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天過來。
三湘江家老宅。
雙兒歸來的腳步雖然輕捷,但眼中的沉重卻難以掩飾。
四方,高樓大廈如雨后春筍般嶄露頭角,昔日的田野和溪流已被時間吞沒。
然而,眼前那間陳舊的江家老宅卻如同歲月的印記,依舊堅守在原地。
盡管,它的墻面已經(jīng)斑駁,屋頂?shù)耐咂矚埰撇豢啊?br>蘇皓耳朵一動,聽到了老宅里面?zhèn)鱽淼男β暋?br>家中似乎正在舉行什么晚宴,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你家還有人活著?”
“沒有!”
雙兒搖了搖頭,皺著眉頭,推門走了進去。
客廳,一群男女正在那里放聲說笑著。
“你們是誰?怎么會有我家的鑰匙?”
雙兒那冰冷的眼神讓這些人感到無所適從,也漸漸停止了笑聲和動作。
“雙兒?你回來怎么也不說一聲?”
率先發(fā)話的是一個男人,對方又黑又矮,看起來就像個黑茄子一樣。
他快步走到了雙兒的身邊,壓低聲音。
“雙兒,你能不能給我個面子?”
“這些都是我的熟人,我之前跟他們炫耀說,你我兩人是一口子,你待會兒別戳穿我的謊言行嗎?”
“撲哧!”
蘇皓忍不住被逗笑。
“一口子?”
“雙兒,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個黑子老公?哈哈哈!”
戚正平被蘇皓的話刺激得面紅耳赤,惡狠狠的瞪著蘇皓,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你小子是什么人?我和雙兒說話你插什么嘴?”
“他是我朋友,有資格插嘴!”
雙兒沉聲道:“戚正平,你是不是有毛病?帶人到我家吃喝玩樂,經(jīng)過我的允許了嗎?”
她和戚正平雖然從小就認識,但小學,初中,高中都沒有在一起讀過書,只有大學考入了同一所學校,但并不是同一個專業(yè)的,只是在社團活動里接觸過幾次而已。
誰曾想這貨臉皮這么的厚,竟趁著自己不在家,鳩占鵲巢,帶著狐朋狗友來此辦宴會。
這就算了!
他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兩人是一口子?
這不是純純的占自己便宜嗎?
一群狐朋狗友見戚正平碰壁,不僅一點兒都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還一個個瞎起哄。
“我說平哥,你這也不行!”
“之前你還說嫂子對你百依百順,現(xiàn)在看著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得了吧,要我說這才代表平哥是個好男人呢,聽老婆的話準沒錯!”
..................
眾人你一言我語的說著,玩笑開的也越來越下三濫。
雙兒聽著膈應(yīng)至極,臉色陰沉得都快能滴出水來了。
戚正平擔心雙兒掀桌子,雙手合十,苦苦哀求道:“雙兒,我真沒想到你會突然回家,要不然我說什么也不會在這里搞事情的!
“你看在我們兩家好歹也算是世交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回,給我一個臺階下吧。”
“你做夢!”
雙兒從來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
尤其是聽到戚正平提起兩家的關(guān)系之后,她更是格外的氣不打一處來。
“當年我家遭難的時候,人人都在落井下石,你們怎么不想想雙方世交恩情,反倒還背刺江家?”
“雙兒,我們當時......”
“砰!”
雙兒一拳砸在了戚正平的胸口,罵道:“你們當時的所作所為,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
戚正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腦袋狠狠的撞在了椅子上,整個人撞得頭昏眼花。
“雙兒,你瘋了不成?為了這點小事打我?”
戚正平不僅不向雙兒道歉,反而還調(diào)轉(zhuǎn)槍頭,理直氣壯的斥責起了雙兒。
“我爸和江叔叔曾經(jīng)可是一起做生意的合作伙伴,不管怎么說,兩家的交情擺在那里,再不濟也不至于拳腳相加!
“更何況,上大學的時候,江叔叔曾說過,如果我愿意的話,可以入贅到江家來!
