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了,按原本說好的來。”
傅聞州語氣不耐。
顏黛只覺得好笑,“你能這么爽快我很欣慰,但我想多嘴問一句,怎么突然又想通了?”
“因為我想盡快結束這段婚姻。財產(chǎn)于我而言不是最要緊的,給語禾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才是。她不能再受這種委屈!
“好,非常好,希望你能信守承諾,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明天十點整,我們民政局門口見!”
顏黛咬牙撂了電話。
早在傅聞州律師團隊找她重新分配財產(chǎn)開始,她就下定決心要耗著傅聞州,直到他主動讓步。
她早早在日歷上圈出領離婚證的日期。
之所以沒有主動聯(lián)系傅聞州,是因為她相信,傅聞州一定會是先妥協(xié)的那個。
畢竟比起她,宋語禾肯定要著急得多。
果不其然,被她等到了。
她該高興的,因為她勝利了。
然而,傅聞州那句“語禾不能再受這種委屈”,多少還是刺痛到她了。
宋語禾委屈什么呀?
當初她陷入金主包養(yǎng)傳聞的時候,傅聞州沒有主動站出來為她說過一句話,一直到兩人結婚,這種謠言才不攻自破。
宋語禾處處有他維護。
要論委屈,她才委屈吧。
真是可悲。
顏黛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已經(jīng)不重要了,對她來說,能拿走傅聞州一半的身家,徹底跟這個人再也不見,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局。
第二天,顏黛起了個大早。
于她而言,今天是個好日子。
手機里播放著歡快的音樂,顏黛給自己化了個美美的妝容,挑了件香家玫粉色的秋季新款連衣裙穿上,貴氣又耀眼。
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非常滿意,突發(fā)奇想,拿起手機給談溪云發(fā)了條消息。
“今天是我領離婚證的大喜之日,談少爺是否有空跟我一起前往民政局做個見證呢?”
她語氣輕快調(diào)皮,談溪云秒回。
“樂意之至!
顏黛看到談溪云的回復,心情更加愉悅。
今天天氣其實不算太好,烏云厚重地籠罩整片天空。
要放作平時,顏黛心情肯定會受影響、
但此刻她好似被陽光普照,內(nèi)心萬里無云。
世界破破爛爛,總有人陪她縫縫補補。
談溪云準時在樓下等顏黛,看到她蹦蹦跳跳地從樓里出來,也被感染到,心情愉悅。
“這么開心?”
他輕揉她的發(fā)頂。
顏黛嬌俏一躲,瞪大眼:“別動我的發(fā)型,卷了一個多小時呢!
“好好好,大明星的造型是不能弄亂的,那咱們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嗎?”
談溪云好笑地幫顏黛拉開副駕駛的門,寄好安全帶,又坐上主駕發(fā)動車子。
路上,顏黛繪聲繪色地跟談溪云講傅聞州的壞話。
講他怎么眼瞎,怎么包庇他的小綠茶,小嘴叭叭叭沒停過。
談溪云一邊認真開車,一邊時不時轉(zhuǎn)頭看顏黛生動的小表情。
十點整,兩個人到達民政局門口。
傅聞州并沒有出現(xiàn)。
顏黛耐著性子等了半個多小時,傅聞州還是沒來。
她看了下手機,沒有任何消息,漸漸失去耐心。
“這貨不會放我鴿子了吧?”她嘟噥著,從早晨睜眼就開始高漲的飽滿情緒,逐漸冷了下去。
“都提前說了別出幺蛾子,又來這一出!”
顏黛火大地打傅聞州的電話。
一連四五個,都是響到最后自動掛斷。
她只能去找宋語禾。
“宋語禾,是不是你又作什么妖了?傅聞州死哪兒去了?你問問他,到底還來不來了!”
宋語禾聽顏黛說話的態(tài)度不客氣,沒好氣地回:“顏黛姐,你和聞州的關系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上趕著找他干什么?”
顏黛冷笑,“宋語禾你腦子是不是被熨斗燙平了,你以為是我想找傅聞州嗎?今天是我和他拿離婚證的日子,如果有一方不到場,無論什么原因,離婚申請都會撤回,重新申請又要等三十天冷靜期,你確定不放人?”
宋語禾沒想到是這事,慌了。
“我、我是真不知道聞州去哪兒了,我今天一直沒見到他,也聯(lián)系不到他。你、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想辦法找他!”
“你最好放聰明點,別做些耽誤我離婚的蠢事!”顏黛邊罵邊掛了電話。
不是她脾氣不好,是再等三十天時間,她真等不及了。
早離早解脫。
談溪云也不太高興,“傅聞州怎么說話不算話呢?”
“誰知道啊,他應該比我更著急離婚才對,不會是死半路上了吧?被車撞死了?肯定是的!
顏黛有些泄氣,原以為今天是徹底解脫的日子,結果期待落了空。
她無力地靠在車身上,用惡毒的語言發(fā)泄著怒氣。
“宋語禾那個廢物也真是的,這么重要的日子不看著點傅聞州,押也要給他押民政局來啊,我不離她怎么上位?”
談溪云不知道怎么接顏黛這話,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先回去吧,別干等了,如果民政局下班之前能聯(lián)系到他,我再送你過來!
“嗯!鳖侘煊行┎凰攸c了點頭。
好在身邊還有談溪云陪著,不然她肯定暴走。
顏黛回家等了半天,傅聞州還是沒有消息。
顏黛開始對先前那些詛咒產(chǎn)生莫名的信任感。
“傅聞州不會真死了吧?死了好,死了我繼承遺產(chǎn),全是我的!
民政局五點半下班,顏黛躺在沙發(fā)上懷揣著最后一絲希望,直到等到分針走完最后一個刻度,她失望地罵了句:“賤人!”
她不知道,傅聞州其實去過民政局。
早上十點,傅聞州隔著車窗玻璃看見了等在門口的顏黛,以及陪她說說笑笑的談溪云。
他抬手阻止了要給他開車門的司機,眼神冷若冰霜,視線緊緊攫取那一抹纖瘦的身影。
司機跟了傅聞州多年,一個眼神便知道老板什么意思,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傅聞州在車里等了不算短的時間。
他看見顏黛對著談溪云笑,臉上沒有一絲對這段婚姻的不舍和悲傷。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微微抬眼,手指攀上車門按鈕位置,剛要按下,身側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時儷的保姆。
“少爺,太太剛剛暈倒了,已經(jīng)被送去傅家醫(y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