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常拍照,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可言。
隨手一拍的照片,光線柔和,有些模糊。
只有半張側(cè)臉入畫,柔美恬靜,金燦燦的日光恰好停留在少女泛紅的鼻尖,她的皮膚看起來比紙張還要白,眼睛靜靜看著遠方,四周的熱鬧好像和她無關(guān)。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律言收起手機,看向她的時候也忍不住會去想,她這會兒在想什么呢?
她看起來好像又沒有那么開心了。
總有淡淡的哀愁籠罩著她。
等到天氣漸熱,頭頂?shù)年柟鈺竦么萄蹠r,一行人就準備回去了。
沈律言把剛剛無意間拍到的這張照片設成了屏保,他手機里她的照片屈指可數(shù)。
他不愛拍照,她似乎也很少拍照。
所以這些年,哪怕只是留下來做紀念的照片都少得可憐。
翻遍角落都找不到兩張。
回程的車上,大部分人都睡倒了。
四仰八叉,躺倒在座椅里。
江稚剛剛上車的時候,找了最靠里面的位置,靠著窗也睡著了。
回到民宿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
江稚在車上沒有睡夠,下了車后就回房間接著睡覺了。
昏昏沉沉的睡醒已經(jīng)是傍晚,外面的天都快黑了,黃昏只剩一抹綿長的尾巴。
江稚睡得太多,腦子有點疼,需要時間來緩一緩。
她坐在床上望著天發(fā)呆,她慢吞吞的回過神,然后開始收拾回去的行李。
順便買好了回北城的車票。
*
隔天清早。
天剛剛蒙亮,江稚打開房門,撞見了靠在門邊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沈律言在門外等了多久,他懶洋洋的一個人,身邊也沒行李。
男人掃了她一眼:“回去了?”
江稚不想問他是這么知道她的行程,她這個人對他來說就是透明的,沒有什么秘密。
他何必裝模作樣多問一句。
“嗯!
沈律言厚著臉皮:“剛好順路!
下了樓,已經(jīng)有車在等。
沈律言順手接過她的行李箱,輕松就放進了后備箱,“走吧,去車站!
江稚看著他,沉默了片刻。
可能也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就在沉默中妥協(xié)了。
江稚買的是二等座,到了車站就變成了商務座,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升了座位。
她已經(jīng)懶得管這種事情了,真要和沈律言斤斤計較,根本計較不完。
一路上都沒什么話。
上了車后,各自休息。
車輛準點到站,江稚連打車的機會都沒有,沈律言好想把她的行李當成了自己的,出了站點,就把行李放到了司機開來的商務車里。
江稚站在一旁,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你這是改行給我當司機了?”
真的是閑得慌。
沈律言早就想好了借口:“順路再去看看孩子!
江稚還沒說話。
沈律言繼續(xù)胡扯:“好多天沒見,有點想了!
這話虛假到連自己都不相信。
江稚更不可能相信。
遠處的閃光燈忽然一閃,白光乍現(xiàn),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一下攥緊了她的手腕,把人扯到了自己的懷里,掌心貼著她的后腦勺,將她摁在胸口。
江稚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就被沈律言帶上了車。
砰的一聲,車門牢牢關(guān)上。
男人面色冷肅,吩咐司機:“開走!
司機一腳油門,離開了車站。
隱匿在不遠處的狗仔,懊悔的跺腳,“草,剛剛忘記關(guān)閃光燈了。”
不過好在拍到了照片。
明天也有新聞能發(fā)。
蹲了這么久,可算是等到了新聞。
江稚從他懷中掙脫開來,臉被悶得紅紅的,“你忽然發(fā)什么瘋?”
沈律言望著她泛紅的臉,她的眼睛好像也被熏紅了,可憐又可愛:“剛剛有記者在拍照。”
江稚的臉色變了下,“拍我們?”
沈律言點頭:“這里還有別人嗎?”
江稚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新聞價值可以拍的,她看向沈律言,男人現(xiàn)在道歉總是很快,抱歉兩個字說的和不要錢一樣。
“都是我的問題!
江稚抿唇:“我不想再上新聞了!
尤其是不想再和沈律言上新聞,不想被再扒出幾年前的過往。
那些話總是不好聽的。
那個圈子里的其他人也總是在看笑話一樣看她。
她不想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八卦。
沈律言又很誠懇的表示,他雖然很愧疚累及了她,但是上不上不受他的控制,他沒有辦法操縱所有的媒體,能力還沒到這一步。
江稚聽了只想笑,“沈總,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漸長了!
他可真能裝。
他真想攔,有什么攔不住的?
沈律言頓了下:“我盡量阻止。”
*
到了江稚的住處。
沈律言沒跟著上樓,助理的電話打到了他的私人號碼。
拍到照片的媒體已經(jīng)迫不及待來索要好處。
總編不想輕易得罪沈家這位不可說,卻也不想白白浪費了素材,畢竟是好不容易才拍到的獨家內(nèi)容。
前妻和前夫,兩人出游,舉止親密。
怎么看都是要復合的前兆。
沈律言語氣淡淡,“讓他們發(fā)吧。”
“也讓人看著點網(wǎng)上的輿論!
“我不想看見不好的言論!
權(quán)利到了一定的程度。
沒有什么是不能操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