,眨眼間出現(xiàn)在顧之玄面前。
他臉上揚著乖戾的笑,手中長刀兇猛無比的劈向顧之玄的眉心。
刀身所攜帶的氣息,仿佛雜糅了元神之力,氣血,等等……
金剛境?
顧之玄這次沒有躲避,而是反手一掌拍在刀身上。
這一掌所爆發(fā)出的氣息,同樣是糅雜著元神與氣血。
對方?jīng)]想到顧之玄的反應這么快,更沒想到這一掌的力量會如此巨大。
長刀一時間脫手而出。
但他反應也很快,反手就是一拳鑿向顧之玄。
這是顧之玄第一次正面與金剛境交手,他也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如何。
所以他氣沉丹田,調動起全部的力量,與對方纏斗。
期間那長刀在對方的操縱之下,再次飛回對方手中。
一個用刀,一個用拳,卻打了個不分上下。
遠處,鬼鮫魔將他們神情有些茫然。
他們根本捕捉不到兩人的動作。
只能偶爾聽到一聲聲巨響,偶爾看見一兩道光華在眼前閃爍,借此才能分辨那兩位在哪里交手。
“天,天二大人,那是彌生王嗎?”
一名魔將壯著膽子低聲問道。
“正是。”
天二微微頷首。
不過他眼下也看不清二人的動作,只能在此靜靜等候,心中難免有些著急,生怕自家少主受傷。
就在這時,天二他們仿佛看見一道紅色閃電從天而降,落在了地上。
轟——
大地震顫,方圓數(shù)十里地界齊齊迸發(fā)出一股百丈塵煙。
待塵煙散去,地面仿佛下沉了十數(shù)丈,范圍高達數(shù)十里!
這一刻,他們才看清那位彌生王的身影。
他一拳砸在地上,卻沒有砸中目標,正冷酷的左右掃視,尋覓目標所在。
半空,顧之玄眼睛微微瞇起。
金剛境的手段果然不容小覷。
舉手投足之間,所能爆發(fā)出的力量就已經(jīng)遠超尋常的元神真君。
他剛剛全力與對方交手,也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氣力仿佛源源不斷,用之不竭。
論戰(zhàn)力與續(xù)航能力,金剛境必然是在六階元神真君之上。
“你在這呢!
那位的聲音再次傳入顧之玄耳中。
聲未至,人卻已經(jīng)到了。
雙方再一次戰(zhàn)作一團。
時間一點點過去。
轉眼間,過了一天一夜。
顧之玄終于感覺到有些許疲憊。
而對手……
“不打了,你的實力和我不相上下,繼續(xù)打下去也難分勝負,這次算我們平手!
彌生王沖顧之玄擺擺手,隨后收起長刀。
“他竟跟少主打成平手了?”
天二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身為白家的奴仆,他自是知曉這位少主的手段有多厲害,對方能與他打成平手,說明對方至少也是金剛一階巔峰!
“你叫什么名字來著?為什么會住在我白家的奴界?”
彌生王隔著老遠問道。
“顧之玄,我就是路過這里,覺得此間不錯,便住了一小陣,也沒多久,幾百年吧。
要不要給你們白家交租?”
顧之玄淡笑。
“交什么屁租?要交也不是交給我,區(qū)區(qū)奴界而已,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彌生王擺擺手:
“我叫白楚凌。”
“顧之玄!
“姓顧?我好像沒聽說過哪家姓顧的有你這樣的好手。”
白楚凌自言自語了一聲,便沒有細想,而是笑道: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
“好!
……
……
“所以,白兄和家中的兄弟打賭,自己不出手。
以這奴界為棋盤,各大府地為棋,看看誰能贏?”
半個時辰后,顧之玄若有所思的道。
他們找了一處風景秀美之地。
那位天二此刻正畢恭畢敬的站在不遠處,一言不發(fā)。
“對啊,這場打賭事關我的名聲,如果輸了,我必然要淪為笑柄。
不過這奴界我也不太熟悉就是了,在玄策府那邊準備了多年,才落了三子,便遇到你了!
白楚凌道。
顧之玄知道他口中落子是什么意思。
打下一座府地,就算是落一子。
青山府就是對方眼中的第三子。
“跟我打賭的那個家伙,眼下正在其他地方落子。
我們說好了,以東洲為界,誰先打進東洲,誰就先著手收服東洲那些家伙。
到時候我們在東洲上決一死戰(zhàn)!嘿嘿!
白楚凌嘿嘿笑道。
顧之玄見他這模樣,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心中卻涌起一抹淡淡的殺機,但他還算理智,這一抹殺機又被他壓了下去。
對方說的十分輕巧。
下棋,落子。
只是這么一個過程,實際上異常的血腥。
就說青山府這些年打下來,死傷的修士和凡人就數(shù)不勝數(shù)。
“白兄,這奴界雖是你白家的,不過你們這么玩,豈不是對此間損害太大?”
顧之玄淡笑道。
白楚凌面露詫異之色:
“顧兄,你是在可憐這些奴族?我們可是長生族,一品族群。
這些奴族的出身,甚至連七品都不算。
他們死傷再多又如何?
真要計較起來,也只有那些能晉升靈胎期的家伙還算值點錢。
余下的……”
“若沒有余下的,如何培養(yǎng)出靈胎,以及元神真君?”
顧之玄笑道。
“呃,我姐也是這么說的,不過……”
白楚凌明顯有些煩躁:
“顧兄,這里是我白家的奴界,你就不要啰嗦了吧?我都沒向你收取租金了!
頓了頓,“算了算了,你這種家伙我是見多了,前些年我還聽說有金剛境三階的強者,為了這些奴族出頭,跟自己主家鬧的不痛快。
總之我小心一些,盡量避免太大傷亡,可以了吧?”
顧之玄隱約間,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的心性,似乎有些……不太成熟。
雖然乍看之下,很像個大人,可若仔細觀察,其言語之間還帶著一些稚氣。
“他自稱自己是長生族,一品族群,看來白家所在之地,還存在著族群品階的劃分。
若不是白虎天尊給了我八荒金身訣,那我現(xiàn)在算什么?也是他口中的奴族?”
“顧兄?你怎么不理人?”
“哦。”
顧之玄回過神,沖白楚凌笑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在此間住了不少年頭,也認識一些這里的修士,和他們有點交情。
你動作盡量輕一些,或許到了東洲,我還能出面把你說服他們,站在你這邊!
“真的!?”
白楚凌眼睛一亮,有些興奮:
“我正頭疼,如果我無法親自出手,該如何說服那些元神真君,若是顧兄與他們相熟,那可是太好了!”
“此間距離東洲還遠著,不如我們先把青山府的事情解決?
我去見見青龍院,妖盟,以及霧隱門的修士,讓他們臣服于你便是了!
顧之玄道。
“如此甚好,他們現(xiàn)在還很不服氣,說什么背后也有一位元神真君,指望那位出面呢,哈哈,殊不知元神真君在我輩眼中算什么?算個俅!”
白楚凌忍不住大笑道。
天二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古怪。
“對了,不是讓你派人去試試青玄宗么,看看那邊有沒有元神真君,怎么說?”
白楚凌看向天二。
“少主……顧前輩就是他們所說的那位元神真君……”
天二苦笑。
白楚凌怔怔的看向顧之玄:
“顧兄,他們說的是你?”
“是啊!
顧之玄笑道。
“這可不是巧了么,哈哈!
白楚凌此刻也覺得有幾分尷尬,訕笑了一下,便起身道:
“走走走,我們去見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