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祖山到了!”
“閭”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它俯瞰著下方那片血紅的大地,又望向遠(yuǎn)處那座透著壓迫氣息的血色山,語氣中滿是恭敬,又隱隱夾雜著一絲不安。
這可是血界的中心祖山!到了此處,它如何能不緊張?
彭飆站在“閭”寬闊的背上,雙手抱胸,一襲黑衣獵獵作響,與這血界的色調(diào)格格不入。
他劍眉星目,眼神深邃而銳利,聞言之后,只是微微點頭,目光則鎖定在那座祖山上。
一路行來,無數(shù)兇悍的血族生靈被滅世仙炎化為一堆堆烏黑的殘渣,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那是死亡與毀滅的氣息,也是彭飆力量的證明。
血界的血日,與外界的太陽截然不同。太陽東升西落,晝夜交替,而這血日,雖也遵循著升降的規(guī)律,卻詭異得很。在其他世界,太陽落下,月亮?xí)䴗厝岬菆,灑下銀白的光輝?稍诖私,血日西落之后,不過須臾,便又迫不及待地從東方升起,仿佛不知疲倦,又似被某種神秘力量驅(qū)使。整個血界,時時刻刻都沐浴在這血紅色的光芒之下,濃稠的血光,讓萬物都染上了一層不祥的色彩。若按照血族生靈的算法,血日西落一次算過去了一日,閭足足飛了十日,才抵達(dá)祖山。這漫長的路途,每一刻都充滿了變數(shù)與危機。
祖山,既不高大巍峨,也不險峻陡峭。遠(yuǎn)遠(yuǎn)望去,它就好似一個毫不起眼的土包,頂部略平坦,只有萬丈之高。對于凡人而言,萬丈之高的山,那是高聳入云、難以企及的巨山,是大自然威嚴(yán)的象征。但對于仙人來說,尤其是彭飆這樣的強者,它就和微不足道的土丘沒什么區(qū)別。可誰能想到,這個看似平凡的祖山之內(nèi),竟蟄伏著血界的一群仙王境強者,他們是血界的權(quán)力核心,也是彭飆此趟之行最大的阻礙。
“大人,祖山到了!”閭再次出聲提醒,聲音里多了幾分焦急。彭飆許久都不應(yīng)答,它的心陡然懸了起來,不得不壯起膽子,再次開口。然而,回應(yīng)它的只有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死寂一般的沉默讓閭的內(nèi)心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閭先是疑惑,隨即一股不妙的預(yù)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它連忙扭轉(zhuǎn)那十多丈長的粗大脖頸,朝著背上看去。這一看,它頓時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滿是不可置信。它的背上,只剩下一團(tuán)緩緩消散的法力,彭飆已消失不見,好似從未在此停留過。至于彭飆究竟是何時消失的,閭根本沒有絲毫察覺,這位神秘強大的大人,就像一陣風(fēng),來得突然,去得也毫無征兆。
“這……不好!”彭飆消失之后,閭只是微微一愣,便立刻驚醒過來,心中猛地一沉,暗道不好。祖山周圍,強者如云,壓根不是它這種境界的血族生靈應(yīng)該待的地方。它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地來到此處,皆是因為彭飆一路上披荊斬棘,擊殺那些勢力強大的血族生靈。而如今彭飆已離去,若是出現(xiàn)一個境界比自己高的血族生靈……閭不敢再想下去,恐懼瞬間攥緊了它的心臟。
它立刻雙翅一震,帶起一陣劇烈的氣流,猛的轉(zhuǎn)身,拼盡全力朝著來時的方向狂飛而去,速度之快,仿若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血紅色的天空。同時,它忍不住對彭飆破口大罵:“該死的異族、該死啊……”它的聲音在風(fēng)中顫抖,滿是憤怒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