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聲援的明德,仿佛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原本如爛泥般軟塌塌的身體突然爆發(fā)出一股詭異的蠻力。
他掙扎著抬起血污模糊的臉,牙齒間還卡著半塊碎骨,那模樣猙獰可怖。
“狗娘養(yǎng)的!”
明德的嘶吼聲中帶著詭異的亢奮,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
“方才定是你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妖法!有本事松開老子,看我用紫霄神雷把你劈成三截!我爹是紫霄雷府的大長老,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整個雷府的人都會把你挫骨揚灰!”
明德的聲音在巔峰臺上空回蕩,充滿了威脅與怨恨。
蘇皓卻始終垂著眼簾,仿若一尊亙古不變的石像,又似在聆聽風中草葉的低語。
直到明德那刺耳的叫罵聲如同一把利刃,刺破這壓抑的寂靜,他才緩緩抬起腳尖......然而,他并沒有松開的意思,而是猛然踏下!“轟隆!”
一聲巨響如驚雷炸響,仿佛天地都為之震顫。
巔峰臺那堅硬如玄鐵、由萬年玄冰鐵混合星辰砂澆筑而成的地面,竟被硬生生踩出個三尺深的人形坑洞。
這地面,尋常地之仙全力一擊也未必能留下痕跡,此刻卻在蘇皓腳下如同豆腐般脆弱。
明德的身體如同一具被重錘狠狠砸中的陶俑,胸腔塌陷處爆出一團猩紅的血霧,脊椎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那聲音仿佛是死神的琴弦在撥動。
他的半個身子深深嵌進地面,只有抽搐的雙腿還露在外面,方才還在囂張叫囂的喉嚨里,此刻只能發(fā)出“嗬嗬”
的漏氣聲,如同一個被踩扁的風箱,生命的氣息正在飛速流逝。
若不是他腰間那道由紫霄雷府大長老親自加持的護命符,此刻早已化作一灘肉泥。
柏木道長握著斷岳劍的手劇烈顫抖,仿佛秋風中瑟瑟發(fā)抖的枯葉,劍身不受控制地發(fā)出嗡鳴,似乎也在為眼前的景象而震驚。
他看著坑中那具幾乎不成人形的軀體,又看看蘇皓腳下那圈以氣勁形成的蛛網裂痕,喉結艱難地滾動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心中翻涌著驚濤駭浪:這究竟是怎樣恐怖的力量?趙歸真額間的佛紋驟然轉紅,如同燃燒的火焰。
他能清晰感知到明德體內的生機正在如沙漏中的細沙般飛速流逝,那道護命符的光芒也在黯淡下去。
作為第一個站出來調停的人,此刻的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記耳光。
蘇皓不僅無視了他的勸告,更用這種近乎羞辱的方式,將七大仙宗的顏面狠狠踩在了腳下。
“蘇皓!”
他深吸一口氣,僧袍下的雙拳緊握,指縫間滲出金色佛光,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你這是鐵了心,不把我七大仙宗的警告視作無物?”
話音未落,趙歸真周身佛光暴起,那光芒如同一輪耀眼的烈日,照亮了整個巔峰臺;柏木道長的斷岳劍直指蘇皓心口,劍尖閃爍著寒芒;天子身后的星河虛影凝成實質兵刃,散發(fā)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三人呈三角之勢,將蘇皓圍在中央,仿佛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要將他徹底困住。
龍偉澤更是祭出通體赤紅的炎魔刀,刀芒劈開空氣時發(fā)出刺耳銳鳴,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嘶吼:“狂徒!還不松開明德!”
被護命符保住最后一口氣的明德,望著四周為自己撐腰的同伴,羞恥感與怒意如洶涌的潮水,沖垮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咳出一口帶著碎肉的血沫,聲音嘶啞卻帶著狠厲:“蘇皓!你有種就殺了我!今日若我不死,定要將你挫骨揚灰,讓你全家......”
“聒噪!
蘇皓忽然笑了,那笑容淡然又帶著一絲嘲諷,仿佛在看一場滑稽的鬧劇。
他聳聳肩,環(huán)視一圈包圍自己的天驕,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你們都聽見了,是他自己求死的!
話音未落,他俯身一掌拍在明德后心。
那看似平淡的掌風里,驟然爆發(fā)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只見明德的身體如同一朵被投入熔爐的雪塊,從脊椎開始寸寸崩裂,血肉、骨骼、甚至連附著在肉身的神魂,都在剎那間化作齏粉。
唯有腰間那道紫霄護命符爆發(fā)出最后一點微光,卻連一絲殘魂都未能保住。
“不......”
明德的意識在湮滅前,只留下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至死都不明白,為何長老親賜的護命符會失效,為何這個看似普通的散修,能輕易捏碎他的神魂。
那充滿恐懼與不甘的吶喊,在巔峰臺上空回蕩,久久不散。
巔峰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凝固。
風吹過坑洞,卷起明德消散后的淡淡血霧,那血腥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刺得眾人眼眶生疼。
天子喉結滾動,星眸中翻涌著驚濤駭浪。
他曾預想過蘇皓實力強勁,卻從未想過對方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抹殺一位仙師,甚至連神魂都不曾留下。
這個神秘的散修,就像是突然闖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掀起了驚天駭浪,打破了他對年輕一代實力的認知。
雪女踉蹌著后退,冰晶長杖“當啷”落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看著蘇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意,那不是實力的差距,而是如同凡人面對神明般的絕對碾壓。
在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與眼前之人的差距,猶如天地之遙。
梁秀秀僵在原地,指尖冰涼如鐵。
她與蘇皓同行月余,見他被師弟嘲諷時只是淡笑,被明德挑釁時也只是冷眼旁觀,只當他是個能忍的散修。
此刻才驚覺,那不是隱忍,而是螻蟻般的挑釁根本不值得他動怒。
直到明德魂飛魄散的瞬間,她才看清蘇皓眼底那抹視眾生如草芥的漠然,原來那些看似溫和的退讓,不過是上位者對爬蟲的無視!
她的心中充滿了震驚與恐懼,同時也涌起一絲慶幸。
幸好自己不曾與他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