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瑤這些日子都在為公司的運(yùn)轉(zhuǎn)而頭疼,她沒想到幾個項目回款不及時,會這么的要命。
好不容易托關(guān)系找人做了順?biāo)饲,才拿下來的安置房項目,突然就黃了。
有了這個項目,公司下半年至少有活兒干。
資金也能周轉(zhuǎn)的過來,她才松了口氣,這邊就打來電話說不合作了。
合同還沒簽,對方確實隨時都能夠取消。
顏瑤用力捏著手機(jī),這會兒有脾氣也不敢發(fā)作,只能低聲下氣的問:“是哪里出了問題?或者是哪里對我們不滿意?這樣吧,宋夫人,我回北城的時候請您吃個飯,我們面談!
這位宋夫人的丈夫,是個有點權(quán)勢的人物。
這次也就多虧了他的關(guān)系,才能順利拿下項目。
顏瑤感覺自己對他們兩人的人情世故往來做的是滴水不漏,給宋夫人送了好幾個稀有皮的包,價值加起來都快上百萬了。
這錢可是她變賣自己的珠寶換來的。
也沒少給宋夫人的丈夫塞錢。
宋夫人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請我吃飯,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回我們也得罪不起那位!
“等你回來,我把你送我的那些包都讓人給你送回去,還有那些錢,我和我老公是真不缺這些,就想過安生日子。早知道你得罪了那位太子爺,我們也不會幫你這個忙!
顏瑤都有點沒聽懂,不等她細(xì)問,對方就掛了電話。
江歲寧見母親臉色不好,慢吞吞上前,“媽媽,怎么了?”
顏瑤花了點時間,細(xì)細(xì)想了想,她回過神,“方才沈律言來找你說什么了?”
江歲寧低下頭,聲音沙。骸八贾懒!
顏瑤握緊了手指,在女兒面前再好的脾氣也有點繃不住,“他怎么會知道?!你做事這么不小心嗎?!”
江歲寧是有委屈也不能說。
顏瑤深深緩了緩呼吸,“好了,現(xiàn)在也不是責(zé)怪你的時候,我看他是有心要斷了我們家的后路!這算什么?警告嗎?他不是喜歡你嗎?你去好好和他說說啊!
顏瑤絕對接受不了這么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到最后還是破產(chǎn)的下場。
她就是要過好日子。
要過貴夫人的日子。
“他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喜歡我了!苯瓪q寧抿唇:“他喜歡江稚!
一直都是。
顏瑤氣得腦瓜子嗡嗡響,“江稚都懷了別人的孩子,他能受得了?”
江歲寧嘲諷般的笑了笑,“受不了也要受吧。”
也許這就是真愛。
*
沈律言無法在南城久留,每周也還是要回北城一次。
他的感冒加重了幾分,頭重腳輕的,十分不舒服,腦袋也還昏昏沉沉。
渾身都提不起勁來,晚上回北城的飛機(jī)。
下午還有時間,沈律言開車又繞到了鶴巷,他現(xiàn)在在這邊已經(jīng)很熟悉,即將要來的暴雨還在醞釀,頭頂是一片片快要壓下來的黑云。
沈律言坐在車?yán),開著雨刮器,車窗玻璃很干凈,能將對面的風(fēng)景看得清清楚楚。
江稚似乎是出來透氣的,碰到了鄰居,這些人對她都很和善,笑瞇瞇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心的詢問她還有幾個月才生。
江稚現(xiàn)在也還不清楚預(yù)產(chǎn)期是多久。
年老的阿嬤問她身邊老跟著的男朋友呢?那個年輕的、看起來整天都在傻樂呵的小帥哥,江稚笑著說他工作日要回公司上班。
阿嬤打趣道:“那你想他不想?”
江稚沉默了會兒,神色溫柔恬靜,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想的!
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
車窗開著,風(fēng)送來了對面輕輕柔柔的聲音。
沈律言忽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咳得停都停不下來,喉嚨就像破敗的風(fēng)箱,發(fā)出的聲音很難聽。
他握緊了方向盤,眼角的濕紅,好像只是錯覺。
等到天都快黑了,江稚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巷口,他還有點舍不得走。
沈律言上了飛機(jī),閉上眼睛還是睡不著。
生生熬到下飛機(jī),家里的司機(jī)來機(jī)場接了他。
到家之后,沈律言一個字都不想說,整個人有種難以形容的疲倦。
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閉上眼睛就是她溫柔看著自己的肚子說著想念別人的畫面。
沈母看見他憔悴的一面被嚇了一跳,她知道他去了南城。
但是一次弄得比一次狼狽。
真夠讓人失望的。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
“媽!鄙蚵裳陨ひ羿硢,幾乎聽不出來原來的聲線,他咽了咽喉嚨,疼的就像是被刀片割破了,張口就是滿嘴的血,用力彎曲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隱隱透著白,他垂著眼睫,低聲吐字:“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要我了!