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商的,大多手上都不干凈,跟政府部門打交道是常態(tài)。
有時候送個禮,讓人家行個方便,往小了說,是會來事,往大了說,非要扣個行賄的帽子也能給戴上。
傅聞州不會插手這種事。
顏黛看到沈川就一肚子火。
“你怎么又來了?你這次又想拿唐黎的什么東西出來賭?”
“關(guān)你什么事?”沈川白顏黛一眼,“不是因為你,我的婚姻能破裂嗎?我勸你少管閑事!”
“怎么是因為我呢?我……”
顏黛剛想繼續(xù)罵沈川,被傅聞州往后輕輕一帶。
“別站在這黑乎乎的地方說話了,進去再說,你不怕老鼠又爬到你腳上了?”
顏黛憋了一肚子罵人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走進賭場,除了布局和上次那家略有不同,其它基本一致,也是分區(qū)。
離賭場正式開賭還有半個小時,傅聞州照例帶顏黛先進自己的休息室,她也照例被保安攔在門外交了手機和隨身物品。
顏黛又一次見到了宮野。
宮野這次染了一頭銀發(fā),那雙狹長的狐貍眼,看起來更危險了。
他右耳別著枚十字架耳釘,說話時,隨著動作搖晃。
“哥,又帶嫂子來看熱鬧了?”
宮野上前,遞了杯酒給傅聞州,又遞了杯給顏黛。
傅聞州擋了回去,“她不喝!
宮野笑容加深,“哥,護這么緊呢?”
唐宇行沒好氣地接過那杯酒,“就當她不存在,別惹州哥不高興!
宮野聳聳肩,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塊巧克力,遞給顏黛,“那嫂子吃塊巧克力唄,給個面子!
顏黛接過巧克力,沒吃,放在了一盤的茶臺上。
和她錯身而過的瞬間,宮野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低語:“嫂子,你把宮逸那小子藏得可真夠好的!
“轉(zhuǎn)告他,別被我找到了,不然我弄死他!
顏黛詫異地張大瞳孔,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看向?qū)m野,宮野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溫和模樣,完全不像是才在她耳邊放了狠話的樣子。
傅聞州看她盯著宮野看,不悅地把她的臉掰過來,“看他干什么?”
顏黛回神,搖搖頭,“沒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宮野和傅聞州、唐宇行在聊工作,打發(fā)顏黛一個人在旁邊玩游戲。
顏黛坐在傅聞州的電腦前,百無聊賴地掃雷。
突然,她鼠標不知道點到了什么,打開了一個隱藏文件夾。
文件夾上面寫著“賬本”兩個字。
顏黛連忙點擊,卻發(fā)現(xiàn)需要密碼。
顏黛沉住氣,眼神往傅聞州那邊偷瞟了眼,見他們聊得認真,不動聲色地嘗試輸入密碼。
傅聞州的生日,不對。
她的生日,不對。
傅聞州的銀行卡密碼,不對。
隨著輸入次數(shù)的增多,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一個對話框,提醒她再輸錯一次,文件將被鎖定。
顏黛不敢冒險了,她關(guān)閉文件夾,繼續(xù)掃雷。
但她很清楚,這個文件夾里一定有她想要的東西,等想個辦法再打開它。
連續(xù)幾把掃雷失敗后,顏黛對游戲已經(jīng)沒了什么興趣。
她在傅聞州的電腦里亂逛。
傅聞州既然敢把電腦給她玩,就證明他有自信,不會給顏黛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想到這里,顏黛又打開了別的文件夾,想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有關(guān)密碼的線索。
這次,她看到了她和傅聞州相戀期間記錄相冊。
有些照片,甚至是她都沒看過的。
傅聞州把它們完整地記錄整合。
第一次遇見,第一次共進晚餐,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
顏黛看著這些照片,微微怔忡。
失神間,有聲音落入耳畔。
“看著這些,是不是感覺很熟悉?”
顏黛才發(fā)現(xiàn),傅聞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和宮野他們的談話,來到她身邊。
她迅速叉掉照片,“有什么熟悉的,都不是什么好回憶!
“真的不是好回憶嗎?”
傅聞州輕笑,將她連人帶椅子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兩只手支在扶手上,很好地把她籠罩在自己的掌控范圍內(nèi)。
“顏黛,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你最愛的我的時候,可以為我連命都不要。”
他點開一張照片,是傅聞州躺在病床上,她穿著防護服守在他病床邊。
這是疫情那年,傅聞州被感染病毒,顏黛義無反顧地留下來照顧他,和他一起被隔離。
“你能為談溪云做到這一步嗎?”
顏黛抬起眼,漆黑的瞳孔寫滿嘲弄,“你怎么知道我不會?”
“你不會!备德勚莺芸隙ǖ卣f,“因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熟了,長大了,你不再是那個會為了愛情義無反顧的女生!
“現(xiàn)在在你心里,你自己更重要!
“如果再遇到同樣的事情,你會擔心談溪云,會想盡辦法救他,但你不會再義無反顧地犧牲自己!
“顏黛,你最純粹的愛已經(jīng)給了我,給不了別人了。”
有什么好驕傲的?
擊潰了她對愛情的毫無保留,到底有什么好驕傲的!
顏黛猛地推開傅聞州,眼底閃過怒意,“不是我說,你也太自信了吧?”
“要論純粹,我最純粹的愛給的是江亦,你算什么東西?”
“是,我現(xiàn)在是變化了,我確實不像以前一樣,一味地愛情至上。我會更冷靜,更成熟地處理問題,但那不代表,我對談溪云的愛就比不過你。”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顏黛轉(zhuǎn)過頭,快速把傅聞州整理出來的那個和她有關(guān)的合集全部刪掉,然后一鍵粉碎。
傅聞州根本來不及阻止。
“顏黛,你在干什么!”
“你看到了,這些回憶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鳖侘炖淠乜粗德勚荩安灰偬魮芪液驼勏频年P(guān)系!
“我和你,最多算是錯誤,是飛蛾撲火!
“我和談溪云,才是要相伴到老的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傅聞州皺緊眉,笑了,“你的靈魂伴侶現(xiàn)在正被卷入一場雇兇殺人案里,能不能洗干凈都不好說。”
“再過個幾天,等齊遠一定罪,消息他壓不下去了,談家就會徹底陷入頹勢!
“談氏,要敗了!
“敗了,我就養(yǎng)他!鳖侘熘勒勏朴袑Σ,但她不會透露任何端倪讓傅聞州知道。
她只是一味地氣傅聞州,“我養(yǎng)得起他,我手里有你給我的一半資產(chǎn)呢!
“他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