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不為所動,臉色一凝,語氣不善。
“你少裝,剛才那石獅子不就是被你用術(shù)法激活的嗎?你到底想怎么樣?”
水痕聽了這話才恍然大悟。
鬧了半天,不是石獅子真的成精了,而是老頭對石獅子施展的術(shù)法。
一開始的那道驚雷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老頭嘿嘿一笑,淡定自若的回答道:“我沒想怎么樣,只是考考你而已。”
“這不,你見識了我的本事,我也知道了你的能耐,我們不就熟悉起來了?”
盡管這老頭古古怪怪的,可其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也讓水痕長了見識。
“前輩,您就別嚇唬我了,這大半夜的都要叫您嚇唬精神了!
“您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要不要進去休息休息?”
水痕又一次畢恭畢敬地走到了老頭的身邊,再度向他獻起了殷勤。
老頭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水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之后,才連連感慨道:“我從你身上明白了兩句話!
“什么話,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老頭沒跟水痕搞這些文縐縐的,當即回答道:“頭一句話就是再努力也不如會投胎,你們家屬于祖墳冒青煙的類型,陰德深厚,著實是讓你撿便宜了。”
水痕聽聞此言,擺了擺手說道:“前輩,這話你可就說錯了,我不過是這家主子的私生子,算得上入不了門的旁系,這家的祖墳再冒青煙,也跟我沒關(guān)系。”
“非也非也,怎么會跟你沒關(guān)系,你既然能落入這個大富大貴之家,就說明你的命格足夠高。”老頭似笑非笑。
“只不過......”
水痕正美著呢,就聽到老頭有了轉(zhuǎn)折,急忙問道:“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你這個人太能作死了,祖宗的陰德再深也不夠你作的。”
老頭呵呵道:“你現(xiàn)在正屬于黑白交運之際,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具棺材,只不過這句棺材現(xiàn)在還是空的,究竟是要裝你,還是裝你的敵人,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只要你能過了這一關(guān),便可終身大富大貴,享不盡一生榮華!
“可是過不了這一關(guān),別說你家祖墳冒青煙,就算你家祖墳冒彩霞也沒用!
老頭這話說的雖然粗鄙難聽,但卻正中了水痕當下的心事。
他原本還以為這老東西是在故弄玄虛的,可現(xiàn)在的的確確就是自己的生死時刻了。
那棺材里如果裝的是蘇皓,水痕的一生便可安然無恙。
可如果最終是蘇皓把水痕裝進了棺材,那么一切就戛然而止,徹底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想到這里,水痕對老頭更加恭敬,恨不得跪在地上給他磕兩個。
“前輩,您實在是太厲害了!”
“能不能請您再指點指點我,告訴告訴我,要如何把這棺材里裝上別人的尸體,讓我能安然地渡過此關(guān)呢?”
老頭聽了這話,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在外面呆的不自在,我要找個宣軟的地方坐下,再慢慢跟你說。”
“沒問題,前輩快快請進!”
水痕覺得自己這是遇到貴人了,二話不說就把老頭請進了屋里。
魔鬼跟在兩人的身邊,心中也甚是高興。
這老頭很可能就是老天派來助力水痕的!
然而,就在一行三人即將進門之際,老頭突然就定在原地不走了。
“前輩,你又怎么了?”水痕疑惑的問道。
老頭沒有回答水痕的問題,而是從袖子里又抖出了一張黃符,把黃符捏在掌心口中,念念叨叨的嘀咕了一番。
緊接著,他將黃符點燃,順著別墅一旁倉庫的窗口就丟了進去。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什么就聽別墅里傳來了一聲聲凄厲的尖叫。
魔鬼心道不好,趕緊破門而入,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被烈焰點燃,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之后,還是被燒死了。
等人死了,火也滅了,魔鬼走過去查看了一下。
只可惜此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面目全非,身上的東西也都被燒干凈了。
魔鬼打呼晦氣,讓人把這具尸體處理掉,這才從小倉庫里走了出來。
“大師實乃高人啊,鬧了半天,一直有人躲在那里,對我們進行監(jiān)聽監(jiān)視,連我都沒能發(fā)現(xiàn)此人的蹤跡。”
水痕聽了這話,立馬把保安隊長叫了過來。
“真是廢物!別墅里闖進了人,你竟渾然不知?”
保安隊長被罵的有些頭皮發(fā)麻。
“對不起水公子,你們從宴會回來的時候人數(shù)少了很多,我也不知道哪個是自己人,哪個不是自己人,所以就......”