“要不是江家后來出了事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你老公了!
雙兒呸了一聲:“你別擱在這里惡心我,還老公?我要是找你這么個沒用的老公,我寧愿自殺!”
“你......”
戚正平臉都綠了。
江家人雖然幾乎死光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錢還是有的,老宅也一如既往的風光。
她權(quán)衡了一番之后,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才對狐朋狗友們說,自己和雙兒不僅有婚約,而且沒有了江家的老人束縛,他也不必再入贅,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之主。
那些人不相信他的話,覺得戚正平是在吹牛。
戚正平為了能讓大家相信自己,這才來了這么一出,特地跑到江家老宅辦聚會。
誰能料到,幾年沒有消息的雙兒,正好今天回來,還被她撞見了這一幕。
戚正平本來覺得憑借著兩家的關(guān)系,雙兒說什么也會給自己一個面子,幫自己把這個謊言周全過去。
豈料雙兒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直接就開打了。
“你們給我聽好了,我跟戚正平?jīng)]有任何關(guān)系!”
雙兒一字一頓,殺氣騰騰:“現(xiàn)在,你們都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她指著門口的方向,毫不客氣地對戚正平的狐朋狗友下達了逐客令。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往門邊靠去。
戚正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感覺很沒有面子。
“雙兒,你這么無情,休怪我家以后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你們戚家對我們江家不客氣的地方還少嗎?”雙兒聽笑了。
“戚正平,當年你爸靠著出賣江氏集團的機密,賺了個盆滿缽滿,想必這些年戚家沒少過醉生夢死的日子。”
“滾回去之后跟你爸說一聲,我會讓戚家付出代價,讓他洗干凈脖子等著吧!”
雙兒的話讓在場眾人驚訝不已。
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戚家早就背叛了江家。
“我靠!這戚正平的臉皮也太厚了吧,鬧了半天,當年江家的事情都是被他們害的,他怎么還有臉跑到人家的老宅來的?”
“呵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年江老對戚家有多好,我們的父輩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結(jié)果他們家人居然是中山狼,真是小人!”
“雙兒,實在對不起了,這些我們都不知情!”
..................
戚正平的這些狐朋狗友,雖然平日里很畜生,但終歸還是有點三觀的。
對于戚家這種背刺行徑,他們極度看不起,也深惡痛絕。
“可惡......”
戚正平見所有人都把自己視作過街老鼠,內(nèi)心那叫一個痛苦。
“你還在這里裝什么死?最可惡的就是你!”蘇皓也斜著戚正平,一腳踹了過去。
戚正平在地上滾了幾圈,好不容易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一想起自己剛才所受的屈辱,他便不由得怒火中燒,咬牙切齒。
“江雙兒,你一個孤兒有什么可狂的?還有這個小白臉,你們給我記!”
“今天你們害得本少爺身受苦,臉受熱,這筆賬沒那么容易一筆勾銷!”
“我們走著瞧!”
雙兒被戚正平這副惡人先告狀的嘴臉給惡心的不輕。
“戚正平,你怎么有臉叫我孤兒的?”
“江家之所以家破人亡,你們家那些畜生沒少出力!”
“要不是你沒有參與其中,否則以我的性格,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雙兒話語間,一掌拍斷了大理石茶幾,嚇得戚正平打了個哆嗦。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在大海集團還有幾百個億的股份呢,你們戚家不服氣就只管來和我碰一碰,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們家先亡!”
江澤作為夏家的得力手下之一,當年很有先見之明,早早就預(yù)料到了江家會遭遇大禍,沒有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這才得以給雙兒留下了一筆不菲的資產(chǎn)。
正是有著父親的遺產(chǎn),爺爺才能撐到和蘇皓的相認,雙兒才能撐到和蘇皓回來復(fù)仇。
“今天你贏了,但后面你不可能贏!”
“現(xiàn)在的三湘已不是原來的三湘,你根本不知道你回來是多么錯誤的一件事。”
戚正平冷笑著撂下一句話,一瘸一拐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