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亮那個蠢貨,就是個缺愛的舔狗,好拿捏得很!
“前幾天我?guī)ゾ瓢筛鷵P哥談事,隨便演了一場戲,騙得他把他親姐都賣了。他根本想不到,我跟揚哥早就認識,那天是聯(lián)合起來耍著他一個人玩兒呢。”
“那個訪談直播,效果還不錯吧?”
“答應(yīng)你的事,我可都做到了,你之前說的那個名媛聚會,可以給我門票了吧?”
提到門票,莉莉說話的語氣都盈滿期待,激動地跟要去朝圣似的。
聽到這里,顏亮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根本就是宋語禾聯(lián)合莉莉給他和他姐做的局!
沉浸在這段感情里的,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他自認為從來沒做過對不起莉莉的事,莉莉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他?
錢真的比人還重要嗎?
還有那個宋語禾,勾搭走他姐夫不算,居然處心積慮地陷害他姐!
這對狼狽為奸的賤人,害她姐身敗名裂,害他淪落到眾叛親離的尷尬境地,到底是跟他顏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顏亮心中的火越燒越旺,把殘存無幾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抓起桌上空置的餐刀,氣勢洶洶地沖到后桌,兜頭給了莉莉一掌。
“賤人,老子對你那么好,你竟然給老子下套!”
莉莉忽然被打,緩了好一會兒。
等花了的眼睛恢復(fù)視力,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顏亮,抬手就要打回去。
“你一個舔狗還想打老娘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給我當(dāng)踏板,是你的榮幸!”
看著莉莉這幅與往常截然不同的模樣,顏亮覺得自己以前簡直是瞎了眼,竟然會喜歡上這種貨色。
他怒火中燒,“就你這種拜金女也敢讓老子給你當(dāng)踏板?老子明天就把你跟揚哥那點事發(fā)出去,看以后哪個有錢人能看得上你!”
宋語禾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不想?yún)⑴c兩個菜雞之間的互啄。
她起身想走,被顏亮攔住。
“上哪去?你這個知三當(dāng)三的爛貨,破壞我姐婚姻不算,還設(shè)局搞我來毀我姐事業(yè),那么喜歡曝光搞輿論,不如我也順手送你一個曝光大禮包?”
看著明顯已經(jīng)惱羞成怒的顏亮,宋語禾輕笑一聲,唇角帶起幾分不屑。
“小弟弟,別太天真,社會的本質(zhì)就是優(yōu)勝劣汰,顏黛自己技不如人,又怪得了誰呢?”
“你作為她弟弟,不也親手捅了她一刀嗎?”
宋語禾的聲音越發(fā)輕蔑。
“我倒是很好奇,身為我同謀的你,有什么資格來審判我?”
“同謀”這兩個字,像鋼針一樣狠狠戳進顏亮耳朵里,刺得他腦仁兒生疼。
羞愧,憤怒,各種情緒排山倒海涌來。
是啊,如果說宋語禾是遞刀的人,那他就是親手對他姐揮下那一刀的劊子手!
他不是同謀,誰是?
他赤紅的眼死死盯著宋語禾,自己跟自己否認,“不,這不是我的錯!是你,是處心積慮地算計我……我沒有要害我姐……我沒有!”
“要不是被你們逼迫,我怎么會做出那種事!”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利用了我!”
顏亮的怒氣并沒有對宋語禾產(chǎn)生分毫影響。
宋語禾微微蹙眉,看顏亮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可憐的智障。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你不給我機會,我哪來的本事讓你上套?”
“總把鍋甩到別人頭上,可不是什么聰明的做法!
她拿起包,施施然地離開座位。
末了還不忘沖顏亮揮手,背影盡顯勝利者的炫耀姿態(tài)。
“我還有事,就不在這陪你們玩過家家了。顏亮,轉(zhuǎn)告你姐,這一仗,她輸了。”
她這幅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成功刺激了顏亮。
顏亮的胸口急劇起伏,連帶拿著餐刀的手都開始顫抖。
明明宋語禾才是始作俑者,憑什么把他耍得團團轉(zhuǎn)之后,還想全身而退?
為什么她要陰魂不散地纏著姐姐?
他不接受!
他要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他要她為他大姐和他自己贖罪!
腦海中緊繃許久的弦徹底斷裂,顏亮舉起手中的餐刀,狠狠朝前刺去……
“啊!”
一聲尖利的慘叫,響徹咖啡廳上空。
莉莉捂著嘴,看著眼前的一切,驚恐地瞪大眼。
“顏亮,你……你殺人了!”
“我殺人了?”
顏亮后知后覺地回過神,入目是一片刺目的鮮紅。
宋語禾慘白著臉倒在地上,背后不斷有血往外溢出。
他手里還握著那把餐刀,黏膩的鮮血粘在手上,讓人感到惡心。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他們對著顏亮指指點點,說一個半大的孩子怎么也敢動手殺人。
遠處甚至隱隱有警報聲響起。
嘈雜的環(huán)境讓顏亮頭暈?zāi)垦,他提著那把還在滴血的餐刀,踉踉蹌蹌地跑出餐廳。
直到跑進一個略顯封閉的小巷中,顏亮才慢慢停下腳步。
巨大的恐慌將他包圍。
他抱頭蹲下,看著被染紅的手掌,目眥欲裂。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該怎么辦?”
“我毀了,我的人生毀了……”
顏亮抖著手拿出手機,想找家里人求助,卻不小心點進微博。
他的那段采訪還被掛在首頁,彈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對顏黛的辱罵。
他們罵姐姐不孝,罵姐姐自私,罵姐姐私生活不檢點。
那些不堪入目的詞匯一個個映入眼簾,每一句都是在提醒他,他到底對大姐做了些什么。
原來,這就是他逃避了幾天,大姐在獨自面對的東西啊……
視線落在手腕上還沾著血的那根平安繩上,顏亮痛苦地笑了。
這根繩子,是姐姐去普陀山親自求的。
全家一人一根。
他嫌土,不肯戴,姐姐為了哄著他戴,就買了顆昂貴的寶石穿在繩上。
一顆寶石,一百萬。
姐姐對他,從來就不小氣。
姐姐對他,也從來沒有不關(guān)心。
她只是在用她的方式,保護他不長歪。
顏亮落在退出鍵上的手徹底僵住。
許久,他對著早已黑屏的手機泣不成聲。
逃避是沒有用的,是他的錯,就該他來認。
他打開相機,錄制了一段澄清視頻,把這段時間誣陷顏黛的來龍去脈全部交代清楚。
將視頻上傳后,他編輯了一句話——
“這才是你們想要的真相。我姐,從來清清白白!
博文發(fā)出前,顏亮最后撥通顏脂的電話。
“二姐,告訴大姐和爸媽,我不是孬種!”
沒等顏脂細問,顏亮就掛斷電話,導(dǎo)航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這條小巷離派出所意外得近,不到十分鐘,顏亮已經(jīng)站在一臉嚴肅的民警面前。
“警察叔叔,我要自首!
他將那把刀放在桌上,如釋重負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