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算計田湖
有了田俊六的解釋,河邊正三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
他當(dāng)即就給藤原小野發(fā)電報,讓他們按兵不動,繼續(xù)執(zhí)行寂滅作戰(zhàn)計劃。
而也是在這一天,長安,鄭耀先的住所。
鄭耀先坐在窗前,手指有節(jié)律地敲打著窗戶。
這一次他想要將禍水引到裴華南的身上,他要做的,就是讓中統(tǒng)行動起來。
一根煙抽完之后,他拿起了電話。
“裴華南,今天我就不去見你了!”
“昨天回來之后,我感覺有些頭疼頭暈,我想應(yīng)該是中暑了!
“今天的太陽比昨天還大,這大熱的天,實在是沒有出門的興致。這兩天還是待在家里吧!”
“對了,你知道這長安有沒有什么消暑的小吃沒?”
聽到鄭耀先的話,電話那頭立刻就傳來了裴華南的聲音。
“六哥,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綠豆粉做得不錯,清涼又解暑!
“要不我讓手下的兄弟……算了,還是我給你送去吧!”
裴華南話音剛落,鄭耀先就謝絕了他的好意。
他笑著,略帶調(diào)侃地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一個大團(tuán)長,給我這個閑人送東西,這傳出去像什么話呀?”“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你把地址告訴我就行!”
聽到鄭耀先的話,電話那頭的裴華南急了。
他剛才聽到鄭耀先中暑,心中就不是滋味、萬分自責(zé)。
不等鄭耀先說完,他就搶著說道:“六哥,昨天是兄弟照顧不周,你就在家里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
說完裴華南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鄭耀先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裴華南所說的綠豆粉,前兩天就和他提過。
而根據(jù)他的記憶,這個綠豆粉所在的位置,正好就在城北江記藥房的對面。
做完這一切,鄭耀先又打通了孫安民的電話。
“孫站長,我中暑了!”“接下來這兩天,就不去站里了,有什么事情,你自己看著處理就好!”
“沒事,我會讓簡之和孝安好好聽你調(diào)遣的!”
鄭耀先說完,不等孫安民開口,自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下子,孫安民慌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急匆匆地來到了鄭耀先的家。
“六哥,你怎么樣?”
鄭耀先臉上閃過一抹笑意,他知道孫安民肯定會坐不住的。
他遞給孫安民一支煙:“孫站長,還好修養(yǎng)幾天就好了!”
“這外面的天熱。∫院笪疫是少出門,盡可能的不出門最好……”“反正也有人看我不爽……”
鄭耀先這番話,自然是指桑罵槐,故意惡心孫安民的。
“對了,手下的兄弟們監(jiān)視中統(tǒng)的情況如何了?”
聽到鄭耀先的話,孫安民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和苦笑。
剛才鄭耀先給裴華南打電話的內(nèi)容,他也都聽到了。
在他看來,鄭耀先這一切的借口,只不過是為了讓他不出門而已。
這樣一來的話,反倒是有些責(zé)怪他們軍統(tǒng)長安站辦事不利。
孫安民攤了攤手,苦笑道:“六哥,你總不能天天待在家里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孫安民話音剛落,鄭耀先就斜著瞥了他一眼。他無奈地說到:“孫站長,我也是沒轍啊!要是能出去的話,誰愿意像是被軟禁在這個屋子里一樣?”
“我還在考慮,接下來的會談要不要去。”
“你說萬一我和陜北的代表握個手,被中統(tǒng)趁機(jī)參我一本,說我這是和地下黨接頭,給我扣上一頂紅帽子,那我可就自身難保了!
鄭耀先的話明顯是在敲打?qū)O安民。
他越是這樣說,孫安民越是覺得無地自容。
他現(xiàn)在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進(jìn)去!
他原本以為把一切問題都推到中統(tǒng)的身上,鄭耀先就不會再責(zé)怪自己,可現(xiàn)在誰成想,鄭耀先一招以退為進(jìn),讓他無路可走。
“六哥,你昨天不是說要想辦法對付中統(tǒng)嗎?”
“有什么需要的話你盡管開口,兄弟我一定全力以赴,整個軍統(tǒng)長安站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你這邊。”
孫安民現(xiàn)在心里著急,要是鄭耀先真的不出席雙方的會談,到時候回到山城,老板只要稍加調(diào)查,就肯定知道事情的原委。那他可真是自掘墳?zāi)埂?br>
剛才他的這番話無疑是在向鄭耀先表忠心,希望得到鄭耀先的原諒。
聽到這里,鄭耀先的態(tài)度也緩和了下來。
他將煙掐滅在煙灰缸中,臉上的表情這一刻也認(rèn)真起來。
“孫站長,要對付中統(tǒng)那幫人不容易呀!”
“昨天晚上回來之后,我也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想把中統(tǒng)和裴華南都引出來,我看裴華南倒是一個不錯的誘餌!
