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盤算著,這顧辭雖殺伐果斷,身手十分厲害,但是絕非冷酷無情之人,要比之前那個粗鄙的王好上太多,他既已救我一命,那我好好的與他求情,他也許......會放我離開。
并未等待太久,在一片肅靜中,我隨著蕭嚴(yán)進入了營帳。蕭嚴(yán)是此次的和親使,負(fù)責(zé)將我安全送到。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蕭嚴(yán)搶先了一步,「恭喜大王,賀喜大王!如今大王已成為北封之主,這和親之事……和親之事是否還要繼續(xù)?」
顧辭抬起頭,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語氣淡漠道:「好!
「好!
顧辭只說了一個字,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營帳,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顧辭那個冰冷的「好」字。
我該怎么辦?
從來,我都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我像一件物品一樣,被賦予價值送來送去。從前,我是皇帝鉗制榮府的工具,現(xiàn)在,我是大盛換取和平的寶器。
我以為遇上李元承,哪怕一生囚禁在深宮之中,我也愿意與他相伴終老?墒侨缃,退一步是錯,進一步又像是跌入萬丈深淵。父親說我必須接受安排,整個榮府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李元承說要帶我走,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朝堂之上,腥風(fēng)血雨,可這與一女子何干?
沒有人在意我的感受,沒有人問我一句愿不愿意。
罷了。
我抓起桌上的一把小刀,對準(zhǔn)了自己的手腕。
「公主!您這是做什么?!」就在我準(zhǔn)備下手的那一刻,房門突然被人撞開,蕭嚴(yán)沖了進來,一把打掉了我手中的小刀。
「您是和親公主,身負(fù)兩國邦交的重任,豈能如此輕生?!」他厲聲呵斥道。
我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蕭嚴(yán)看了我一眼,冷冷的笑道,「公主,您可要好好想想,您的父親和弟弟還在朝堂,您要是輕易的死了,未完成和親的任務(wù),讓皇帝或是北封不滿意了,那死的可就不至是你我了,那犧牲的可是整個族人的性命。」他見我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至于,二皇子,他本就自顧不暇,他護不了你。」
「公主,望您好自為之。」
奔波了兩日后,便到了北封的領(lǐng)地。
一片蒼茫無垠的曠野,被冰雪塵封。
我心里沒由來的發(fā)寒。
這里,就是我以后生活的地方嗎?
#第五章
這里的建筑風(fēng)格獨特充滿了北方的粗獷和豪放。
街道兩旁的房屋都是用厚厚的石頭和木頭建造的,屋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仿佛是一座座小山丘。這些房屋的窗戶都特別小,以防止寒風(fēng)侵入。
北封的中心,是一座巍峨壯觀的皇城。
到達(dá)北封的第二天,我與顧辭就在這皇城中舉行了成親大典。
皇城外,北封人載歌載舞,慶祝著他們新王的誕生,還有這盛大的婚禮。而我,大盛遠(yuǎn)嫁和親的沐陽郡主,不對,現(xiàn)在要叫合善公主了,就像是被遺忘在角落的舊物件,無人問津。
我看著銅鏡中映出的自己,一身大紅的嫁衣,華貴卻沉重,將我襯得更加蒼白無力。
「公主?」侍女見我遲遲不動,輕聲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眼眶的酸澀,任由她們擺布。
北封的婚禮儀式簡單,沒有繁文縟節(jié),沒有祝福祈愿,只有震耳欲聾的鼓聲和喧鬧的人聲。
我像個提線木偶般,機械地完成著每一個動作,腦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