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我找你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傅聞州收回目光,逼人的氣勢讓顏軍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不過聽見傅聞州不是來找他麻煩的,顏軍還是松了口氣,“那您是來……”
傅聞州扔給傅軍一個小盒子,眼神示意,“打開看看!
顏軍打開,發(fā)現(xiàn)是一枚紅寶石袖扣,成色極佳,一看就不便宜。
“這是,送我的?”顏軍大喜,眼睛都放光。
傅聞州看智障一樣看了她兩眼,“誰說這是送你的?我無緣無故送你禮物干嘛?”
“這是在你們家房子的廢墟里找到的!
顏軍放大瞳孔,“什么?怎么可能?我們家怎么會有這么值錢的東西?”
“難道我爸藏私了?”
傅聞州聞到顏軍身上劣質(zhì)的煙酒味道,不適地皺了皺眉,降下車窗。
“知道你們家房子被燒毀之后,我就派人去現(xiàn)場查看。”
“這是我手下從你們家廢墟里扒出來的。”
“我也覺得以你們家的條件不會有這么值錢的東西,所以專門派人查了這枚袖扣的來歷,沒想到還真被我查出點東西!
傅聞州將手機遞給顏軍。
他先是給顏軍看了一段視頻,是徐誠親自從把這顆紅寶石袖扣從廢墟里撿出來的記錄,證明袖扣確實是在火燒現(xiàn)場撿到的。
徐誠把袖扣拿到手的時候,袖扣上面還蒙了一層厚厚的黑灰,擦干凈才能看出紅寶石的本來面貌。
確實和傅聞州拿給他的這枚一模一樣。
手機里還有幾張圖片,分別是這枚袖扣的購物發(fā)票,和銀行卡的消費記錄。
小票的末端,簽著齊遠的名字。
“齊、遠……”顏軍照著上面的字念了出來,然后猛地彈起,撞到車頂,“你是說,這枚袖扣,是談溪云那個助理的?!”
傅聞州不置可否地抬眉,“還不算太蠢。”
“齊遠他為什么要燒了我家,就因為我要做他總裁助理的位置?”
“那他也太小心眼了,不給就不給。≈劣诜呕馃覇?”
傅聞州很想收回剛剛那句話。
這種蠢貨,給他設(shè)好了陷阱還得親自帶著他一步步走去,難怪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談溪云至今皮肉無傷。
傅聞州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一個總裁助理的位置而已,齊遠再生氣,也不至于放火燒了你家,除非……”
“除非什么?”
“有人指使!鳖佨娭钡貑枴
傅聞州只怕把“是談溪云指使齊遠燒了你的家”幾個字點明說給顏軍聽了。
顏軍如果還不開竅,他就放棄這顆棋子。
跟太蠢的人,合作會出問題。
好在,顏軍蠢歸蠢,但這么直接的信息量還是能聽懂一點。
“我明白了,是談溪云,是談溪云在報復(fù)我!”
“我不過就是跟他要點賠償,他就燒掉我們?nèi)业募耶,太欺負人了!?br>傅聞州滿意地從顏軍臉上看到仇恨的表情,裝作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關(guān)于你的家被燒的事,我很遺憾,沒能幫到你。”
“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談溪云想要燒的,很可能不是你的家,或者說,不止是你的家!
顏軍的臉色刷地就白了,嘴唇也變得哆嗦起來。
他這回不需要傅聞州的提示,已經(jīng)聽懂了他話里的深意。
“談溪云是想殺我們滅口!這樣就沒人找他賠錢了是不是?”
“好歹毒的心,他居然有這種害人的手段!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顏軍砰地摔車門下車,走之前,對傅聞州道了句謝,“您對我的恩情,我會記得!
“放心,顏家村那邊,我會替你說好話!
總算上道一次。
傅聞州點點頭,眼里那份偽裝的同情悲憫,隨著顏軍的離開,一點點撤回。
他抽出濕紙巾,擦拭剛剛碰到顏軍外套的手掌,然后將手帕扔到車載垃圾桶里。
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徐誠將車里的換氣系統(tǒng)打開,驅(qū)散顏軍留下來的難聞氣味,“總裁,您岳父那邊中風的事情,真的不追究顏軍一家的責任嗎?”
傅聞州輕合眼皮,“我留著他們還有用。等談溪云背上這縱火滅口的大鍋,再來收拾他們一家不遲!
放過?當然不可能。
那是顏黛的爸爸,她最親的家人。
他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顏黛和談溪云在醫(yī)院陪了一夜的床。
第二天一早,方萍囑咐顏黛回去幫她爸拿點換洗衣服,顏黛和談溪云一起回了顏家村。
剛到村口,一顆石頭就朝車窗砸過來,擋風玻璃砰地一聲巨響,然后像蛛網(wǎng)一樣裂開。
談溪云急踩剎車,顏黛隨著慣性作用身體向前傾斜,接著又被安全帶拉回。
“怎么回事?”她定了定神,才發(fā)現(xiàn)村口堵了一大群人。
每個人手上拿著或鋤頭,或棍棒的工具。
“顏黛,談溪云,我看到你們了,你們給老子滾下來!”
顏軍舉著塊大磚頭,身后站著顏家村的村民。
不止是顏軍一家。
顏黛和談溪云對視一眼,談溪云已經(jīng)明顯表現(xiàn)出不耐煩,伸手解安全帶要下車。
“這狗東西,還沒完了,今天不收拾收拾他,還真以為我怕了他!
“等等!”顏黛著急地按住談溪云的手,“他們?nèi)硕,手上都有家伙,你別去,我怕你吃虧!
“還是我下去吧,我畢竟是顏家村的人,他們不會拿我怎么樣!
“你在說什么胡話?你沒看他們每個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嗎?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談溪云不相信,這些村民真敢拿他怎么樣,但凡有一個人敢跟他動手,他都會讓他們知道“求饒”兩個字怎么寫。
顏黛對談溪云搖搖頭,“你聽我的好不好?”
談溪云手上煩躁的動作頓住。
他抬頭,靜靜看著顏黛。
顏黛神色淡淡,簡單幾個字,就讓他看到了她眼里的祈求和疲累。
黛黛已經(jīng)夠心煩的了,他不想再成為那個讓她心煩的因素。
所以他收回了手,“那,如果我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立刻就會下車,可以嗎?”
顏黛“嗯”了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精致朝顏軍走過去,眼神無畏,“我來了,找我什么事?”
“你們拿著這些磚頭棍棒,是想要動手打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