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璞瑜達(dá)成談判之后的計明心里總像繃著一根弦,每每回想起卓璞瑜爽快答應(yīng)他的所有條件,計明心里便有幾分不安。
他極少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緒,尤其是修為達(dá)到元嬰之后。
“這幾日,一定會有什么變故發(fā)生!
計明趕往了君落雪等人所在的地方。
前后穿過百萬里的妖族地域,計明又一次來到這個受君落雪等人親手構(gòu)建的空間。
君落雪等人對計明的到來并不驚奇,反倒是對那日之后的進(jìn)展十分好奇。
計明將那天的情形一一說出口,君落雪等人聞言也十分疑惑。
“這的確不是卓璞瑜的作風(fēng)!崩嚣i王道:“我入世至今也有數(shù)百年,對卓璞瑜的名聲有所耳聞,此人做事絕不會如此柔和。”
侏儒等人對卓璞瑜都有十分的厭惡。
他們?nèi)f年前遭受天道侵襲,導(dǎo)致差點(diǎn)滅族,無上修為一朝成空,就連對仙道的向往也在一夕間完全崩碎。
計明見過萬年前鵬族那個仿佛被時間遺棄的廢墟之地,自然知道他們和天道之間的仇怨遠(yuǎn)比自己更深,這也是他放心將關(guān)于卓璞瑜的許多事宣之于口的原因。
卓璞瑜是天道的手下,這件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許多人知道。
“那么她現(xiàn)在的異常態(tài)度,顯然是有所圖謀!焙唾謇嚣i王二人并行的少年人忽然道:“我想去一趟青云門,潛入瞧瞧卓璞瑜葫蘆里究竟賣得是什么藥!
老鵬王微抬起頭,皺眉道:“現(xiàn)如今只是懷疑罷了,不必如此。”
少年人卻只是搖頭,“你不明白,這些時日我心頭時時如鯁在喉焦慮難安,正像萬年前的大難臨頭。我的實(shí)力或許不如你,但我們鼠族生性趨利避害,面對危難總有異常敏銳的預(yù)測。只怕那卓璞瑜的謀劃不小,我該上去瞧瞧,若能探查到一些什么,也好提前最好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
見他如此堅持,老鵬王略一沉默,“也好。你的速度在我們幾人里也是最快的,去往青云門上也該有許多把握。不過,青云門終究是天道的地盤,你要小心一些!
少年人頷首。
一炷香后。
計明等人看著鼠族老祖的遠(yuǎn)去身影,見他并未施展空間秘術(shù),但速度一經(jīng)展開便達(dá)到了極致,一息之后已不見蹤影。
計明終于明白,為什么老鵬王說,此間眾人誰的速度都不會有鼠族老祖快。
“如果是我和這位鼠族老祖在前后追逐,就算我領(lǐng)先他百里距離,他在半炷香內(nèi)也足以趕上!庇嬅餍睦锇底怨懒
不過這也的確是常理,畢竟鼠族天賦神通便是以速度擅長,這位鼠族老祖的境界又達(dá)到了世間巔峰,甚至已經(jīng)超越化神,當(dāng)然不是計明可比。
“半日之內(nèi),便會有結(jié)果了!崩嚣i王看了眾人一眼,“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他們就在這處空間中靜靜等待。
當(dāng)正午的太陽漸漸垂落,當(dāng)?shù)孛姹伙L(fēng)吹拂低頭的青草逐漸變了顏色,當(dāng)碧天一色的海面逐漸染上了火紅和金黃。
老鵬王忽然間昂首,神情里有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是震驚。
計明也察覺到遠(yuǎn)方隱有一些波動,但由于境界有限,并不能夠完全知曉發(fā)生了什么事。
君落雪也緩緩起身,“那只老鼠和人動手了!
少年人頷首,“他這是拼了命,否則空間不會崩塌到如此程度!
“能從九天之外蔓延到世間,老鼠這是遇上了勁敵!”君落雪道:“卓璞瑜絕沒有這樣的手段,會是誰呢?”
計明聽了他們的三言兩語,暗自猜測著目前鼠族老祖所遇到的事。
此刻。
青云門的九天之外。
鼠族老祖在一顆顆星辰之外疾馳。
他是這個世界上境界最高的那一批人,甚至已經(jīng)有了能夠讓天道忌憚的能力。
但是現(xiàn)在他的模樣有些不堪,在他身后有一個年輕人正在追趕,正是不久前剛剛被計明廢去修為的第一師兄。
第一師兄的掌間正有一柄短匕,匕上有符文烙印,時不時有龍形器靈飛舞出現(xiàn)。
“難怪卓璞瑜在和計明交涉時會全力要回此人!笔笞謇献嬖诖似陂g并不回頭與其交手,只因在不久前他已經(jīng)和第一師兄進(jìn)行過多種神通的前后抗衡,但每每都落入下風(fēng)。
鼠族老祖的境界并不比此人低微,然而不知為什么,神通每每出手,敵方似乎都能夠料到他接下來手段,而且其靈力古怪,對鼠族老祖的每一次出手都有絕佳的克制效果。
真正讓鼠族老祖覺得無力的,是他察覺到對手似乎并沒有使出全部的實(shí)力和手段。
“對了,距卓璞瑜將此人帶回去前后不過兩日。此人種種手段都不是這一界的神通,無論他是從何處而來,既然不是此界的人,那么他經(jīng)過穿梭界壁,而且是附身在了別人的身上,實(shí)力自然會有許多折扣。若是讓他完全熟悉了這具身軀,恢復(fù)了全部的實(shí)力,這世間還會有誰是他的對手?!”
一念及此,鼠族老祖心頭萬分凝重,“此處的消息,該讓老鵬王等人知曉!我實(shí)在不該與此人繼續(xù)纏斗。而且方才我施展全力與其相爭,余波令下方空間崩潰,又有百年靈氣消逝,這樣下去絕不是什么好事。”
在九天之下。
青云門上另有一雙眼睛在目睹著這一幕。
卓璞瑜的嘴角滿是譏誚,“所幸我已將上界仙人帶來我青云門,否則的話,今日還真的要讓你趁虛而入!
星空莽莽,銀漢迢迢,這無窮無際的宇宙,在鼠族老祖兩人的腳下,似乎都變成了方寸之地。
他們的境界都已勘破空間奧秘,速度到了極致能夠輕易讓四周空間破碎。
卓璞瑜在下方瞧得嘆為觀止。
雖說修士達(dá)到化神期之后便能夠施展法相天地,足以輕易讓天地空間崩毀,但絕然做不到這二人這般游刃有余。
她瞧出了鼠族老祖生出了撤退的心思,但她臉上忽而露出譏誚,“今日你既然敢來我青云門,自然也該做好留在這里的準(zhǔn)備!
說著話,她微微昂首,瞧了一眼天空。
于是冥冥之中,某種一直存在的虛無意志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