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就一直在無視談溪云的顏軍,這會兒終于有功夫正眼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他一身昂貴的休閑西裝,輪廓分明,眉眼深邃,劍鼻高挺。
搭配手腕上全球限量三塊的頂奢手表,足夠買顏軍全家的命。
就連腿,都比顏軍的長。
所以顏黛當(dāng)初不肯接受他的告白,最后就是選了這樣的男人嗎?
顏軍心里十分嫉妒。
沒想到顏黛最后居然變成了這么物質(zhì)、這么膚淺的女人!
當(dāng)初跟了他多好,他也不用娶李恩這個土貨。
一點都拿不出手!
顏軍語氣不屑,挑釁談溪云,“你誰啊?這是我們家自己的家事,跟你一個外人有什么關(guān)系?”
談溪云沉了臉色,覺得顏軍既沒禮貌又沒教養(yǎng)。
作為一個丈夫,居然對自己的妻子,還是懷孕的妻子大呼小叫。
實在是太丟男人的臉了。
難怪黛黛不愿意留在他家做客。
李恩察覺出談溪云的不高興,快速把他和顏黛往停放自行車的方向推。
“你們別管他,去忙你們的吧!
顏軍感覺被駁了面子,一把扯住李恩的頭發(fā),把她往后面拽。
“你是又欠收拾了吧?老爺們兒說話,有你一個女人什么事!”
顏黛大驚失色。
“你瘋了嗎?!”
“她肚子里還懷著你的孩子!”
李恩被扯得頭皮劇痛,失聲尖叫,“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動手打我!”
“老公,我求你了,我上次后背的傷還沒好!”
顏黛和談溪云眼疾手快地上前拉架。
顏軍一個人不敵那么多人,被談溪云掐住手腕稍稍用力,就吃痛地松開了手。
顏黛瞅準(zhǔn)機會,把李恩拉到身后。
她眼睛冒火地瞪著顏軍:“顏軍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到現(xiàn)在都還沒學(xué)會尊重女性!”
顏軍甩甩手腕,收起剛才兇惡的嘴臉,笑得吊兒郎當(dāng)。
“那你當(dāng)初要是嫁給我,我肯定不會這樣。”
“李恩那么丑,那么矮,又那么黑,根本不配我,要不是年紀(jì)到了,你以為我會娶她?”
“她只配這種待遇!
談溪云聞言,眉眼微蹙。
這個狗東西,居然還幻想過要娶黛黛?
簡直該死!
李恩被顏軍貶低得淚意洶涌,挺著肚子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以為我又愿意嫁給你嗎?!”
“如果不是到年紀(jì)了,家里安排相親,你又甜言蜜語地哄我,我會和你結(jié)這個婚?”
“就你這樣的貨色還敢惦記顏黛,人家以前就看不上你,現(xiàn)在、以后更加看不上!”
“你不是問這位先生是誰嗎?他就是顏黛的老公!人家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更男人!”
李恩的話徹底刺激到了顏軍所剩無幾的男性自尊。
他再次沖上來要打李恩。
只是這次還沒近到李恩的身,就被談溪云一個飛踢踹出去。
顏軍掉進前面的菜地里。
菜地剛教過糞水,臭氣熏天,顏軍沾了一身半干的臭泥。
狼狽就像是一面鏡子,讓一個本就自卑到自負(fù)的男人照出他本來可憎的面目。
顏軍無處發(fā)泄,如同被點燃的爆竹,扯著嗓子沖著左鄰右舍大喊起來。
“顏黛的老公打人了!”
“街坊鄰居們,叔叔伯伯們,你們都出來看看,有人仗勢欺人,打咱們顏家村的人了!”
顏家村的人雖然懶惰,但卻十分團結(jié)。
住在附近的村民一聽到顏軍的叫嚷,抄起鋤頭板凳就沖了過來。
“哪兒呢?哪兒呢?打人的人在哪兒呢?”
顏軍指著談溪云,“就是這個狗東西,他是顏黛的老公!”
村民們一聽打人的是顏黛的老公,怒氣瞬間消弭下去,還以為是有誤會。
他們不約而同去看談溪云的方向。
結(jié)果看到談溪云那張臉,齊齊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對吧,這不是上次請咱們?nèi)宄燥埖母悼,你肯定搞錯人了!
“就是,傅總我見過,不長他這樣,他肯定不是顏黛的老公!
“既然不是她老公就好辦了,打了咱們顏家村的人還想走?幫軍兒給他一個教訓(xùn)!讓他知道咱們顏家人不是好欺負(fù)的!”
上次傅聞州請全村吃飯,顏軍一家正巧都在外地打工,所以沒趕上。
他也是后來聽說有人要在村里建廠子分紅利,才辭了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生怕回來得晚了,占不到便宜。
眼下他聽出來了,村里人說的,要給村子建廠提供就業(yè)崗位的大老板,就是顏黛的老公。
他的氣焰頓時下去大半。
可村民們剛剛被顏軍煽動得正群情激奮,很快就把談溪云圍成一個圈,對著他唾沫橫飛。
談溪云不慌不怵。
先不說他個子高大,練了點格斗自保的功夫,就說顏黛在身邊,也絕不可能讓他這個丈夫在自己的家鄉(xiāng)被人欺負(fù)。
他比較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村子里的人還是在認(rèn)傅聞州為顏黛的老公。
這點認(rèn)知,讓他十分不爽。
顏黛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談溪云明明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身份光明磊落,如今卻要因為她對事業(yè)上的自私規(guī)劃而被藏著掖著。
是她的問題。
她覺得她有必要,對村子里的鄉(xiāng)親們認(rèn)真解釋一遍。
就算鄉(xiāng)親們把這件事捅到網(wǎng)上去,她被迫官宣,她也一定要說。
“各位叔叔伯伯,你們說的傅總,已經(jīng)不是我老公了。我和他很久之前就離了婚!
“現(xiàn)在站在我身邊這位,才是我真正的丈夫!
平地一聲雷。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討伐停了下來。
空氣陷入詭異的安靜。
直到一位大爺,哆哆嗦嗦地問了句:“你,你和傅總離婚了?”
顏黛輕“嗯”了聲。
她認(rèn)得這位大爺,是他爸的一個酒搭子,偶爾會和爸爸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點小酒,吹點小牛。
她很鄭重地告訴大家:“我早就和傅聞州離婚了,新聞媒體上都有報道。”
“大家隨便搜搜就知道了!
一聲不合時宜的嘲諷,從顏軍那邊傳過來。
“切,還以為多高貴,還不就是個二婚的二手貨!
談溪云忍無可忍,瞇起眼打量這個顏軍,上去又是一腳。
“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顏軍好不容易從菜地里爬上來,又被談溪云一腳踹了下去。
只是這次摔下去的角度不好,撞到了石階上。
他的小腿脛骨,當(dāng)場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