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正的猖狂笑聲里,在他劫后余生的極盡嘲諷中,計明在眾人矚目下又一次走向前方屏障。
眾人屏住呼吸,看著前方那個平靜的年輕人,見他的臉上似乎并沒有半點意外。有人的心里暗自猜測,莫非他還有其他的手段?
然而計明依舊只是一腳。
嘭!
整座被屏障籠罩的府邸飛起,然后在轟隆聲中落下。
計明毫不停頓,雙腿已經(jīng)化作幻影。
屏障中的府邸就像一顆巨大的足球,在他的腳下飛速旋轉(zhuǎn)。
木正的笑聲不止,他的形貌越來越狼狽,但在屏障之中自信不會有事,所以極盡嘲諷之能。
計明的神色從始至終平靜如常,只側(cè)身對身后木子道:“你看他的樣子,像不像一條狗?”
木子聞言微怔,轉(zhuǎn)而一笑,笑顏如花,點了點頭,“嗯!”
“想不想看煙花?”
木子又愣了愣,但看著少爺認真的神情,她依舊重重點頭,“看!”
天空中府邸恰巧落下。
計明得到木子的回應(yīng)后回頭,右腳飛起,落在屏障上。
咻!一聲驚鳴,這一次府邸異常的快,連空氣中都散發(fā)著因為高速行駛而產(chǎn)生的摩擦味道。
天空中,府邸飛上百丈。地面上,計明仰望,嘴唇微動,吐出一個音符,“嘣!”
有煙花綻放,火焰沖天,無數(shù)的碎片落下,在火芒中猶如星辰。
整個木族的洞窟之城里,每個人的面龐都被這道煙花映亮,仿佛看到木族嫡傳一個時代的終結(jié)。
“美不美?”
“美!
計明的聲音如常,然后低著頭向前方走去,他和木子聊著天,就像在絮絮叨叨各自的家常。
木子報緊計明的脖子,側(cè)身躺在他的背上,心想這樣是極好的。
先前府邸所在的地方,此時光禿禿只有一片地皮。
計明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把一個屋子都瞧了一遍,最后站在院落存放寶物的倉庫前。
······
······
兩個時辰后。
計明帶著木靈在狐族的地界疾馳,直奔遠方的傳送陣而去。
葉青憐問道:“你要為木子報仇,殺人我可以理解,但你最后將整個木族的寶庫搬走是為什么?”
“習(xí)慣,純屬習(xí)慣。我有強迫癥,不搬空不舒服!
葉青憐冷冷吐出兩個字,“虛偽!”
這一次,計明決定帶著木子去妖族之外。
首站,青云門。
想要去外界,必須由狐族的傳送陣向外傳送,偏偏傳送陣和木族的距離甚遠,需要穿過一處荒原和兩處深沼,期間計明也算瞧了瞧狐族的風景。
計明沒有要掩飾身份的意思,現(xiàn)在的妖族,所有強者都在祖地戰(zhàn)場,那他便不會遇到嬰變之上的對手,所以只管加急速度趕路就夠了。
狐族疆域遼闊,計明又不曾驅(qū)使鼠族神通,所以在時間上終究還是耗費得久了一些。
整整半日。
半日之后,在一片百丈方圓的茫茫白光里,計明和木子的身影在青云門外三百處的傳送臺上出現(xiàn)。
“這就是妖族外面嗎?”木子的眼神里充滿好奇,她的境界低微,金丹期也是數(shù)百年才勉強到達,又聽族中的長輩說人族修士十分兇狠,所以從不敢來妖族外的世界闖蕩,現(xiàn)在跟著計明走出來,不免有些少女心性。
以狐族的漫長年歲來說,木子的年齡的確只是一個少女。
“我們?nèi)ツ膬?”她依偎在計明的手臂上,抬頭問道。
計明思量一陣,低頭道:“木子,接下來的地方會有些危險,恐怕要委屈你先去仙府中躲一躲!
“仙府?”木子微微一愣,神情有些黯然,但還是乖巧道:“好!”
計明一伸手將木子收入仙府,正要催動神通去往青云門瞧瞧,耳邊聽到葉青憐扼腕嘆息,“都是乖巧伶俐的姑娘,怎么偏偏遇到了你這個禍害?”
計明額頭上幾條黑線,佯裝不知道葉青憐的意思,踏云而起。
青云門上。
若白面色鐵青,從青云大殿走出。
迎面走來一個男子,正是青云門大弟子第一師兄,他滿面春風,依舊掛著萬年不變的溫柔笑意,“師妹!
若白微微頷首,“師兄!
兩人將要錯身而過時,第一師兄忽然回頭,“師妹,掌門說的事,不知你考慮得怎么樣?”
若白腳步一頓,語氣生硬,“不勞第一師兄掛心,我自有想法!
第一師兄一笑,道:“我對師妹的心意你早已知道,如今恰逢其會,你與我乃是天命!
若白不再出聲,只匆匆向下而去。
第一師兄轉(zhuǎn)身,微微昂首,恢復(fù)他一貫勢在必得高昂模樣,跨入青云大殿。
“掌門!”
大殿中,掌門及幾名長老各自端坐,聞言后抬頭,都露出笑意,“第一!
第一師兄站在殿前,微微躬身,“掌門,長老。若白師妹還沒有答應(yīng)嗎?”
掌門等人搖了搖頭,道:“她的性子倔強,你也應(yīng)該知道。”
第一師兄笑道:“但如今萬妖海將要大開,我與師妹的事情還需加緊才好。于我而言只是小事,萬一耽誤了萬妖海開啟的大事,與宗門而言便是千秋萬代的憾事。”
幾位長老深以為然。
山下。
若白正望著前方山嶺怔怔出神,想起方才掌門等人說過的事情。
不知為何,以往對她十分寬容的掌門,近來在這件事情上也十分強硬。
雖然第一師兄的天賦極強,口碑似乎也算不錯,但她卻總有些不感冒。
她的眼前,莫名出現(xiàn)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