“只不過具體怎么做還需要你們的幫助。你手中有沒有什么地下黨的聯(lián)絡(luò)點,最好是已經(jīng)廢棄的那種。”
聽到鄭耀先的話,孫安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六哥,你的意思是以裴華南為餌,吊中統(tǒng)上鉤?”
鄭耀先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了看孫安民。
他的眼神中帶著疑惑也帶著反問。
似乎是在說,如果不讓裴華南當(dāng)誘餌的話,他自己一出面,豈不是被孫安民找到了把柄?
看到鄭耀先的表情,孫安民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趕忙說道:“六哥,我這里倒是有一個不錯的地點!
“城東的四季書房,原本是地下黨的一個聯(lián)絡(luò)點。后來因為我們在地下黨內(nèi)的人員暴露,他們更換了這個地點!薄斑@個消息只有我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知道。以這里作為誘餌的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聽到這里,鄭耀先若有所思。
他隨即反問道:“孫站長,我們在中統(tǒng)有眼線,你敢保證中統(tǒng)在我們這邊沒有安插人嗎?”
“這件事必須要做到確保萬無一失,否則的話,一旦被田湖知道,再想對付他們可就不容易了。”
鄭耀先說完,孫安民立刻點了點頭。
他信誓旦旦地說道:“六哥,知道這件事的另外一個人已經(jīng)被老板調(diào)回了山城,不會有暴露的風(fēng)險的!
直到這一刻,鄭耀先才同意。
他一臉冷靜地說道:“那既然這樣,就由你去安排吧。”
“至于裴華南方面,我會出面和他說清楚的!
說完,兩個人又商量了一番細(xì)節(jié),孫安民才轉(zhuǎn)身離開了鄭耀先的住所。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裴華南親自帶著綠豆粉到了。
“六哥,你身體怎么樣?”
“要不要看醫(yī)生?”
“要是讓其他兄弟知道你在我這里中暑,非笑話我不可!”
“對了,這是藿香正氣水!我剛剛買綠豆粉的時候,特意找了個藥房,讓醫(yī)生給開的!
裴華南說完,就立刻將藿香正氣水倒在碗里遞給了鄭耀先。
可這時候鄭耀先卻搖了搖頭。
他一臉凝重地看著裴華南說道:“華南,我這一次遇上事兒了。”“我昨天了解到,不僅僅孫安民盯上了我,而且中統(tǒng)那幫家伙,似乎也對我虎視眈眈!
“中統(tǒng)?”裴華南眉頭微皺。
中統(tǒng)長安站站長田湖這個人,裴華南也聽說過,只不過對他不是很了解。
畢竟,軍隊內(nèi)部主要歸軍統(tǒng)管,和中統(tǒng)很少打交道。
“中統(tǒng)這幫家伙,真是閑的沒事干,天天就會窩里斗!迸崛A南說道。
“六哥,你怕他們做什么?”
裴華南根本沒有把中統(tǒng)的人在心上。
聽到裴華南的話,鄭耀先臉上閃過一絲苦笑。
他無奈地說道:“不行啊!”
“這個田湖的老師是中統(tǒng)的高占龍。”
“而高占龍之前就和我有過節(jié),他一直懷疑我是地下黨的人,幾次栽贓陷害不成。現(xiàn)在我來了長安,田湖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jī)會!
聽到鄭耀先的話,裴華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鄭耀先是地下黨?
這種事情說出來,恐怕地下黨的人都要笑死!
“華南,我現(xiàn)在有件事想讓你幫個忙!”
“如果可以的話,我趁這個機(jī)會,將他田湖一軍!”
鄭耀先話音剛落,裴華南就站得筆直。
他信誓旦旦地說道:“六哥,只要兄弟能幫上你的,你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耀先兩次救裴華南。
裴華南對他可謂是死心塌地。
“兄弟,我要你冒個險,當(dāng)一次‘地下黨’。”
當(dāng)?shù)叵曼h?
聽了鄭耀先的話,裴華南整個人都愣住了。
就在這時,鄭耀先立刻補充道:“我不是要你真的去做地下黨,而是給中統(tǒng)演一場戲!
“這兩天,陜北方面伍先生就要到了,你去城東的四季書房買一本書!
“等你離開之后,軍統(tǒng)的人會抄了四季書店。”
“只不過,他們會表現(xiàn)出一副抄了一個空的樣子,到時候,要是田湖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想到你我身上!”
“你放心,只要田湖咬鉤,那他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說到這里,鄭耀先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明白了鄭耀先的整個計劃之后,裴華南點了點頭。
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六哥,我信你!”
不過,這時候裴華南心中還有一個疑惑。
他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這兩天孫安民不是對你也有監(jiān)視嗎?”
“萬一到時候他突然反水,那你豈不是危險了?”
聽到裴華南的話,鄭耀先笑了。
他淡淡的說道:“你放心,孫安民不會這么干的!
“我的手里有他的證據(jù),只要他敢亂來,到時候他直接去和老板解釋,為什么會和中統(tǒng)勾結(jié)起來陷害自己的同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