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大概是看談溪云實在不回應(yīng)她,再敲了一陣門之后就沒聲了。
談溪云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幫顏黛清理身上的酒味。
誰知道沒過一會兒,談老爺子親自來了。
他渾厚蒼老的聲音隔著門板,焦急地喊談溪云,“溪云,你快出來看看,小宇這是怎么了!”
談溪云可以不理楚清,但沒法不理爺爺。
他嘆了口氣,對著門口說了句:“來了。”
然后叮囑顏黛好好扶著浴缸,“扶好,別掉進(jìn)去了,我很快回來!
等確定顏黛不會沉進(jìn)浴缸里,談溪云打開了門。
談老爺子正準(zhǔn)備繼續(xù)敲門的手頓在半空,看到他,神色慌張,“孫子,你趕緊去看看,小宇在口吐白沫,都快把人嚇?biāo)懒。?br>談溪云臉色一變,“打電話叫家庭醫(yī)生了嗎?”
“打了,但沒人接。還是趕緊送家里的醫(yī)院看看吧,我怕再耽誤下去會出事。”
老爺子步履蹣跚地往斜對面楚清和談麒宇的房間走去,一臉急色。
“小宇現(xiàn)在可是你二伯的命根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二伯估計就真活不下去了!
談溪云擔(dān)心地回頭看了房間里一眼,喊住爺爺:“爺爺,您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在爺爺?shù)暮魡韭曋,談溪云趕緊回浴室把顏黛從浴缸里抱了出來。
又給她擦干凈身上的水,抱到床上,掖好被角。
“乖,別踢被子,老公很快回來!
在顏黛額頭上印下一吻,談溪云神色匆匆地離開。
爺爺沒夸張,談麒宇果然在口吐白沫。
而且很可能是耽誤了一點時間,他甚至開始出現(xiàn)胡言亂語的跡象。
楚清在旁邊哭得眼淚汪汪,“小宇,小宇,你別嚇唬媽媽。”
談溪云冷靜地俯身查看談麒宇的瞳孔情況,問楚清:“叫救護(hù)車了嗎?”
楚清點點頭,“叫了!
“孩子晚上有沒有吃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楚清搖搖頭,回憶了一下,“好像沒有。不對,他好像吃了大嫂之前給他的一塊糖果!
談溪云瞬間皺起眉,“什么?”
楚清立馬解釋:“哥,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嫂子的意思!
“我就是如實回答,嫂子絕對沒有要害小宇的心思,這個我知道!
談老爺子的臉色隨著楚清的話陰沉得可怕,“糖果在哪兒?”
楚清哭著從談麒宇的玩具小桌上翻出一盒進(jìn)口糖果,“這是嫂子來談家第一天,親手送給小宇的!
“說是什么奧地利手工糖果。”
“我也不懂別的,就覺得進(jìn)口的糖果肯定很珍貴,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給小宇吃!
“今天是小宇不肯寫作業(yè),吵著鬧著要吃,我才給了他一塊!
談老爺子接過糖果,臉色難看地看了一會兒,遞給管家。
“一會兒送小宇去醫(yī)院的時候,順帶化驗一下!
談溪云擰緊眉,“爺爺,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黛黛嗎?”
老爺子一臉嚴(yán)肅,“就是因為相信顏黛,才更要化驗一下!
“如果糖果沒問題,化驗一下就能證明顏黛的清白,你不要太敏感!
樓上的談則剛一家也被動靜吵醒,下來查看情況。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談則剛?cè)ッ嗣匃栌畹拿}息。
“我之前跟著一位老中醫(yī)學(xué)了點醫(yī)術(shù),我來看看什么情況!
談則剛給談麒宇把過脈后,眉頭越擰越深。
他面色凝重地把談麒宇的手放回原處,做出診斷,“的確像是中毒。”
談溪云提醒:“大伯,說話要負(fù)責(zé)任。”
談則剛的大兒子談北望,向來內(nèi)斂少話,這會兒看到談溪云對他爸是這種態(tài)度,也不高興了。
“堂弟,我爸不會亂說!
“他又沒下結(jié)論一定是糖果的問題,也許小宇還吃了別的呢!
談溪云沉了眸。
他是有點關(guān)心則亂,面對顏黛的事情,他大腦的反應(yīng)本能往往會超過冷靜的思維能力。
他不希望任何人懷疑他老婆。
“先等化驗結(jié)果出來再說吧!
沒過一會兒,談氏的救護(hù)車就到了。
談麒宇被送往談氏醫(yī)院,談家人全都跟了過去。
談溪云叮囑裴姨好好照看顏黛,也跟了過去。
經(jīng)過一番仔細(xì)檢查,談麒宇被確診為中毒。
這種毒素不強,但是會引發(fā)孩子的食欲不振,精神萎靡。
如果長期食用,還有可能讓孩子變成傻子。
楚清臉色白得像鬼,渾身癱軟地靠在醫(yī)院冰冷的墻壁上,嘴唇顫抖。
談溪云眸色越發(fā)深沉。
他有預(yù)感,事情會變得很復(fù)雜。
果然,又過了十分鐘,糖果的檢驗結(jié)果也出來了。
他們的確在顏黛送談麒宇的糖果中檢測到了毒素,成分就跟談麒宇中的那款毒素一模一樣。
楚清第一反應(yīng)是抓住談溪云的手臂,“哥!哥!嫂子為什么要這么對小宇?”
“她才來第一天,就準(zhǔn)備好了要害小宇了?”
談夕在旁陰陽怪氣,“得虧楚清舍不得把糖果拿給小宇吃,不然那整整一盒的量,等吃完了,小宇就徹底變成傻子了!
聞訊趕來的談二伯,在路上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他走到急救室外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些話,一瞬間,怒火中燒。
他一巴掌狠狠扇在談溪云臉上:“談溪云,看你娶的好老婆!你害死了我兒子,現(xiàn)在你老婆又要來害死我孫子嗎?”
“叫顏黛滾過來,跪下給小宇道歉!”
滿屋子的談家人,要么不說話,要么別開頭事不關(guān)己。
老爺子想偏心談溪云,奈何鐵證如山,他沒法開口。
倒是談雪,哼了一聲,“二哥,你也就欺負(fù)三哥三嫂不在,才敢對小溪云和他老婆這種態(tài)度。”
“事情的真相還沒查清楚,那么早下結(jié)論干什么?”
楚清一臉憤恨,“還要怎么查!糖果都被檢查出有毒了!”
“我也不愿意相信堂嫂是這種人,但這是我兒子的健康,我會拿我兒子的健康開玩笑嗎?!”
談雪語塞。
的確,要換做別的事情還好說。
可這是談麒宇,是楚清的親兒子。
楚清再糊涂,也不至于給自己的親兒子下毒。
談溪云看了一樣病床上的談麒宇。
孩子仍在昏迷中,雖然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小小一個躺在病床上,看起來還是可憐。
他當(dāng)然不相信是顏黛下的毒,但不管是是誰,下毒的人一定在談家。
他必須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