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今天應(yīng)該是最后一天了吧?我們在謝府的人有沒有消息?”
雅風(fēng)堂,柳蕓面色淡然的道。
幾名資深種子弟子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朝門外望去,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名灰衣仆役低垂著腦袋小心翼翼走入此間。
“人來了,細(xì)狗子,快說說看謝府那邊什么狀況了?”
“諸位大人……府邸那邊來了許多大人物,四位堂主和下邊的長老、執(zhí)事幾乎都來了……”
灰衣仆役連忙道。
“顧之玄呢?”
柳蕓皺眉道。
他們自然知道今天日子特殊,劍門的大人物肯定會去謝府。
他們只想知道顧之玄是什么情況。
“顧大人……好像還在閉關(guān)修煉,如今諸位大人都在外面等著……”
灰衣仆役道。
“還沒動靜?”
柳蕓眼中露出一抹淡笑,“事情不會如此巧合,我看他今天必然是晉升不了筑氣了!
“柳師姐,若是顧之玄晉升不了筑氣,那謝家短時間內(nèi)就硬氣不起來啦!”
“只是……顧之玄畢竟是王堂主的義子,有他牽著這層關(guān)系,在劍門里謝府還是有底氣的……”
“那只是劍門,王堂主能影響到紅衣司嗎?”
柳蕓淡笑道。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眼睛微微一亮。
“隨時準(zhǔn)備好傳訊黃師兄,他一直都在等著呢。”
“細(xì)狗子聽到?jīng)]有?快回去待著,有消息第一時間過來稟報!”
“是!”
除了雅風(fēng)堂,五蘊劍門的種子弟子還有好幾處聚會之地。
如今這幾處也都坐滿了人,不同的圈子都在說著相同的話題。
“朱家和謝家這些年來仇隙不斷,如果這次顧之玄真能晉升上宗,那朱家百年之內(nèi),必遭打壓!
“哪有那么容易呢?晉升上宗……我聽說他這次出門,一點凝練真氣的跡象都沒有!
“如今我們這些種子弟子,歲數(shù)也不小了吧,也就最老的那批晉升了筑氣,我早就明白凝練真氣沒那般簡單,想在二十五歲之前凝練,難咯。”
“還有一天時間,你怎能斷定顧之玄晉升不了?”
“我只是隨口說說,晉升不晉升的,其實也跟咱們沒關(guān)系,別牽扯到朱家和謝家的恩怨之中便是了!
“我看……還不如外派出去,兇險是兇險了點,但總比留在劍門的前景要大一些……”
今日不僅僅是種子弟子對這件事十分關(guān)注。
內(nèi)門弟子,外門弟子,便是劍門里的雜役,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聲發(fā)表著自己的意見。
這個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各處,便是生活在此間的普通百姓,也都湊起熱鬧,發(fā)表看法。
而這其中,少不了其他宗派的探子,乃至……神商那邊的探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靜室之中,顧之玄沒有修煉岐天煉骨法,也沒有修煉蒼穹霸體訣。
他元神出竅,籠罩著偌大的五蘊劍門,感受著每一處的風(fēng)吹草動。
不管是小販的叫賣聲,客人的還價聲,老娘打子的喝罵聲,還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交談,都逃不過顧之玄的感知。
“這細(xì)狗好像是老三手底下的仆人。”
“黃玄琥果然對我能否晉升很關(guān)心,這是打算得出結(jié)果以后,再制定之后的計劃……”
突然間,顧之玄元神收攝,瞬息間來到一座可以觀望到謝府的茶樓雅間里。
“這一日很關(guān)鍵,你們真的打算浪費一名培養(yǎng)了多年的探子?我看不如等一等,那顧之玄……必是晉升不了!
一名豐神俊朗的年輕人一邊泡茶,一邊淡淡道。
在他對面,坐著一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
這名年輕人比朱冼道和朱元道要年輕的多,但身上的修為,卻遠(yuǎn)遠(yuǎn)強于這兩位堂主!
且在此之前,顧之玄并未在五蘊劍門里瞧見過他。
“筑氣后期了?那他只差一步,就可以邁入后天境?
看樣子……歲數(shù)似乎不超過三十五?”
顧之玄有些詫異,五蘊劍門里還有這等人物?
他看的出來,年輕人和朱冼道他們有點相像,不出意外,也是朱家子弟。
“朱神道,如果這個關(guān)節(jié)眼里,你們五蘊劍門出了一個上宗弟子,會打亂很多布置的,所以我們不得不謹(jǐn)慎行事。
即便因此損失一個潛伏多年的探子也無所謂了!
“但這也會打草驚蛇,甚至?xí)づ麄!?br>“這樣也好,你不想看看,到底是誰殺了朱宏嗎?”
“那行,辦事小心一點,不要牽扯到我頭上!
朱神道微微一笑:
“怎么說,我也有點希望在三十五之前晉升后天,不想因此毀了自己的前程!
“放心好了。”
掌柜模樣的中年人笑了笑,便起身退了出去。
朱神道端起茶杯,來到窗口,遙遙望著遠(yuǎn)處的謝府,輕輕抿了口茶,細(xì)細(xì)品鑒其中滋味,半晌才笑道:
“謝堂燕,你莫非以為你這位弟子,能在五蘊劍門立足嗎?呵……”
顧之玄站在他旁邊,同樣望向遠(yuǎn)處的謝府,隨后他掃了一眼此間陳設(shè),看見茶座上放著一口劍,便直接拔劍斬向朱神道。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過突然。
就在劍鋒即將斬落朱神道的腦袋時,他反應(yīng)了過來。
恐怖的真氣從體內(nèi)席卷而出,形成一道洪流,直接卸去了這一劍的絕大部分威力。
同時朱神道橫移了一步,躲開要害。
最終這一劍只是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深兩寸的口子。
鮮血控制不住的噴涌而出,朱神道已經(jīng)徒手握住失去操控的長劍,驚疑不定的看著空無一人的雅間。
“唔,元神之力的火候還是差了點。”
顧之玄輕輕搖搖頭,便悄然離去。
對方的修為太過雄渾,如果只是筑氣初期,剛剛那一劍,想來已經(jīng)得逞。
“是誰!”
朱神道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他漫無目的的四處掃視,也不顧自己肩膀上距離脖頸十分近的傷口正在淌血。
雅間里沒有任何動靜,此間的陳設(shè),根本躲不了人。
朱神道目光漸漸變得凝重,看了一眼手中的劍,腦海中不斷回想剛剛那一幕。
有人拿著他的劍準(zhǔn)備刺殺他,一擊不成便立即遁走。
可他轉(zhuǎn)過身的剎那,對方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這是什么樣的身法?
“此人的修為沒我高,所以需要用刺殺的手段。
但他的身法卻遠(yuǎn)遠(yuǎn)在我之上。
五蘊劍門里,誰有這樣的身法?”
念及此處,朱神道突然再次開口:
“何方神圣不如出來一見?”
半晌,見附近沒有任何動靜,朱神道才快步離開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