“閉嘴,現(xiàn)在還找起借口來了?”
霸刀聽到動靜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拎起手邊的七絕刀就要砍了保安隊長的腦袋。
就在七絕刀即將落下之際,老頭又開口了。
“犯不著為這種事情殺人,太不值得了!”
保安隊長聽到這話差點撲通就給老頭跪下,多謝對方替自己求情。
豈料,還沒等保安隊長有所反應,就聽那老頭繼續(xù)說道:“我最近正在修煉新的術(shù)法,需要實驗對象。”
“既然他終究要死,那就為我的實驗而死吧,桀桀......”
老頭發(fā)出了猙獰的怪笑,臉上的表情,讓水痕和魔鬼看了都覺得不寒而栗。
但霸刀卻很高興,認為這老頭跟他們的確是一路人,哈哈大笑的把人請進了別墅。
水痕讓手底下的人預備了一桌酒席,打算好好招待招待這個老頭。
觥籌交錯之間,水痕也總算搞明白了這老頭的身份。
正如魔鬼所預料的一樣,此人的確是一名實力非凡的術(shù)法天師。
而好巧不巧,他來金陵的目的,就是為了找蘇皓尋仇!
正應了那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老頭之所以會找到水痕這里來,本來就是為了尋求合作的。
此人名叫麻鶴軒,從小便因為相貌丑陋而遭到排擠。
同門師兄弟們經(jīng)常霸凌他,甚至在一次出門歷練的過程當中,一同將他推進了深井之中,還用大石頭把深井給埋上了,想要活活將他打死。
好在上蒼有好生之德,并沒有讓麻鶴軒真的死在年幼之時,而是讓他找到了井中的出口。
從那井里頭出去之后,麻鶴軒也不敢再回到師門之中了,正不知何處流亡之際,正好遇到了苗山道派的前任掌教被逐出教門。
兩個同樣落魄之人,自此相遇,麻鶴軒自然而然的就拜倒在了對方的門下,跟著他修煉邪門道法。
幾年前,師父去世,麻鶴軒也終于出師了。
為了給自己的這位師父報仇,他特地殺到了苗山道派,一夜之間將上千弟子悉數(shù)屠戮殆盡。
苗山道派和道教乃是同根同源,雖然后來分了家,但關(guān)系一向極好,道教的人知道此事之后,勃然大怒,自然也就容不下麻鶴軒了。
面對燕京道家總協(xié)發(fā)出的通緝令,麻鶴軒本來是不怕的。
可誰知那一日,他竟然與蘇皓狹路相逢。
按理來說,道家總協(xié)派出的那四位天師是根本奈何不了麻鶴軒的,偏趕上蘇皓出手相助,替他們幾個攔住了麻鶴軒。
麻鶴軒進無可進退無可退,只得和蘇皓打在了一起,最后被蘇皓硬生生掰斷了一根手指,又被那幾位天師抓住,被關(guān)押了好幾年,才剛僥幸逃出來沒多久。
水痕聽了麻鶴軒的話,仔細看了看他的手,發(fā)現(xiàn)此人原是六指,現(xiàn)在中間的手指頭沒了,雖然還有五指,但看起來卻非常的丑陋奇怪。
魔鬼聽完了麻鶴軒的描述,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天吶,原來前輩就是大名鼎鼎的六指天師,晚輩真是失敬......失敬!”
霸刀從來沒聽過還有這么一號人,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滿臉懵逼的問道:“六指天師?我怎么沒聽過這么個人?”
“嘖,那就是你孤陋寡聞了!”
魔鬼無語道:“當年捉拿六指天師的事情可是轟動江湖,就連武司的多位長老聯(lián)合出馬,也沒能奈何得了他!
“當時大家都覺得六指天師應該是可以逃過一劫的,畢竟以武司和道家總協(xié)那群蝦兵蟹將的水準,怎么可能抓得住六指天師呢?”
“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最后竟然是毀在了蘇皓手里!”
麻鶴軒提起當年的事情,心中憤恨難當。
尤其是說起蘇皓的時候,他更格外咬牙切齒。
“是啊,我就是陰溝里翻船,栽在了蘇皓這位皓天師的手里了!”
“但是天不亡我,如今終于讓我逃了出來,我勢必不會放過他!”
水痕三人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了深有意味的笑容。
有這么一位高手入局,蘇皓的好日子這下算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