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晚猜到楚星辰也可能出來了,她并沒有湊上去的想法,還有些擔(dān)心,“別讓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鐘聲晚很快避嫌一般和周不言分開,怕影響了周不言。
她認(rèn)識的人多了,消息也不算太落后,已經(jīng)聽說楚星辰好像有意立周不言為皇夫。
雖然鐘聲晚對這件事很贊成了,但也知道其中的困難。
她幫不上周不言忙,就想少拖后腿。
她和周不言要是出生在普通家庭,都不用太好,農(nóng)家都可以,也比現(xiàn)在強(qiáng)。
若是那樣,她也不用這樣和周不言避嫌,她說不定也不用去考科舉,只要每天美美地過富貴日子就好。
畢竟,周不言若是做了皇夫,她就是...國姑。
沒錯,就是國姑,他們家沒有國丈國舅,有她國姑嘛,她就是大楚最厲害的小姑子!
鐘聲晚想得自己都笑了,她以為和周不言那么快分開,不會有事,卻不知道可這一幕還是被沈蒼竹看在了眼底。
他有些好奇她和周不言的關(guān)系,所以當(dāng)沈蒼桐身邊的小廝等著他吩咐時,他就讓小廝去調(diào)查一下鐘聲晚的身份。
沈家的底蘊(yùn),小廝也不是簡單人物,很快鐘聲晚被隱藏過的身份就被翻了出來。
雖然周不言做了收尾清理工作,還做得不錯,可鐘聲晚原先待的青樓離風(fēng)安城很近,她那額間的紅痣又太有標(biāo)志性,所以只要她還活著還露面,就做不到完全隱藏。
她當(dāng)初在青樓混得不錯,她被贖身離開后,還有不少人念念不忘前來找她,所以她是青樓女子的身份還是被查出來了。
連幫她贖身的是周不言,之前還被周不言養(yǎng)過一段時間,還認(rèn)她義妹的情況也查到了。
小廝立刻將消息稟告給了沈蒼竹。
沈蒼竹知道鐘聲晚是青樓女子,還是被周不言贖身時,有些意外,想起當(dāng)初她的大肚子,皺了皺眉。
周不言是因?yàn)橥閱幔?br>
他沒說話,小廝卻忍不住道,“沈君,這是絕好的機(jī)會!
是啊,是絕好的機(jī)會,周不言和青樓女子有染,還特意幫忙贖身,養(yǎng)在了外面。
至于義妹不義妹的,不過是遮羞布罷了。
周不言的事,和妃子通奸一個性質(zhì),打入冷宮賜死都有可能,一輩子別想翻身,更不要說做皇夫了。
這件事曝光,周不言將真正地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小廝很興奮,以為自己立功了,沒想到沈蒼竹搖搖頭,“這件事不用管了!
不管真相如何,這確實(shí)是動用輿論的最佳機(jī)會,沈蒼竹卻放下了,沒打算利用曝光。
一來,楚星辰對鐘聲晚的態(tài)度有些奇妙,不該冒險。
二來,楚星辰的心結(jié),他們都知道,如果他們幾個人真的開始爭斗,不管誰先動手,楚星辰肯定不會高興,甚至?xí)俅纹鹱屗麄兂鰧m的心思,而他不想出宮。
三來,這會對周不言出手,讓沈蒼竹有些...不忍。
雖然說沒了情蠱,已經(jīng)不影響了,沒感情了,可實(shí)際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特殊的三個月,還是會讓人受影響的。
他時常帶著周不言一起畫畫,談詩議詞,周不言不會,他也耐心教導(dǎo)過。
周不言因?yàn)樗囊,叫他先生后,又被他逼著別扭叫他蒼竹哥的過往,還歷歷在目,轉(zhuǎn)頭就...
他暫時還做不到,等真用得上的那一天再說吧。
小廝不解又不甘,可沈蒼竹還是無動于衷,只讓他回沈家去。
這小廝想立功,結(jié)果沒成,心里抑郁,回家被妻子看出來了。
妻子是沈家配給他的,他很是喜歡,被關(guān)心了兩句,在床上情到濃時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沈家會給他們配妻子,但是一般是三四個人才有一個妻,大家都想爭氣。
這妻子卻不太滿意他們這些主家配的丈夫,她喜歡的是沈家的一位姓潘的書生清客,滿身書香氣,兩人有了首尾后,知道潘書生最想做的就是立功有出息。
她那么關(guān)心小廝,說來說去也是為了打聽消息,那小廝平時嘴嚴(yán),可到了夜里到了床上,被哄幾句就會松口泄露出來一些。
妻子知道他的毛病,屢試屢爽,之前就幫過潘書生一次,這次也將從小廝那聽來的消息告訴了潘書生。
潘書生聽到消息就知道厲害,等知道鐘聲晚竟然還考了科舉,整個人就氣壞了。
他覺得這一定是周不言幫她走了后門,這樣卑賤的青樓女子,哪里配和他們這些讀書人站在一起。
狀元游街后,立夏這一天,正是太學(xué)公開錄取新學(xué)員的日子。
這一天,太學(xué)里里外外都熱鬧無比,當(dāng)錄取名單貼出來,太學(xué)祭酒親自發(fā)放錄取書,鼓勵被錄取的學(xué)生。
旁邊有教員大聲念名字,讓錄取的人上前來。
鐘聲晚已經(jīng)看到她也在名單上了,雖然依然掛在末尾,可想到能入太學(xué)讀書,她依然激動得渾身顫抖。
這一次,一共只有四名女子被錄取,鐘聲晚是其中之一,她雖然低調(diào),可此刻想低調(diào)也低調(diào)不起來了。
“鐘聲晚!
聽到名字,鐘聲晚興奮上前,鞠躬就要去接祭酒手中的錄取書。
這錄取書珍貴,是可以擺在祠堂,往后死了都能跟著陪葬的重要文書。
可就在鐘聲晚接過來時,下面卻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鐘聲晚她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這樣骯臟的身份,怎么配入太學(xué)?”
那聲音很大,讓人無法忽略。
在場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鐘聲晚的臉色卻瞬間慘白。
她渾身冰涼,像是有一只手狠狠抓住她的腳踝,將她從云端狠狠拉下,誓要將她拉入地獄。
“什么意思?”
“青樓女子?她是青樓女子?不是都考到童生,考到太學(xué)了嗎?”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一個青樓女子怎么可能...”
疑問質(zhì)疑聲一句接著一句,那開口的男子又揚(yáng)聲說道。
“是真的,我可以作證,因?yàn)槲耶?dāng)初還是她的恩客,她額間的紅痣,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我剛才也有些不敢認(rèn),一個千人枕萬人騎的青樓女子,怎么可能在太學(xué),以為是我看錯了,可她的聲音我不會認(rèn)錯,就是她!”
這男子說完話,哄的一聲,太學(xué)門口徹底亂了,群情激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