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二選一。
這個二選一,哪一個不是在談溪云的雷點上蹦迪。
談溪云看著自己從小敬愛到大的爺爺,眼神微瞇了瞇。
他好像塊不認(rèn)識爺爺了。
直到老爺子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他:“溪云,爺爺知道,你打小就是個好孩子,要你做出這樣違背本心的決定不容易!
“爺爺想盡力保住你喜歡的人,所以聽我的,這事就讓齊遠扛了吧。”
“然后小黛那邊,以后讓她跟顏家村那邊的人都少來往。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看那顏家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爺爺,說完了嗎?”
談溪云突然打斷老爺子,雙手撐在他那張昂貴的黃花梨雕花木桌上,雖然年輕備份小,但氣勢依然強勁地俯壓過去。
“齊遠我不會放棄,顏黛我也不放棄!
“我要讓您和傅家都知道,不是只有用骯臟的手段才能贏。”
老爺子一急,放下手里的放大鏡大喊,“我的好大孫,你又想干嘛?”
“商人商人!無商不奸,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有時候用點非常手段很正常,你一年紀(jì)輕輕的大小伙兒,思想怎么比我一個老東西還迂腐?”
“你如果一直恪守原則,怎么玩得過人家那些耍陰招的?”
“我警告你啊,不要拿集團聲譽開玩笑!
老爺子急得語速都比平時塊。
他甚至不惜威脅談溪云,“如果你非要保齊遠,那我只能親自去跟齊家人溝通……”
“爺爺!”談溪云脊背肌肉崩得筆直,扣住古董書桌的手指暗暗收力,“您為什么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不相信我能解決好嗎?”
“我說不是只有用骯臟手段才能贏,是因為我們只需要在對方用骯臟手段的時候,狠狠抓住他的小辮子就可以了!
“這么簡單的道理,我以為爺爺會懂!
談溪云從老爺子冷著一張臉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老爺子看著他的背影盯了很久。
直到大兒子談則剛出現(xiàn),和他并肩而立,“爸,咱們這三輩人加起來,都沒一個談溪云沉得住氣!
“他確實和我們不一樣。”
老爺子眼底閃過幾分贊許,又閃過幾分不贊同,“你可別夸他了,一會兒又給他夸膨脹了!
“我讓他降低底線,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傅家這一代有個小輩,不是省油的燈!
“敵人下手沒輕沒重,他畏手畏腳,什么勸都沒用。誰知道傅家那小子為了斗垮談家,還能干出什么事來。”
“那這次的事情,有解決辦法了嗎?股東們每天都在往家里打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闭剟t剛把手機里一堆陌生號碼展示拿給老爺子看。
老爺子視線拉長,“等等吧,既然溪云說他有數(shù),那咱們就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辦!
“這么多年,談氏都是他一個人撐起來的,他遠比我想象得啜茗!
傅聞州坐在辦公室里,聽著楚清在電話那頭的匯報,手里的簽字筆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著。
“你是說,談老爺子找談溪云談過話之后,非但沒有再逼他,還隨他去了?”
楚清也納悶,“傅總,我都按你的意思去做了,我也不知道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但老爺子明明開始還很生氣,聊過之后態(tài)度就緩和了!
“知道了!
傅聞州掛掉電話,輕揉眉心。
徐誠見狀,遞上降火茶,“現(xiàn)在怎么辦?”
“本來按照咱們的計劃,至少要送進去一個齊遠,斬掉談溪云的左膀右臂,F(xiàn)在看談老爺子這反應(yīng),是不打算這么干了!
“不著急,本來也沒打算這種漏洞百出的栽贓能一次扳倒談家,我不過是挑撥一下黛黛和談家人的關(guān)系!
“不過現(xiàn)在我倒是真好奇了,談溪云到底打算怎么破局!
顏軍那個大法盲,在警察把齊遠帶走之后,以為自己獲得了階段性勝利,居然還有臉來跟顏黛談判。
他每天到談氏大樓前面蹲談溪云,蹲不到談溪云就讓李恩發(fā)信息騷擾顏黛。
來來去去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要見顏黛一面。
顏黛當(dāng)然拒絕,但架不住這人厚顏無恥,發(fā)消息說如果她再不露面,就帶記者一起去談氏大樓底下鬧事。
顏黛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來一個四人會面。
顏黛和談溪云跟顏軍夫婦,最終約在談溪云的私人游艇上見面。
游艇到離海不遠不近的一座海島停下,談溪云坐在岸邊慢條斯理地擺弄漁具,準(zhǔn)備海釣。
看他這么悠閑的樣子,顏軍感到很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使盡全力打了一拳,最后卻只打在棉花上。
“你那個助理都被抓了,你怎么還能這么氣定神閑?不去救他嗎?”
“現(xiàn)在證據(jù)對你們很不利,只要我咬死不松口,齊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要不還是按照之前說好的,你們賠我兩千萬現(xiàn)金,只是這次你們還得多賠我一套別墅。我要的不多,就跟顏黛爸媽家那棟一樣了!
“這樣我就跟警察那邊說,我不告了,保管齊遠那邊能放出來!
顏黛沒忍住翻白眼。
爸媽鄉(xiāng)下的自建別墅,光材料費都要花費好幾百萬,顏軍這小子,別的能力不行,惦記別人家好東西的能力一流。
談溪云沒理會顏軍的獅子大張口。
他給魚鉤掛上餌料,不急不緩地拋竿,翻飛的手指修長白皙。
“你的幕后支持者是誰?傅聞州嗎?”
顏軍瞪大眼,說話磕磕巴巴,“你、你、你在說什么?什么幕后支持者?我聽不懂!
“我就是一個人啊!
“一個人就敢來栽贓我?還能搞到這么多假證據(jù),騙鬼呢!闭勏颇托牡刈诎哆叴贯,“我一直在想,我從來沒有命人放過火,你家怎么就剛好被燒了呢?”
“我原本以為是我手下失誤,直到你拿出齊遠的袖扣,我就明白了!
“想坐收漁翁之利的,除了傅聞州和傅家還能有誰?這次的放火想必也是出自他的手筆,不然誰有能力搞到那顆袖扣?我說得對吧!
“不過他也百密一疏,找了個傻子合作!
“你說誰傻子呢!”顏軍這下聽懂了,談溪云是在罵他。
他不服氣地反駁,“我才不是傻子!
“不傻嗎?被人當(dāng)槍使都不知道!
“不過你也活該就是了。”
有些人越接觸得多就越討厭,顏軍就是這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