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世間動蕩,仙墓將出,天邊月光和日光重疊,日月同輝,山崩海嘯。
山谷空間并未受到波及,這里畢竟屬于另一個空間,無論修行界如何動蕩,甚至躍動,這里都難有波及。
計明和老鵬王就站在這兩個空間之間穿梭的傳送點前,瞧著修行界的變動。
這是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巨大變局。
“卓璞瑜這一次真的瘋了!崩嚣i王嘆息道:“這樣一來,世間一半的靈氣都會湮滅。這千年來,隨著修行者的增多,世間靈氣原本就十分匱乏,F(xiàn)在靈氣驀然減少這么多,整個世界都將面臨末法時代。”
他微微抬頭,瞧了一眼天空道:“天地發(fā)生這樣的大變,對天道也絕不是什么好事,不知他怎么會任由卓璞瑜如此!
計明聞言有些疑惑,“天道向來對世間諸多修行者有些偏見,如今靈氣減少,修行者的存在減少,天道該是樂見其成吧!
老鵬王搖頭,看了計明一眼,笑道:“迄今為止,你可知道天道究竟是如何而來?”
計明略一思索,想想他這幾年時間雖和天道對立,只覺得這個敵人無比強大,其他的一概不知,更不知天道的來歷。
老鵬王嘆息道:“這些事,我和君落雪早已經(jīng)說過無數(shù)次。當(dāng)年我們也并不知這天道的來歷,但隨著修為精深,尤其渡劫之后,便愈發(fā)明白此間天道究竟是何物!
計明頓時來了興趣,“是何物?”
老鵬王微微昂首:“當(dāng)年我受天道鎮(zhèn)壓,當(dāng)時見過他的法身,知其無論靈智還是身形都與常人無異。但很奇怪的是,這天道現(xiàn)身時,時時隨著靈氣蔓延,就算是天劫降臨,最后也一定會有靈氣灌頂。在萬年前的大劫之后,我?guī)捉?jīng)輾轉(zhuǎn),茍且偷生,一萬年的時間,終于讓我大致明白了這天道的來歷。”
“所謂天道,無形無相,是用以束縛這個世界修行者的規(guī)則。正如修行者不得參與凡塵之事,這也是受天道規(guī)則所定,千萬年來所有修行者都已經(jīng)知曉。但天道既然是規(guī)則,本不該像如今這樣有所私欲,甚至不讓常人奔赴仙道。你可知道其中的緣由?”老鵬王忽然問道。
計明沉吟半晌,最后還是搖頭。
老鵬王道:“那日,你未曾親眼見過那上界的仙人,不知道那仙人與我們之間的差別。他稱呼我等為此界罪民,我當(dāng)時便已明白,真正阻止我們的,未必是天道,而是這些仙人。至于天道,也該是由他們制定的!
計明聽了老鵬王這番說辭,心頭暗驚。
老鵬王繼續(xù)道:“在千年前,我曾嘗試去往九天之外,探一探九天之上是什么,其間我以縮地城寸術(shù)法走過了一年多,你可知我最后看到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計明,自顧地說著,眼睛里閃爍著莫名光芒,就像在追憶當(dāng)時的景象。
“那日,我沖破九天,直奔頂端,前后一年的縮地成寸,走過了不知多遠,最后抬頭,卻見九天之上有盡頭。盡頭狹窄,再低頭看向腳下茫茫世界,我才霍然明白,這整個宇宙,竟如同一口瓶子,一口井,越往上,井口越窄,而我們就是井下的生靈。這便是,天道之下,猶如芻狗。”
“何出此言?”計明駭然,尤其因為最后一句猶如芻狗。
老鵬王苦笑:“當(dāng)日,我嘗試穿透那瓶口,卻被天道攔了回來。除去天道,瓶口之外更有郎朗大笑,笑聲輕蔑,就像看著一個小丑!”
說到最后,老鵬王咬著牙,有諸多屈辱。
計明聽他三言兩語,說出當(dāng)時景象,心頭明白,當(dāng)時老鵬王看到那里的景象,該是如何憾然。
老鵬王的眼神里透露出悲戚,“那井口之外,若是有人在瞧著我們,豈不是一眼望去皆如螻蟻?想我們修行千萬年,自認為高人一等,看凡塵中人多有不屑,如今我才知道,我們這些修行者,和凡塵中人相差無幾,只是自命不凡罷了!
計明明白老鵬王的憤恨,畢竟修行千萬年,只為了超脫兩個字,最后原來還在井里。
老鵬王道:“天道是經(jīng)由上界制造的規(guī)則,用以束縛這個世界,上界不準我們走上仙道,想來是從未將我們看做是和他們同樣的‘人!
老鵬王這番話悲戚至此,多有絕望。
計明長呼一口氣,老鵬王這一番猜測,大多是他一廂情愿,但也的確合情合理,尤其是那九天盡頭的瓶口和笑聲,除去他心頭所想,再沒有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