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diào)歌頭的聲音清新如呢喃,空靈而清晰,雖是合唱,聲音上和前世某位天后卻有些相似。
在太玄宗上驟然聽到這一首歌,雖是古風(fēng),計明也不由生出幾分感慨。
他和章起由船上躍下。
船舫被章起拂袖收起,計明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不知在何時圍了許多人。
人群中,計明一眼看到站在前列的言華和門飛虎,他們二人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諂媚。
一眾弟子議論紛紛,只是正主在前,聲音難免都有幾分刻意的壓低,即便如此還是不時有諸如‘星波門’‘生死契’‘俊秀榜’的字眼被計明聽到。
出乎意料的是,有一小片人群是群鶯鶯燕燕的女弟子,她們長裙拂地,遠遠指指點點,掩嘴輕笑。
“走吧,明哲真人想要見你!闭缕鸹仡^道了一聲,帶著計明向前走去。
途中經(jīng)過那些女弟子,計明終于還是捕捉到她們在交談的一些事情,居然是關(guān)乎一首水調(diào)歌頭。
“原來那首詞就是出自他手!
“不僅是詩詞,還是首小曲兒,很好聽哩。”
計明抬頭,沖幾人笑了笑,瞧著仁義憨厚。
幾名女弟子看著他嘻嘻一笑,各自開口道:“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他模樣老老實實,沒想到有這樣驚世的才華!
“老實一些才好,在這山上見過的人哪個不是長發(fā)束冠不可一世,這個計師弟雖然胖一些,氣質(zhì)上要比他們親近多了!
此刻,被她稱作老實親近的計明正在心底暗自想著,“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太玄宗,不妨去山下做一個文抄公。瞧一瞧湖光山色,再去看看青樓名*和處處繁華?恐笆赖脑娫~歌賦,要在這個世界做一個柳三變也不難!
他心底一番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了明哲真人的府邸。
府邸大門徐徐打開,兩人齊齊進入。
明哲真人果然在府中靜坐,看到計明二人時面露憂色。
章起在計明身后頓步,對明哲真人深深一禮,“真人,當日我和貴徒同行,如今將他安然送來,幸不辱命!”
明哲真人微微頷首。
章起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計明未曾回頭,只是在心里暗道:“這位章起一路待我也算不錯,雖說是受師傅囑托,最后救我的也不是他,但是恩德擺在那里,我不能不報。不妨改日登門拜訪!
明哲真人看向計明,沒有乍見的欣喜和欣慰,反而面露愁色,道:“聽章起說,你在星波門時擺下生死擂,與星波門外門大弟子落羽一番大戰(zhàn),最終險?”
他開口便提出這件事,計明不露聲色,心底思量明哲真人問這一句話的用意。
半晌,計明緩緩點頭,“對。”
明哲真人長吸一口氣,繼而微微嘆息,“我早已知道你身上秘密眾多,因此告訴過你,無論做什么事,切忌太過張揚!
“究竟出了什么事?”
明哲真人看他一眼,“宗門要見你!
宗門要見你,這句話里宗門兩個字值得商榷。若只是宗主一個人,真人必不會以宗門稱呼。
宗門,代表太玄宗里能夠代表所有人發(fā)聲的那幾個人。
此刻的太玄峰大殿。
一名中年男子在殿內(nèi)一條檀木紫椅上坐定,微微閉眼,氣勢沉穩(wěn)。
不多時,有幾人陸續(xù)走入殿中。
“太玄師兄,出了什么事?”一名少婦模樣的女人一進入殿內(nèi)便問道。
在女人身后,另一名男子一搖三晃,慢吞吞地跟了進來,“太玄師兄,究竟是什么事?值得將我們同時喊來?”
說話間,另有兩人從殿外走了進來。
男子緩緩睜開眼睛,他便是眾人口中的太玄師兄,當今的掌門太玄真人。
他看著殿內(nèi)先后到齊四人,道:“今天這件事和一個外門弟子有關(guān),或許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其中牽扯的一些東西,卻不得不商量一下!
“師兄,你說的是去往星波門的那個弟子?”女子率先反應(yīng)過來,如今的外門弟子中,值得讓掌門多加注意的,也只有這件事。
一旁男子嗤笑道:“一個外門弟子,師兄你何必如此大張旗鼓。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聽說他去往星波門還是星波門觀禮弟子的主意。這一趟他或許要吃些苦頭,但是能做一個順水人情送出去,也算物盡其用!
掌門卻道:“他去往星波門后,若只是吃些苦頭,我也不會讓你們前來。”
“莫非那名弟子被折磨致死?!”進殿后一直沉默的一名男子聞言色變,他的面頜略寬,顴骨微微凸起,此時眉毛挑起,便有一股暴戾之氣。
掌門緩緩搖頭,“這一場星波門之行,他非但沒有受什么委屈,反而擺下生死擂,和星波門眾弟子一戰(zhàn),三戰(zhàn)兩勝,最后一場,在落羽手下惜!”
他的目光掃視眾人,“落羽你們該知道是誰,兩年以來在修行界處處獨行,年輕小輩中,堪稱翹楚!更令人匪夷的是,這個弟子堪堪晉入煉氣頂峰。”
大殿靜了一瞬,連方才開口的男子也不由呆了一呆。
太玄真人又道:“據(jù)星波門的傳音符所述,當日他在擂上比試時,使出一道極強的體術(shù)和劍訣,其中威能堪比筑基!
“堪比筑基!钡顑(nèi)唯一的女子低低開口,神色已被凝重代替,“煉氣期的神通堪比筑基,莫非是魔門手段?”
太玄真人打斷女子,道:“這名弟子若真有如此強悍的手段,我本該以宗門之令將其收回,究竟是不是魔門手段,還要好好瞧一瞧才能夠確定。但星波門的人說,這個弟子似乎和青云宗圣女的關(guān)系并不一般!
一句話,好似掀起驚濤駭浪。
連一開始憊懶嬉笑的男子,眼神也不由一凝。
“青云宗圣女?”女子驚詫,“他們怎么會攀上交情,莫非早已是舊識?”
另一人道:“依我看定是如此,否則的話,短短幾日,以青云宗門人的傲氣,怎么會對我們這些小門小派另眼相看!”
太玄真人不置可否,道:“這件事,原本只是一場兩派弟子的小小矛盾,所以我一開始才會聽之任之,如今愈演愈烈,因此不得不將你們喊來一同商議。”
“逼!”那名兩頜微凸的男子重重道:“逼他說出實情!逼他交出劍訣和體術(shù)!就算他和青云宗有關(guān)又如何?!他如今終究是我太玄宗門人,難道我們管教自己的弟子還要看青云宗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